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忙，就过去了大半夜的时光。
雁姬和方青青都累了，也没回房，直接在郝书杰屋中的床榻上睡着了，处理这些兽皮是非常累人的事情，需要用精神力控制着灵气，来切割软化这些兽皮。

郝书杰则看书看得入迷，靠着墙，不知外面世事。

夜色正浓，寒风正强，雪花从天而降，落在青篱园中，老槐树随着寒风瑟瑟发抖，仿若也受不了这样的严寒，这段时期，是玉虚最冷的时节，门派一年一度的小比也是定在这段时间里，参加小比的上至各位在列真人，下至门中杂役弟子，分阶段进行，这场小比关系到来年获得修行资源的多寡。

而一些弟子之间的矛盾，也会在这次小比中解决，但是为了保护境界低的弟子，只容许同境界的弟子提出挑战，若是低阶弟子挑战高阶弟子，大多数也会获得通过，但高阶弟子挑战低阶弟子，则是禁止的。

在玉虚，私斗的处分是非常严厉的，轻则面壁思过，种田栽秧，重则赶出师门，废了修为。因为这条门规得到有力的执行，玉虚上虽有众多的富家子弟、修行世家后辈、甚至也有三国的皇家儿女，尤为大商国最多，却很少出现自恃身份私下斗殴的事件。

这是之后古玉璃才知道的，她现在还一心调制着冰晶雪，融入大半的朱砂之后，不知为何速度就慢了下来，到了东方麻亮，还差指甲盖大小没有融入。

古玉璃起初还有点不耐烦。后来发现控制灵气调制朱砂。能够锤炼自身内府中的灵气。本来这里面的大部分灵气并非自己修炼所得，而是当时在古药园中服用续命灵花得来的。

郝师兄说的没错，自身通过修行打坐得来的灵气，和通过外物得来的灵气，在贴合筋脉上效果差不多，但在滋润元力种子生长时，差别还是有的，但是并不明显。一般来说普通的修者感觉不到，便是古玉璃若不是这次调制朱砂，动用元力种子中蕴含的水元素，在精细的控制，否则，她也发现不出这两者之间的区别。

古玉璃还发现，通过控制灵气，不断的使用内府中散乱的灵气，以及元力种子里蕴含的纯粹灵气，能够让外来炼化的灵气部分纯粹化。

这个过程十分的缓慢。如果筑基之后，识海开启。能够调动精神力，或许可以探究一二。现在，古玉璃只能感受到这种变化，并不能找到这种变化的原因。

随着时间的流逝，古玉璃调制冰朱砂走到了最后一步，来自于冰晶雪的抵抗达到了最强。古玉璃额间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她知道，接下来的一步融合，非常重要，若是失败，这冰晶雪很可能就废了。

心理的压力和冰晶雪发出的抵抗力，让她的脸有些苍白。

“师兄，古师妹没事吧？”雁姬做好早餐，回到屋中的时候，便看到古玉璃这般模样，不由有些担心，转头问正在看书的郝书杰。

郝书杰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仿若没有听到。

雁姬只好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将郝书杰的书给拿了，道：“郝师兄，别看了。你快点看看古师妹，好像有点不妙。”

方青青坐在桌子旁，舀了碗稀饭自顾自的吃着，看到雁姬直推郝师兄，方青青心中有些不痛快，道：“肯定是灵气用完了，自己做不了，就别强出头嘛，若是伤着了，还要害的我们来挨真人责骂。”

郝书杰来不及计较，将手掌放在古玉璃背心，想要看看古玉璃内府中的灵气是否当真枯竭。

“你说的是人话嘛？”雁姬走过去，一把抢过方青青手中的粥碗，连方青青的筷子都抢过来直接扔了，论修为两个人差不多，但若真打起来，方青青根本不是雁姬的对手，去年门中小比，方青青在雁姬手下连三个来回都没走完。

方青青跺着脚，瞪着雁姬：“你……你……你欺人太甚！”夺了碗又摔了筷子，怎么说，她方青青也是萧石真人养大的，别人都当她是萧石真人的孙女看。

雁姬接下来的话更加气人，她下巴扬起，鄙夷的瞧着方青青：“我就是欺负你怎么了，你再告诉你的真人去啊。就会私底下告状的东西，自己连碰都不敢砰，还讥讽别人自不量力。”

方青青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瞪着雁姬，又奈何不了对方，只得一甩手，转身离去，留下狠话：“哼，我们门中小比等着瞧。”

“比就比，只怕到时你连我一招也接不了。”对于应用法术实战，雁姬有着相当的自信，虽然许多仙门和世家也注重弟子和后辈的实战训练，但这天下，恐怕没有谁会像楼兰皇族那般严苛。

