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因果律武器，先让因果律武器达到最终指向的结果，然后置之死地而后生？
天道之所以不完全，或者说王离没有体现出那种级别的力量，也是因为如此？

沈空律沉默不语。

“如果让你做家主，在全族终究会灭亡和有一次这样的复仇机会之中选择，你也应该会选择这样的一次机会。”沈空瞾看着沉默不语的她，“我知道你肯定被迫做了无数不愿意做的事情，但你不要觉得，我做出这样的选择和失去自我数万年，会比你轻松和愉快。”

“从现在开始，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沈空瞾用更为认真的语气说道：“哪怕你不想帮我，我也不希望你变成拦在我面前的敌人，我无法告诉你确切的计划和原因，但我能够告诉你的是，我要去异雷山见王离和吕神靓。”

沈空律的嘴唇微微的颤抖起来。

因为决定做得异常艰难，她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但她还是在数个呼吸之间就做出了决定，“我不能让你们去见他，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要想对付的对手有多可怕。”

沈空瞾皱起了眉头，“不知道，那你就告诉我。”

“我甚至不能告诉你这个人的名字，因为这个人的名字就如同一个魔咒，只要我现在对你吐出这个人的名字，我们就会立即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沈空律的眼中甚至出现了一丝恐惧和哀求的神色，“我只能告诉你，就连罗斯都只能选择臣服于他。正因为没有人知道他的真正秘密，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器在哪里，所以不可能有人对付得了他。任何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沈空瞾的心境没有什么波动，她温和的看着沈空律，说道：“但你应该想得明白，如果他真的强大到那种地步，如果真的是超越任何人的神明，真正的可以掌控一切，那他应该没有任何畏惧的东西，如果我或是别人对他形成不了任何的威胁，那为什么他要用因果律武器来对付我？而且你应该想得明白，既然我在灭世之战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已经发现了这种武器的存在，而且已经在设法对付这种武器，那就说明我觉得这种东西可以对付，否则的话，那我还挣扎什么？我大可和你一样做出选择，臣服于他。”

沈空律浑身一颤。

但在她说话之前，沈空瞾却已经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固然有可能恨我，但你如此阻拦我，正是因为将我看成亲姐姐，你不希望我平白无故的送命，但我现在虽然不能告诉你全盘的计划，我却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宁愿在这里失去自我三万年，肯定不是因为想要回避，想要这样苟活，因为失去自我，失去以往的一切认知，这不算活着。”

沈空律的身体终于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觉得自己会无比痛恨对方，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听着对方的这些话语，她却发现自己一直都错了。

“我……”

她看着沈空瞾，说了一个字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三万年已经太久。”沈空瞾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哪怕你再怎么觉得没有胜算，难道真的想要永远这样等下去。如果不听从内心的声音去拼一拼，再过三万年又有什么意思？而且你应该相信，无论是吕神靓还是王离在这种时候出现，一定是有着独特的契机出现了。而且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出现，暴露在你说的这人的视线之中就是送死，那么也请让我赴死。”

“我……”

沈空律刚刚说出一个字，她突然感觉到了某种异样的气息，她的脸色骤然变化，直接厉声道：“走！你们走！”

她声音响起的刹那，均匀覆盖于九香桥上方的那些甲片模样的战机骤然发出凄厉的啸鸣，它们就像是一面面阵旗迅速朝着沈空瞾和牧青丹的身前聚集，与此同时，它们散发的威能就迅速的打开了一条空间通道。

沈空瞾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她此时感知不到什么可怖的气机逼近，但是沈空律的反应让她感到了致命的危险。

她觉得沈空律一个人留在这里也会有致命的危险，所以她并不想直接离开。

“你不走我马上就死在这里。”

沈空律凄厉的声音响起，她声音响起的刹那，数十条细小的光线就已经从她的身体里刺出来，刺穿了她的血肉。

这些光线给人的感觉锋利到了极点，似乎只要略微移动，她的身体就会直接四分五裂，而且内里一种古怪的震荡之力，似乎可以彻底瓦解一个人的神魂。

“姐！”

