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二十六章 伪神
听到吕神靓说出“弱智”二字,这名少女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怒意,她眼中的怒意开始流淌出来,变成真正的金色火焰。
蕴含着可怖元气波动的金色火焰从她的双目之中不断流淌出来,覆盖她的全身,她的肌肤不再是洁白的颜色,而变得纯金般金黄。
她背上的黑色双翼依旧是黑色,但是每一道黑色的火焰之中,幻化出重重的人影,就像是有很多人在黑色火焰之中扭曲,在挣扎,在哀嚎。
“尔等凡人,如何能猜测神明的法度。”
她的声音变得无比肃杀,蕴含着强烈的威胁之意,“尔等又如何知道天神宫是何等的所在?”
可怖的元气波动带来的威压,使得很多修士都甚至无法呼吸,就像是有巨山压身,但吕神靓却是嗤笑起来,道:“刚刚说你们,现在说尔等,等会是不是还要说小甜甜?”
“放肆!”少女的声音响起。
她的声音变得十分古怪,就像是有无数人尖利的咆哮,然后混杂在一起,有无数的层次。“尔等认为规矩无礼,却不知不按规矩,便根本不可能到达想去的终点。”
“那你让开。”吕神靓道:“你觉得我们到不了,那是你没办法带路,现在我们不需要你带路,我们自己前往何处,由我们自己决定。”
少女的声音彻底变成了金属震鸣的声音,这声音显得十分冷酷,杀气凛冽,“尔等若是再无视天神的最后警告,等待尔等的便只有杀戮,你们都将陨落在此,化为此间的尘埃。”
吕神靓道:“子非尘,焉知尘之乐?”
“……!”绝大多数修行者都有些无语的看着吕神靓,对方明显都图穷匕见了,结果吕神靓还不好好说话?
“喀喀喀…”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啃骨头般的声音响起。
一群修士更是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难道这种时候有修士还有心情啃骨头?
等到他们的目光所至,这才发现,此时是一名年轻修士的上下牙床在不断打战。
这人就是万鬼圣宗的道子万夜河。
“怂货!”
北冥洲的修士在发现这声音来源的真相时,顿时忍不住鄙夷的在心中骂了一句。
万夜河早就习惯了这种鄙视的目光,他此时牙齿不断打战,但是却并未像平时一样躲在王离的身后,而是在打战之中拼尽全力的挤出一句话,“大…大哥…不…不能和她打,我们打…打不过。”
王离倒是好奇起来。
他从未见过万夜河有如此强烈的倾述欲望,于是他看着万夜河,道:“为什么肯定打不过?”
“人死如灯灭。”万夜河看到王离和吕神靓听自己解释,倒是觉得有回旋余地,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牙齿打战都停了,“我们万鬼圣宗不忌鬼神,擅以修士尸骨和魂魄炼器,但我宗历代强者,无论修为多高,却都发现一个事实,那便是生死转化之间,无论何种法门,都会发现神魂之中有部分阴气不知所踪,简单而言,哪怕等着一个濒死之人,用阵法镇锁周遭所有元气,他死去之后,也总有一部分神魂之中的元气消失不见,而且我万鬼圣宗有一名长老见过天禧大帝修行地的一处笔记,按照那处笔记记载,就连这天禧大帝都无法追踪那股元气转化的阴气到底去了何处,但天禧大帝却能够确定这股阴气真实不虚,是真实存在,而且都去往了同一处地方,也就是说,被这天地宇宙间某个怪物或是怪域所吸纳而去。”
听到此处,王离顿时有些明白万夜河是什么意思,他看着那名已经纯金模样的少女,皱眉道:“难道你的意思是,天禧大帝所说的这股阴气,竟是都归到了这个人身上?”
“喀喀喀…”万夜河的目光落在那名少女身后的双翼上,牙齿又不由得打战起来,数个呼吸之后,他才强行扭转目光,看着王离道:“天禧大帝的那篇笔记里有感应这阴气的道纹,我之前虽然得了宗门传授,但是根本无法领悟,只是方才她有所变化,尤其这黑翼阴气外露时,我骤然领悟那道纹,感应到了天禧大帝所说的这种阴气。若是我们修真界所有死去的人的部分阴气都尽归此处,都是被她吸引,那她是何等的怪物,我们又如何能够匹敌? ”
“嘶……”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异雷山的修士都知道万夜河胆小归胆小,但他越是胆小,就越是不敢在王离面前说假话,所以听到万夜河说到此处,以他们在修真界的固有认知,他们在心中顿时浮现出神明二字。
神明!
绝对是真正的神明!
修士即便再强,又如何能够匹敌天生的神明?
“窃贼?”
然而让万夜河和所有异雷山的修士压根没有想到的是,吕神靓听完反而冷冷的说道:“那就更是要打一打了,不打怎么能够把偷的东西吐出来?”
“什么?”
吕神靓的表态瞬间让那已经神明化的金色少女都愣了愣。
万夜河一僵,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但再看到吕神靓的脸色,他吓得脸都抽搐了,“怎么叫做窃贼?”
“这不是和窃取气运一样?”吕神靓呵呵一笑,道:“假设完全和你所说的一样,那她不是一直在窃取着修真界的东西。更何况从来只有伪神,哪里来真正的神明。”
“来吧。”更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一直在旁听的郑普观这个时候点了点头,他对着杀气滔天的金色少女,道:“如果你说没有办法进入天神宫,那么的确击溃你才是目前所见的唯一道路。”
轰!
金色少女身后的黑色羽翼猛然迸发海啸般的气息。
她身后的空间都似乎充满了无尽的黑色火焰。
她纯净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郑普观,道:“就真的这么想死?”
“如果不能打开天神宫,那活着有什么意义?”郑普观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