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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任尔东南西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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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纪委就举报曾益民的事件安排了两个调查工作组,一个去了明阳市,那是曾益民工作了七年的地方,一个去了阳城市,曾益民是阳城人。
去明阳市的工作组当天中午就到了明阳,工作组共四人,到了明阳后又分成了两组,一组留在明阳市内,清查曾益民在市政府工作期间的表现与其可能涉及到的各类工程项目,结果没用半天,就把事情弄清楚了,在工作作风与为人来讲,认识曾益民的人都是赞誉有加,风评很高。在工作实际当中他从不乱表态,谨言慎行,不替他人拉关系,走门路,立身颇正,因此无任何锈斑劣迹可查。赴安江县的工作组调查的结果同样如此,相关协助或配合调查的人员都说:曾副县长为人公正,办事公平、公开,是一位好领导。并且举报材料上列举的工程项目都是按正规程序进行招标的,并无违规违纪的行为可查。配合调查的安江县招标中心的同志甚至将不在举报材料中的但是由曾益民在职期间负责的所有工程项目都搬了出来,供工作组人员核查,想以此表明曾益民的公正,结果的确是没有一个项目存在违规违纪现象。

当明阳市工作调查组的负责人将情况反馈给陈道生的时候,陈道生又马上向沈为仁书记汇报,沈为仁当即决定同意明阳市调查组第二天返回,将调查结果整理后形成报告上报。所以省纪委赴明阳市工作调查组实际上只用了半天就完成了工作任务。

但是赴阳城市的工作调查组就没有如此顺利,主要原因是曾益民没有在阳城工作过,工作组成员找到配合调查的相关人员时,大部分人甚至不知道曾益民是何方神圣。于是工作组成员只好把目标对准曾益民的妹婿刘坤的身上,全力清查由刘坤中标的两个工程项目,从投标文件开始一直查到工程决算与验收报告,甚至查看了招投标的视频资料与全部图片,没有发现与曾益民有任何关联的地方。工作组负责人请示是否需要扩大调查范围时,被沈为仁与陈道生严令制止了。于是工作调查组甚至没和刘坤接触,就完成了举报材料上的关于曾益民利用职务之便,为其妹婿非法获取阳城市政府投资的招投标工程的这一情况的核查任务。

最后调查组成员就如何与曾益民的妻子任静进行沟通,以查明曾益民辞职的真实原因这个问题上产生分歧,原因在于如果调查组直接与任静沟通,势必不能确保此次调查工作的保密性。可如果不进行沟通,又不能真实了解曾益民的辞职原因,这样会影响省委领导对此事的判断,最后调查组将情况向陈道生汇报后,陈道生征询了方启明的意见,方启明指示他说,大胆地沟通,注意方式方法即可,如果任静还是不愿说,可以把照片给她看,并陈述其中的厉害关系,以任静的性格,应该会说明事实情况。

调查组得到上级指示,便派出了一男一女两个人驱车来到任静的工作单位,打通了她的电话,把她约到离她工作单位很近的一个茶楼里,当双方坐定,女调查员拿出工作证,开门见山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对任静说:“我是受省委领导的委托,前来调查曾益民同志辞职的主要原因,希望你能积极配合。”

任静正感到奇怪,怎么省纪委的人联系自己,听到那位女调查员如是说,心中顿时明白了,她也领会到丈夫并没有向他的领导说明自己辞职的原因,这使她感到十分为难,正如方启明设想的一样,任静拒绝回答,任静很镇定地说:“这是我丈夫的*,请你们原谅,我们有保护我们*的权利。”

女调查员对她做了许多工作,她都没有松口,最后实在没办法男调查员从包里拿出了那几张相片,对任静说:“我们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有人举报曾益民同志存在生活作风问题,这几张照片就是举报材料的内容,请你看看。”

任静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明白了,她知道一定是南江的那帮人在背后捅刀子,想对曾益民进行毁谤,以败坏他的声誉。对于自己丈夫的声誉,任静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她对那些人的小人伎俩感到愤怒,她接过照片,看到照片上曾益民与楚江月并肩而行,或是曾益民扶着楚江月上下车,显得最亲密的一张就是曾益民帮楚江月牵了一下披肩,在任静看来这些举止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了,她怒极反笑:“请问两位调查员,这样的照片都能成为生活作风有问题的证据吗?

