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抢劫
() 晚上放学后,飞程和雨纯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的家离学校都不远,所以一直是走路上学。
“你真有本事啊,一觉睡到大中午,还得老师亲自叫你起床。”雨纯数落道。
飞程也不说话,笑着挠了挠头。
“真是一点都不着急,考不上大学怎么办?”雨纯问道。
提起大学飞程倒是满心好奇:“将来你准备考哪所大学?”他心说雨纯这么好的成绩,不是北大也是复旦吧。
“我想出国留学。”雨纯顿了顿说道。
“出国啊,也挺好。”飞程微笑着说,只是声音降了几个调。
“我想去英国学建筑设计。”雨纯又说。
“哦……”
“离你远远的,这样就不会再被你烦到了。”雨纯说完笑了起来。
“我有那么烦人么……”飞程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招人烦啊。
“怎么没有,天天借我的作业抄,考试还要我传答案,就连作文都要问我怎么写,一大清早还要打电话问我今天外面冷不冷穿什么衣服合适,吃个饭也超级挑食……我都快成你全职保姆了,还说没有。”雨纯罗列了一堆事情出来。
飞程一听才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有那么麻烦到雨纯,可是这能怪他吗?他那个不着调的老妈从来都不为他的事cāo心,飞程常常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他妈亲生的。
“好吧……到了气候不一样的地方我也不会再问你穿什么衣服合适了……”飞程有些沮丧,原来自己连这么小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什么事情都不cāo心,你不计划一下自己的未来吗?譬如你想做什么?”雨纯问。
飞程皱着眉想了想,他发觉自己没有什么过人的长处,不像雨纯画油画画得那么好,自己连打游戏也是抱着重在参与的jīng神,顶多算是个中上水平,所以关于未来他根本不敢想:“无所谓了,能不能考上大学还是个问题。”
“你可以的,只是你不努力罢了。”雨纯似乎比飞程自己还要相信飞程的能力。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飞程纳闷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重难道自己还不清楚?
“还记得小时候我教你下象棋吗?”雨纯问。
“恩,怎么了?”
“你学会以后把把都能赢我,当时高你几个年纪的学生你都能赢他。”
飞程挠了挠头:“好多年都没玩了,而且我现在又不是职业棋手。”
雨纯又说道:“那你还记得你自己学会了吹口琴吗?”
“那是陪你出去写生太无聊了,你在画画我又没事做,就拿个口琴吹着玩,不知不觉就会吹了。”飞程解释道。
“这就证明你有能力啊,我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你骑着一个笨重的男士大自行车搭我出去玩,结果碰上了讨人厌的廖凯,他骑着一辆赛车来追你,你搭着我穿小巷拐了几个急弯,把廖凯远远甩在后面,而且他还摔了三个大跟头,我们却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崇拜你。”雨纯说道。
“你记得还真清楚,原来你还崇拜过我。”飞程笑了。
“那当然,这就证明在危急时刻你能够沉着应对。还有初三的时候你的化学一直在60分左右徘徊,为了考上高中,你自己买了一本练习册恶补了一周的化学,第二周考试你就得了96分,当时化学老师还骂你抄袭,但我知道那场考试你一个字也没抄。”雨纯说道。
“那是被逼的,毕竟要高考了,再不努力我怕考不上。”飞程道。
“没错,你就是缺这个,总得有人逼着你你才会去做点什么,没人逼你的时候你就懒得像条虫子。”雨纯数落道。
“好吧,你的意思就是我……”飞程话未说完,突然觉得脖子一紧双脚离开了地面,胸前的衣服感觉像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勾住整个人飞了出去,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发现自己已经飞进了旁边的小巷里,一切发生得如此之快既没有预兆又没有声响。
直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抵在了墙壁上时,他才看清面前有一个人正抓着他的衣服单手提着他,像提小鸡似的轻松。
该死的,这……这家伙是谁?
拥有如此强悍臂力的人飞程还是头一次遇见,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自己身处在危险之中,而是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
回过神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在危险之中,他抓住那人提着他的手并试图掰开他的手指:“你想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话刚说完就感觉喉咙一紧,那人直接一把卡住了他的脖子。
借着昏暗的光线他发现那人有一些奇怪的地方,他的皮肤苍白而细腻,长着一对蓝灰sè的瞳孔,五官jīng致棱角分明,看起来像北欧人,个子足有两米多,身材却非常瘦弱,穿着一套银白sè的连体紧身服。最奇怪也最让飞程震撼的地方是——他的两只耳朵居然呈半透明,形状像鱼的腹鳍,而且还时不时地动一动像在划水。
时间已经容不得飞程思考太多,窒息感慢慢吞噬着他的思考能力,再这样下去要翘辫子了……他拼命地掰着那人卡住他脖子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掰不开一根手指头,用脚狠踢那人的要害部位也没用。
这混蛋难不成还练了金钟罩铁布衫?或者……是终结者?
