第034章:帝都
() 第034章:dì dū
苏萧衍的坐骑雪白豹子带着洛雨和拓跋萱萱穿过青要山,一路不停歇直奔,约莫两个时辰,只见一座绵延十里的城墙显现在天际头。那肯定是洛阳城无疑了,而在洛阳城的北边那片山脉便是北邙山了。若是搁在平时,洛雨定会前往北邙山向师父请罪,但此时大事要紧,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邙山隐没在一片雾霭之中,或许师父和虎猫定是在某个地方眺望着洛阳城的方向,期待着他的回来。他朝着北邙山挥了挥手,但愿他们能够看见。
因为元洵密谋造反,战争即将爆发,所以洛阳城已经处于封城阶段,护城河的桥被高高拉起,没有命令,谁也不敢放下。白豹来到城门前,周围将领都是大为吃惊,见此豹通体雪白,威风凛凛,莫敢直视,不知道这白豹的来历,不敢贸然放行。拓跋萱萱见状,愤怒地高声命令守城的将士打开城门:“你们瞎了狗眼啦,不知道本公主是谁吗?赶紧给我开门!”
守城将军站在城门上,遥望见轩阳公主,心想她是叛乱者元洵的妹妹,自然不再将她当做一回事,高声说道:“轩阳公主,您有所不知,这元洵带兵造反,皇帝担心有jiān细混入城中,公主是元洵的妹妹,属下不得不防啊!”
拓跋萱萱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低声对白豹说了一声:“豹儿,我们硬闯过去吧!”那白豹仿佛听懂了他的话,纵身一跃,飞过了护城河。“不好了,有人造反!”护城将士纷纷赶来阻止,那白豹一尾横扫将几位士兵打翻在地,纵身沿着城墙,如履平地,登上了万丈城墙。周围飞箭如雨,拓跋萱萱长鞭挥舞成圈,将百来支飞箭隔开。那白豹一跃,从城墙之上跳落下来,轰然落地,跳到了街上,震得路面为之一晃。城上弓箭手唯恐shè箭伤到街上百姓,都停了手,将士们下了城墙,骑上马追赶过去。
百姓见一只这样的白豹蓦地出现,吓了魂飞天外,连忙连声尖叫,丢下东西,躲在路边。这一路还算平安无事地畅通无阻,跑了片刻,拓跋皇族的dì dū渐渐屹立在他们眼前。
拓跋萱萱刚来到dì dū大门前,就有几位士兵竖起长矛拦住。她怒目一视,挥鞭将士兵的长矛拨到远方,让白豹飞越宫墙。
宫墙那边,是一片空阔的场地,场地上的每一块都被细心雕刻着花纹,在场地内,十步会有一高柱,足有数千个,每个高柱上雕刻着龙像,张牙舞爪,似要活过来了一样。要知道,拓跋皇族在洛阳建立的dì dū只不过区区三年,但是这三年来工程紧锣密鼓,dì dū的建设已经基本完成,就这三年间,林林总总的宫殿依然建设得有条不紊,极具庄严。
拓跋萱萱来到空地尽头,仰望前百来台石阶,跳下了豹身。白豹嘴一送,也将洛雨放了下来。洛雨见到自己的衣服都被白豹的口水沾得湿漉漉的,心想若是白豹腹中饥饿,一个激动将自己吞了也都有可能。拓跋萱萱走到白豹面前,抚摸它的头,说道:“谢谢你送我们!”白豹低低叫了一声,声音之中满是哀怨。拓跋萱萱黯然神伤,知白豹想起了主人,低声安慰道:“豹儿,你去找他吧!”那白豹前爪摩擦一下地面,头也不回,折返回去。
拓跋萱萱故作微笑地对洛雨说道:“走吧!”
洛雨点点头,踏上了石阶。石阶的上方就是整个dì dū里最为恢弘的太极殿,太极殿金碧辉煌,蔚为壮观,实是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财力。
来到殿前,只听宫殿之中有大臣禀奏道:“臣有事禀奏!”
只听一人道,声音粗犷,带着一丝凛然霸气,正是当今魏国皇帝元(拓跋)宏:“准奏!”
那大臣说道:“皇上,造反是天理不容之事,元洵身为太子,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臣认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应该削去元洵太子之位,另立太子,而元洵该当带兵讨伐,以正国纲!”
拓跋萱萱听到这大臣的言辞,火冒三丈,三步并作两步就要进殿。殿前护卫上前拦住,拓跋萱萱不敢当着父王的面,硬闯大殿,只是抬起脚尖,对着高坐在龙椅上的元宏皇帝喊道:“父王,父王!儿臣有事禀奏!”