那男调查员说:“是,这样的照片是不足以作为生活作风有问题的证据,但是既然有人举报,我们就想把事实真相澄清,我们也不愿让我们的同志身上背负污点。“

任静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于是她指着照片中楚江月说:“这个女人我也认识,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也是我丈夫的同学,是他的初恋**,我承认我丈夫辞职是与她有关,但事实绝不是和你们想得那样,情况是这样的……”

任静和他们讲述了丈夫与楚江月的故事以及楚江月的现状,说到伤心之处,也不禁泪水涟涟,等到讲完后,两位调查员沉默不语,他们都觉得是在倾听一个凄美绝伦的传奇故事,心中都为曾益民的至情至性而感动,为他们的不幸而感伤,也为面前这个女人的气度暗自赞许,女调查员甚至是热泪盈眶,不能自已。

如此两位调查员已经明白了曾益民的辞职原因,他们起身后恳请任静暂时对此事保密,并说明省委领导会向曾益民同志做出说明,并澄清事实。

可是任静拒绝了,她面色肃然地说:“我丈夫本身就是清白的,他为人坦荡,处世正直。虽然这些东西不过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搞的卑鄙手段,但是为保护他自身的安全和声誉,我必须要告诉他,这一点,我希望你们能理解,对不起。”

任静的有理有节使得两位调查员感到无计可施,两人商量了一下,放弃了对任静的要求,告辞而去。

任静打电话告诉曾益民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楚江月做完手术的第二天了,在此前一天曾益民经历了他有生以来最煎熬的一天。

那天早上曾益民早早便来到了医院,他先找到医院保卫科的魏科长,把事情再次交代了一下,魏科长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去着手安排。

随后曾益民赶到楚江月的病房,楚风夫妇都在,王建兵也从阳城赶了过来,大家都在病房里陪着楚江月,表面上各人都显得神色安然,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有着几份担忧。

从七点开始,几名护士就来到病房开始忙碌起来,侯建也早早的来到科室,到病房看了看楚江月的状况,和她交流了几句,便去准备去了。等到了手术开始的时间,护士与护工推着手术推车进了病房,准备送楚江月进手术室,等楚江月坐上手术推车的时候,她把眼睛望着曾益民,眼圈一红,仿佛要哭出来的样子,曾益民连忙跨上一步,站到推车旁边,伸手握住了楚江月的手,微微用力,把这力量传递给她,然后展颜一笑,那笑容风轻云淡,不带一丝烟尘。楚江月看到他的笑,感受着他的力量,就在那一刻,她原本脆弱的心再次得到鼓励,精神为之一振,眼中透出一股勇敢的光芒。她放开曾益民的手,看了一眼其他人,微笑着对护士说:“走吧。“

推车出了病房,其他人都跟随在后,曾益民稍稍顿了顿步子,等其他人都出去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机,将手机塞到枕头的下面,露出一角,然后转身出病房赶了上去。

手术室门上的灯箱亮了,手术已经开始了,众人都在默默地等待,这种等待是最枯燥难耐的,王建兵看到气氛压抑,就随口开了两个玩笑,但大家笑得都是那么勉强,于是也避上了嘴。手术室内手术紧张而有序的进行,手术室外人们在苦捱着那份煎熬。

手术大约进行了两个小时的时候,魏科长急急忙忙地赶到手术室,曾益民看见他忙起身迎了上去,魏科长压低声音说:“曾副秘书长,有人从安全通道里进来,溜进楚女士的病房,拿走了手机,这个人对脸部也进行了遮挡,摄像头没有录下他的脸部,但从身形与背影来看,和上次那个人非常吻合,由此看来,此人一直潜伏在医院,并在暗中窥视。”

曾益民拉住魏科长的手,重重一握:“嗯,这几天麻烦你了,谢谢你们所做的工作,我非常感激,谢谢!“

魏科长告辞转身离开了。曾益民心想:自己的计划按照设想的那样完成了,对方拿到了手机,他们也知道这边可能留有备份,但这一招至少能让他们稍微觉得心安一点,只有这样他们才可能暂时不来骚扰,楚江月才有时间进行术后恢复和后续治疗。