飞程脑海里立刻闪过终结者——阿诺施瓦辛格的形象。凭这人的力量和速度,还有无论如何都掰不开的手指,他不得不怀疑面前这人就是终结者。
飞程的脸已经涨得通红,眼睛也开始充血,那人却不紧不慢地将另一只手摊在他面前,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那声音像古代祭师在默念祷文,飞程虽然听不懂,但是看动作也能猜出好像是要什么东西。
你妹的,打劫也要先学会官方用语吧?这样不清不楚都不知道他在要什么,岂不是冤死?
意识正在一点点流失,窒息的痛苦越来越严重——死——真的就这么容易吗?
那怪物见飞程没有反应,便用另一只手打开飞程背在右肩的书包,把书都扔了出来。
“飞程——”雨纯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巷口,街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那人掏空了飞程的书包似乎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见到雨纯跑向这边,便松开了卡住飞程的手,转身轻轻跳上墙顶。
飞程抬头看了眼那人跑走的轻盈动作,不看还好,这一看却发现了其中的蹊跷。
难道……
他坐在地上干咳了几声,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雨纯跑了过来轻拍他的背:“没事吧?那是什么人?”
飞程正要说话却突然听到了让他背脊发凉的声音,这声音今天早上他才听到过,就是那种细细簌簌的粘连声。
飞程一怔,急忙捂住雨纯的嘴示意她别动别出声。
粘连声没有在他们身边停留,一路过去消失在那人跑走的方向。
“听见了吗?”声音消失后飞程轻声问道。
雨纯摇头,掰开捂住嘴的手,问:“听见什么了?”
“你没听见墙壁上那种粘连声?”
雨纯顿了顿似乎明白了飞程指的是什么声音,便问:“你是说风吹树叶刮到墙上的声音?”
飞程坐在墙边揉着疼痛的脖颈,咳嗽道:“咳咳——绝对不是,而且……我有大发现!”
“什么大发现?”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今天早上看见一个黑圈白底的东西吗?”
“我记得,怎么了?”
“那东西就是他。”飞程指着那人跑走的方向说道。
雨纯顺着飞程手指的方向看了看,回头问道:“你是说刚才打劫你的那个人?”
“没错。”飞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
“什么意思?这怎么可能?”雨纯不相信。
飞程解释道:“他刚刚站在墙顶上时,我发现他左腿膝盖外侧上方的一块被烧烂了裤子露出皮肤的地方非常眼熟,仔细一看那就是我今天早上看见的黑圈白底的东西。”
“你今天早上看见那人裤子上烂了个破洞露出来的大腿?”
“没错,我怀疑那人和那场诡异的车祸有关。”飞程皱眉道。
雨纯一脸的质疑:“你的意思是今天早上你没看见那么大一个大活人,就只看见了人家裤子上的一个洞?”
“你不信?”
“换了你站在我的角度,你觉得我应该相信吗?”
“我说的都是事实,早上明明只看见了那个洞……”说到这里,飞程转念一想,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者……那人会隐身。”
“越说越离谱了,今天可不是万圣节,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雨纯帮飞程捡起地上的书塞进书包,然后把包丢给了他。
飞程一听这句话就知道讲什么都没用了,原来雨纯还对去年万圣节的事耿耿于怀,当时飞程的一群哥们商量着扮鬼逗雨纯玩,结果那群哥们还真敬业演得个个跟专业演员似的,吓得雨纯一阵歇斯底里,最后那群哥们集体嫁祸说是飞程导演策划的,让飞程背了这黑锅,其实飞程之前压根不知情。哥们集体陷害飞程不过是又一个恶作剧,没想到雨纯却当了真,她觉得如果不是飞程策划的,他那些哥们不会集体指认他,最后搞得飞程百口莫辩只好默认了。
想到这里,飞程摆手道:“罢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但是你最好小心点,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只要你不没事找事就天下太平,”雨纯说着朝小巷外走去,边走还边嘀咕道,“真是的,一天到晚都让我替你cāo心,我还以为你尿急又跑去随地大小便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居然躲在这里演戏……”
飞程摇摇头无言以对,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离奇的事情,他也是一头雾水,更不想再和雨纯进行无聊的斗嘴。
一路两人没再说话,走了一会儿,就见雨纯慢慢停下了脚步,表情突然也变得僵硬起来。
“你也见鬼了?”飞程漫不经心地反将一军道。
“我……”雨纯似乎有些害怕,扭头向身后瞟去。
“这演技去好莱坞应该有戏。”飞程继续调侃道。
照雨纯一贯的脾气,她早该还嘴了,可是此刻她却没有回话似乎真的在害怕什么,飞程纳闷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接着他发现雨纯身后果然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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