其实雁姬和古玉璃也没有什么多大的交情，毕竟古玉璃才来青篱园几天而已。她根本就是看不惯方青青。雁姬是个性子爽辣的女子，就像是钟情于郝书杰，也绝不会遮遮掩掩，而是大大方方的追求。

这跟楼兰皇族一向的教育传统有关，身为楼兰皇族，不管是嫡是庶，就是确认下来的私生子，都会在三岁的时候，到楼兰皇城之内的学堂学习，一直会在这里生活到七八岁的模样，期间有假期可以回家，到了十岁便可在家学习，但需要到皇城学堂参加考试，考试不合格是很要命的事情。

这样的规矩是建立楼兰国的女皇所定，一直沿用到今天，也正是这样的教育模式，造就了不少优秀的皇族后裔。

“真人，你老人家终于来了。”门外忽然传来方青青刻意拔高的声音，声音里充满了委屈，还夹杂着抽噎：“青青都被雁姬欺负死了。”这声音离门又近了几分。

雁姬心中鄙夷，这个方青青别的本事没有，最会告状。

她迎出门去，看都不看方青青，对着萧石真人，道：“真人，您快点来看看，古师妹调制冰朱砂好像有些不对劲。”

萧石真人点了点头，他进屋之后，果然看到一个女娃娃眉头微皱，双掌中分别捧着朱砂和冰晶雪，额上汗珠滚滚而落，脸色也有些苍白。

他目光重新落在已经差不多完全变红的冰晶雪上面，晶莹闪亮，内蕴极为丰富的冰元素，而且这些冰元素似乎比普通的少了几分惰性，多了些活跃。

这个女修是如何做到的？

萧石真人大感惊讶，除非这个女修是变异的冰灵根，或者是纯系水灵根，还需要极为丰富纯粹的水元素，才能够做到这样。

方青青看到萧石真人半天不说话，她以为萧石真人生气了，害怕牵连到郝师兄，便在旁边，道：“真人，你都不知道，这个新来的杂役弟子有多么自大，明明郝师兄说他来调制冰朱砂的，可她偏不听，仗着自己是纯系灵根属水，非要自己来调制。您也知道，郝师兄性子软，最好说话了，您可别责怪他。”

雁姬心头火起：“方青青，你闭嘴。”

“我闭嘴？哼，你就是和这个新来的杂役弟子串通一气。我看这个杂役弟子是你们楼兰派来的吧。”方青青将火引到雁姬身上。

萧石真人无奈摆手：“青青，别胡闹了。还有，雁姬你少说两句，怎么能这么凶自己的师妹呢，给青青陪个不是就算了。”

雁姬眼睛一瞪：“让我给她道歉，休想。”她抱着胳膊气呼呼地坐会椅子上。

方青青拉着萧石真人的胳膊摇晃：“真人，你看她。”

萧石真人哭笑不得，他这个真人当的实在不像是真人，青青是他在路边捡到之后，带到青云宫的，这么多年来看着这孩子长大，他早把青青当孙女看。萧石真人也没有后辈，当年他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可惜世事无常，爱人先他离去，他便一直没有找，只醉心于符篆的研究和制作。

方青青也算是他唯一的家人了，就算知道青青不对，也会维护她。

“好了，好了。”萧石真人只得安抚方青青，悄悄给她传音：“我给你做了好东西，到时候门中小比，你肯定能打败雁姬，快别闹了，在闹我就将这东西给别人。”

方青青一听，立马喜笑颜开，也不闹了，能在小比中让雁姬狼狈下台，她可盼了一年了。

萧石真人的耳根可算清净了，他来到古玉璃身旁，右手点在眉心间，“开！”识海中的精神力汇聚成白色光线，照在古玉璃掌心上的冰晶雪上面。

萧石真人常年研究制作符篆，精神力十分强。他很快发现了冰晶雪最后一步出现融合困难的原因。已经融入朱砂的冰晶雪，掺杂着这个女娃娃自身的灵气，这种状况他也无法避免，毕竟融合两种不同的物质，需要以修者的灵气作为媒介来沟通，而这个女娃娃恐怕无法使用精神力，要不就是精神力太弱，故而用自身纯灵根水属性的特质，催动冰元素活跃起来，从而接纳了朱砂。

这倒是个很好的思路。

如果这个女娃娃的灵气充沛，精神力强的情况下，融合出来冰朱砂堪称完美，让他自己来做，也不过如此。可惜，这女娃娃修为不高，无法再压制住活跃起来的众多冰元素，又不想放弃，故而才会出现脸色苍白，灵气不稳的迹象。

不过，凭着他的精神力能够一眼看出，这个女娃娃的灵气并未枯竭，反而随着和冰元素的对抗，有隐隐突破的迹象，这让他对眼前的女娃娃有些感兴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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