时间仿佛停下了脚步,和着这寂静让人怀疑世界是不是停止了转动。不知过了多久,大家听到“嘟“的一声,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人们的心一下子拎起来。曾益民看了一下表,手术进行了四个多小时,这时手术室里传来脚步声响,门打开了,肿瘤科主任侯建走了出来,楚风和沈淑仪赶紧上前,侯建对着他们说:”手术进行的很成功,所有肿块都已切除,标本已送检,等病理报告出来,再确定后续治疗方案。病人马上就出来,大约要过两、三个小时才能醒,这段时间要注重饮食调理,尽快恢复病人体质,以保障后续治疗的体力。“

楚风夫妇听得频频点头:“谢谢,谢谢,谢谢侯主任。“

这时曾益民走上前去,伸手握住侯建的手,用力一握:“非常感谢。”

侯建报以一笑:“不客气。”然后点头离去。

这时护士与护工推着推车出了手术室的门,众人连忙上前帮忙。曾益民抬眼望去,楚江月静静地躺在手术车上,双目紧闭,神情自然,仿佛睡着的仙子。曾益民感到鼻子一酸,忙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跟随着推车走向病房。

病房里护士与护工把楚江月放到病床上,接好仪器,插好导管,挂好输液瓶,交待了几句就都离开了。随着仪器“滴…滴”的声音,大家进入又一轮焦急的等待。曾益民与楚风夫妇商量了一下,分了下工,楚风与曾益民留下,其他人先去吃饭,让沈淑仪给楚江月准备些汤,她醒了可能要喝。然后换班陪护,大家都同意了。沈淑仪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曾益民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的楚江月,楚风坐在床边,两人都没出声,谁也没心思去想其他的事,都是关注眼前的人,都在等待着她醒来。

等沈淑仪与王建兵回来后,楚江月还没有醒,沈淑仪叫楚风和曾益民去吃饭,曾益民摇了摇头,对楚风说:“你去吧,我吃不下。”

沈淑仪很关心地说:“小曾,别把身体累坏了,去吃点吧。”

曾益民还是摇头,大家见他坚持只好作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一会楚风也回来了,中间护士也来查看了几次,护士总是和他们说“快了,快了。”

沈淑仪一只手握着楚江月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撑着头,在病床边坐着假寐。

突然她猛地把眼睁开,把另一支手去摸楚江月的脸,楚风忙问:“怎么了?”

沈淑仪回答说:“我感到她的手动了。”

大家忙站起来围在床边,这时楚江月的眼皮微微抖动,呼吸也急促了些,沈淑仪欢快地说:“醒了,醒了。”

就在这时楚江月睁开了眼睛。看到她醒来,大家的心都放下了,有的长出了一口气,沈淑仪激动流下眼泪。王建兵马上按响了按铃,护士很快就到了,测体温,检查,又是一阵忙碌,等到护士离开,大家又站在边上看着病床上的楚江月,

楚江月那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突然展现出一丝笑容,她缓缓地说:“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找人,我到处都找不到,找了好长时间,急死我了,一着急就醒了。”说话时的脸上显得很虚弱。

大家看到她这样说心里都非常高兴,王建兵笑着问:“那是谁呢?害得你找的辛苦。”楚江月笑了笑,没说话,那神色像是很疲倦。

沈淑仪问:“饿了吗?我煨了乌鱼汤,是补伤口的,你喝一点?“

楚江月微微点头,沈淑仪忙拿出勺子,喂给楚江月喝了一点。曾益民一直在旁边看着,表面上看不出他有什么异样,实际上心中洋溢着喜悦,他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在心底告诉自己:如果能挽留住她柔弱的生命,让她过得开心一些,你做的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这天晚上王建兵没回阳城,两个人在医院待到很晚才到旁边的宾馆开了个房间休息,曾益民与王建兵聊了很多,他把自己已递交辞职报告的事告诉了王建兵,但隐瞒了楚江月的情况。王建兵与他相处二十多年,对他很了解,知道以他的个性是会做出这些在外人看来有些惊世骇俗的行为的,他能理解,但嘴里也唏嘘了半天,替他感到惋惜。

两个人聊得很晚,然后都只眯一会,六点多就不约而同的醒了,他们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匆匆赶往医院。当他们看到楚江月的时候,她虽然还是表现得很虚弱,但脸上的气色比昨天好上很多,这让大家都欣慰不已。

过了一会,侯建来查房,问了楚江月几个问题,然后很满意地说:“手术是很成功,现在主要是尽快恢复体质,过段时间的化疗是需要病人有一个好体质的。”

等侯建出去时,曾益民送到了门外,他担心地问侯建:“现在能不能知道复发的可能性有多大?”