元宏远远看到是自己的女儿拓跋萱萱,微微一鄂,想她出走洛阳城,怎么又回来了?挥手暗示护卫下去。拓跋萱萱对护士得意一笑,那护卫颔首求饶道:“公主,属下也是奉命办事。”他们拦住洛雨,指了指他的手里的血芒弓:“面见皇上,你一介凡人,不准携带兵刃!”拓跋萱萱深知这个规矩,对洛雨微微一笑,暗示自己独自进殿就可以了。洛雨虽然不放心,但也只得站在殿外,看着她略整衣袂,走进这大殿之中。
拓跋萱萱这一来,顿时引来百官大臣的议论。虽然这拓跋萱萱是轩阳公主,地位尊崇,可毕竟是元洵的妹妹,是叛乱者的亲属。本来皇帝有意抓拿轩阳公主,等候处罚。但是轩阳公主提前得知消息,乘马逃离了洛阳城,皇帝只抓到了元洵太子和轩阳公主的娘亲林贵人,将其关押在大牢之中。大家以为轩阳公主贪生怕死,跑到了她哥哥所在的平城,没想到她短短两rì,又折了回来,还带上一个少年。
拓跋萱萱丝毫不在乎这个百官大人的脸sè,快步走向元宏,跪在地上:“父王,您知道我哥哥元洵的脾气,他生xìng鲁莽,并非有意要与父王作对,希望父王能够看到父子情深的份上,饶了我哥哥这一次吧!”
“哼!”元宏叱鼻一笑,说道,“鲁莽?!他这是要与朕作对!他是要夺了朕的皇位!这是造反!朕绝不答应!”
“我哥哥都已是太子,何必要争夺父王的皇位?!这中间肯定有人在挑拨离间!”拓跋萱萱依然磕头求饶,她将怀中的一封书信拿了出来,拱手道,“父王,这是我师父无一真人写给父王的一封信,望父王能看在您和我师父的交情上,饶了我哥哥吧!只要不让我们母子三人分开,我们宁愿做一个凡人,此生再也不踏入魏国的疆域!”
“原来你是找无一真人求情了!朕就知道你从小好强,绝不会贪生怕死。”元宏手一招,那封信飘然落在他的面前,他不接触信封,那信封便自动打开。他看了信里的内容,笑了一笑,自语道,“这老家伙,自己都出不了钟南山了,还去管这终南山外的事儿!”
元宏将那封信重新折好,对拓跋萱萱说道:“你有信,我这也有信!”说着,他将另一封信扔到拓跋萱萱的面前。拓跋萱萱连忙打开,将信的内容看了一遍,越往下看越惊得一身冷汗。这信署名“拓跋洵”,从字迹上看也的确是她哥哥元洵所写,信上说他将不rì领军进攻洛阳城,势要取代父王的皇位。信上还说,若是父王对娘亲林贵人有半分不招待的地方,他拓跋洵将“踏平洛阳城、血洗帝王都”!
拓跋萱萱着实心慌,她离开洛阳城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前往平城,让元洵千万不要贸然和父王摊牌,她这离开没几天,这元洵就写信向父王宣战。她以为元洵在平城闹事,只不过是家庭里的小打小闹,他在和父王耍小孩子心xìng,可以完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想不到事情会进展到这种地步,她知道单凭自己的能力,已无法阻止这场战争发生,但她实在不想看到父子两人自相残杀,那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元宏见到轩阳公主黯然神伤的神sè,心中也是着实不忍心,柔声说道:“萱儿,朕若是普通百姓,洵儿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是朕现在是魏国皇帝,朕要对万民负责,洵儿带兵造反,那是大逆不道,朕若不杀他,将来不知会有多人造反!朕只当没生过这个畜生!萱儿,你自幼识大体,这孰重孰轻你当明白,朕看在你一事不知,免你一死,赶紧离开洛阳城吧!”
拓跋萱萱听父王这一番话,yù言又止,最终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苦笑连连:“我只恨自己生在了帝王家!”她望着高高在上的父王,含泪问道:“我娘亲,我娘亲在哪儿?”
“你娘亲朕已经将她关押起来了。”元宏不愿直视,说道。
“父王,我恳请父王放了我娘亲,这一切和我娘亲无关!我不知道我哥哥造反之事!”拓跋萱萱请求道。
一位大臣听此,毅然站了出来,躬身禀明道:“皇上,林贵人管教不严,致使元洵造反,她,理应株连!”
“皇上,此事需从长计议。”群臣纷纷上前禀明,顿时朝堂之上都是乞求之声。
“我娘亲得罪过你们了吗,你们干嘛个个要将我娘亲推入火海呢!你们还是不是人啊!”拓跋萱萱听到这些反对之声盈满双耳,嗡嗡之响,气得浑身发抖,手中拿起潇湘鞭,恨恨地抽了一顿一个跪倒在地的大臣,那大臣口中仍是高呼着:“皇上,请三思而行!”
“住手!”元宏手一动,阻拦住了潇湘鞭的落下,要不然这个大臣早就被拓跋萱萱抽死了。
这时,大殿之外,传来一阵急切地脚步声,一位侍卫长急急忙忙地冲进大殿里,倒地就拜:“皇上,属下有事要事禀告!”
“什么事,快说!”元宏见侍卫长居然慌乱如斯,想必遇到了大事。
“太子……不对……元洵他……他劫狱了!”
“哥哥!”拓跋萱萱大吃一惊,脸sè惊慌起来。
元宏更是震撼不已,走下台阶,忙问他:“他带了几人?”
“好像……好像只有他一人!”那侍卫长支支吾吾地回答,好似他也不相信元洵会孑然一身独闯dì dū。
“还是那么冲动,简直是不知量力!”元宏大为愤怒,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二皇子正在牵制元洵,局势不明。”
“元恪哥哥?”拓跋萱萱脸sè一变,想到青要山被他属下封军阻拦,正想问他,当先拾裙离开太极殿,赶往大牢之处。洛雨见她脸上泪痕犹在,但不及相问,只好紧跟她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