看着沈空瞾似乎还要犹豫，她凄厉的叫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我求你了，姐，快走！你们不走，我们全部都要毫无意义的死在这里！”

这一声“姐”就像是一道春雷直接在沈空瞾的识海之中炸开，她体内无数细小的血肉之中，就像是有无数独特的物质像蛰伏的小虫一样被春雷惊醒，在她的体内彻底的复苏。

她的脑海之中如同洪水泛滥般瞬间涌入了更多的东西。

她的眼睛里全是泪水，眼前一片模糊。

但也就在这一刹那，她毅然的朝着前方的空间通道掠了进去。

牧青丹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动作，直到她终于动作，牧青丹才对沈空律微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迅速跟着消失在前方的空间通道之中。

“姐，再见。”沈空律看着牧青丹和沈空瞾身影消失处，看着闭合的空间通道，她轻声呼唤了这一句。

只是这轻声一句，她就感觉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她的胸膛难受得就要炸开一般。

所有的虚空战机全部消失在九香桥的上空，但九香桥上方的天空却是一片漆黑。

所有的光线都被一种开始降临的可怕力量吞噬了。

“你真的觉得这样的挣扎有意义么？”

漆黑的天空之中响起平静的质问声。

沈空律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她仰望漆黑的天空，先行反问道：“是不是你的名字其实不是

会引起你关注的禁忌，实际上是不是因果律三个字才是引起你锁定的禁忌？”

“你可以这样认为。”漆黑的天空之中响起平静的回应，“任何发现到基因律武器存在的人，本身就会引起基因律武器的关注。”

“但是你依旧有弱点，依旧有深深畏惧的东西，只要你的一些秘密暴露，你终究还是会被找出来，然后击败！”沈空律惨然的笑了起来。

漆黑的天空之中那声音消失了一会，给人的感觉是这个出声的人在思索，在奇怪。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在一个呼吸之后，漆黑的天空之中才又响起这平静的声音，“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反而相信这种就像是婴儿般的存在？”

“为什么？”

沈空律癫狂般笑了起来，她哈哈的笑着，道：“这你都想不明白么，因为她是我姐，是我的家人！我不相信她，难道相信你？”

那人似乎被她这回答弄得一愣。

沈空律接着狂笑道：“更何况你说他们是婴儿般的存在，那如果你真的无所不能，那为什么不在他们变成婴儿之前就抹杀他们，如果你真的无所不能，那么你为什么要通过我才最终确定他们的存在，而且为什么你现在不直接降临到异雷山，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杀死王离和吕神靓？你没有，就说明你不能，就说明你也的确存在着致命的弱点，所以我想你最好躲得更好一点，不要被人找出来。”

漆黑的天空之中出现了沉重的呼吸声。

接下来平静的声音消失了，换来的是一声低沉的冷笑，“既然这样，那你就先死吧。”

沈空律的眼瞳骤然扩张。

她死死的盯着那漆黑的天空，她始终觉得内里有什么她未曾见识过的可怕威能或是武器要降落下来。

但是那片漆黑的天空里什么都没有，而下一刹那，她的整个身体膨胀了起来。

有一种就像是毒素却并非是毒素的力量在她的身体里涌动，爆炸开来。

蓬！

她什么反抗能力都没有，整个身体便迅速变成了一蓬飞散的血肉。

猩红的血肉就像是被无数柄小刀很均匀的切碎，在空中飞洒的同时，就已经开始变质般腐烂。

但也就在此时，她的气血在空中弥漫的刹那，九香桥里很多寻常的东西发出了亮光。

一根捣药的小木棍发出了亮光，它直接洞穿了虚空，消失了。

一只用于熬药的药鼎发出了亮光，洞穿虚空消失了。

以之前沈空瞾所居的院落为中心，很多平凡的器物似乎被这种血腥气唤醒，纷纷发出异样的光亮，然后遁入虚空。

“嗯？”

几乎同时，在异雷山，吕神靓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机，在她抬起头来的刹那，密密麻麻的甲片般战机已经带着血样的光华从虚空之中穿出。

王离在看到这些战机的刹那，他就瞬间感到了异常熟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