侯建摇了摇头:“现在不知道,手术与放化疗只能控制癌细胞的生长,暂时解除危险,化疗后还要有正确的后续治疗,我会为她制定一个辅助治疗方案,以降低复发的风险,这个过程是很长的。”

曾益民黯然地点头:“谢谢,拜托了。”

吃过午饭后,王建兵因为工作上的事回了阳城,曾益民留在病房,他那也不想去,只想陪在楚江月的身边。他想清静一会,可事情总不象想的那样如意,电话在口袋里震颤的时候,楚江月已经睡着了,楚风夫妇也在沙发上闭着眼休息,曾益民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拿出电话,是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蒋成的电话,曾益民有意不接,但感觉不礼貌,还是接通了电话:“喂,蒋部长。“

电话里传来蒋成急促地声音:“益民,你怎么回事?怎么要辞职?你这不瞎折腾吗!这次多好的机会,别人想都想不到,你到好,不说不干,直接辞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曾益民苦笑了一声:“呵,蒋哥,多谢关心,是自己要处理一些私事,没有提前和您打声招呼,是我不对,请您原谅。“

“益民,你太草率了,我听说了,你都没和方部长说明辞职原因,我也就不问了,但我给你透露个消息,这次任命上面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就是你,只差上会过一遍就行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却出这么档子事,领导估计都被你气死了。兄弟,哥劝你,赶紧去认个错,态度好点,以你和几位大佬的关系,他们顶多训你一顿。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啊,你可想清楚。”

“是是,老哥关心,兄弟感激,您说的我会考虑。多谢多谢。“曾益民没办法解释,只能打着马虎眼。

“就这样,自己想清楚,回头来我这坐坐。“说完,蒋成挂断电话。

到此时,就辞职的事,只有蒋成一个人打电话来询问和关心,曾益民知道,一定是领导们封锁了消息,但再怎么封锁,该知道的还是会知道,比如组织部常务副,其他的那些故交好友可能就没有那么灵通的消息渠道。内心里曾益民还是很感激那些领导,这样是对自己的保护。

正想着,又来了电话,是任静的,电话里任静激动的将自己那边发生的事一股脑都告诉了丈夫,当曾益民听到任静说有人将他与楚江月的照片寄到省纪委,并以此举报他有生活作风问题时,不由的哑然失笑,然后任静告诉他,因为别人毁谤他生活作风有问题,自己一气之下已经把他辞职的原因和盘托出了。

曾益民听出妻子话语中的一丝不安,他没有责怪她,而是轻声安慰道:“知道就知道了吧。这件事我也考虑的不周全,方副书记已经教训了我一顿,说我无组织无纪律,搞得领导很被动,现在他们知道了原因,就能体谅我,大概能放我走了吧。至于那些人诋毁我,无非是想把我搞臭,去不了南江,他们可不知道我是递交了辞职报告的,是根本没打算去的,让他们费尽心机了,呵呵呵呵。现在江月的手术做的很成功,正在恢复阶段,过段时间她会去沪海进行下一阶段的治疗,那边没人认识我,也就无所谓,只是你受委屈了“。

任静听到丈夫这样说,感到鼻子酸楚,她不无担忧地说:“我没什么,只是现在那些人在背后暗枪冷箭,你可千万小心。“

曾益民晒然一笑:“身正不怕影斜,任他施些卑劣伎俩,我只坦然驱之,你放心好了。“

任静听他这样,放心不少,又讲了一下家里的事,就挂了电话。

整个下午,除了护士进来换药水,检查一番,再没有其他事,曾益民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一下是医院的事,一下又是单位的事,又想到楚江月的事,他还是觉得很乱,整理不好头绪,拿不出一个处理办法。

临近五点多钟,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宁伟的电话,他出去接听了电话,宁伟通知他,明天早上九点半,方副书记要见他,请他到办公室来一趟。

曾益民马上反应到,应该是组织上对自己的调查结束了,在这个问题上,曾益民能理解,查明真相是对一个人负责,也是保护,并且他对自己很有自信,让他忐忑不安的是不知道明天组织上会怎么处理自己辞职的事,如果组织上不批准,那该怎么办呢?强行离职,太无人情味,只有去说服他们,恳请他们批准,曾益民感到心里没底,但又想不到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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