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慕秋娘的眼神很冷，冷得就好像在看一只蝼蚁。
对她来说，飞飞可不就是一只随时能够捏死的蝼蚁？

【是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飞飞惊惧地盯着她，道，【难怪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敢随便对慕家下手，难怪他们要派我来打探慕家，难怪……】

可不，它堂堂一个鬼将，能够操纵千万鬼怪，为了不惊动慕家身后的人，竟然把它给派了出来。

在此之前，它还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不过是诱惑一个男人罢了，有什么难的？好色的，它动动手指，人家就上勾了；不发色的，它同样可以下“鬼盅”，让对方为它生为它死。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撞到几百年前，那个修真大能遍地时候就扬名的“鬼见愁秋仙子”手里？！

【你想怎么处罚我？】飞飞的牙都有些颤抖了。

“鬼见愁秋仙子”的名号真不是什么唬人的东西，它是货真价实，让整个妖魔鬼怪界都知道“不好惹”的主，它意味着，但凡落到她手里，如果只是“魂飞魄散”，那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看来，你好像也挺怕我的。都几百年了，我还以为所有人都把我忘记了，想不到你还会怕我……”

要早知道这样，她之前就把名号亮出来，懒得得动手了。

【从我成为那位大人的手下，我就听过仙子的名号了，‘惹天惹地莫鬼见愁，魂飞魄散好结局’……】飞飞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颤抖道，【仙子，我动了慕家人，我知道我罪该万死，我也不敢跟你辩驳，但是请看在我没有伤及慕青的性命，什么都交待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

说着，还朝慕秋娘磕了一个头。

其实，飞飞不傻，不管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几百万年那个“鬼见愁秋仙子”，但她能够为慕家做主，那么她与慕家就绝对是关系匪浅。而它伤了慕家子孙，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它？

像它这样手上沾染过上千万人命的恶鬼，落到所谓正义之士的手里，结局都不会太好。与其受到不知道怎样的折磨，还不如求一个痛快。

慕白瞪大了眼睛。之前还凶神恶煞的恶鬼，怎么一听姑太奶奶的“名号”，就痛快的跪地救饶了？

等等，几百年前？！

她瞅啊瞅啊瞅，姑太奶奶怎么看都跟她差不多大，怎么几百年前都还活着？！

如果姑太奶奶几百年前都存在了，那么姑太奶奶现在多大了？不会是几百岁了吧？！

再想到姑太姑父的年纪……慕白觉得，她这姑太奶奶吃嫩草吃得够“嫩”的，这跨度有点大，接受不良。

不过，要是姑太奶奶真活了几百年，他们叫她姑太奶奶似乎还是“叫年轻”了。

慕秋娘扬了一下眉：“你到是聪明。”

飞飞只是给慕秋娘磕头，没有说话。

“如果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谢谢仙子。】

“谁派你来的？”

【我不知道那位大人的名字，不过大家都称呼大人为‘大人’，一般他也不跟我们接触，派来跟我们接触的是‘鬼使’……】

……

飞飞就这样死在他的面前，慕青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慕城、慕杰拍了拍他的肩，一阵叹息。如果不是遇到了姑太奶奶，恐怕等哪一天慕青死了，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与其等哪一天替慕青收尸，他们宁愿他现在痛苦。更何况，那个女鬼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慕青的，也说不清楚。毕竟，它是背着任务接近慕青的，也真的吸取了慕青身上的精气，让他只剩下了半条命。

“青堂哥，这件事情不能怪姑太奶奶，毕竟那个女鬼是坏的，它接近你是不怀好意……”慕白小心翼翼道，“姑太奶奶灭了它，也是为了你好，为民除害，所以你不要恨姑太奶奶，好不好？”

慕青摇了摇头，没有看她。

恨吗？

他要恨谁？

恨自己有发无珠，明知道飞飞非我族类，却依旧爱上了它。若不是姑太奶奶出现，是不是他就这样被欺骗下去，直到有一天死在它手里？

他自己死不要紧，但问题是，飞飞和它身后的人会放过他的家人吗？

想到飞飞“坦白”时说的话，想到它提到的那个不知名的幕后黑手，他的心沉甸甸的。他根本没有时间痛苦，因为更大的危机在后面等着他，等着整个慕家。

“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说完，抛下一屋子的人，他进了书房。

“青堂哥……”慕白还想说什么，被慕城拉住了。

慕城冲她摇了摇头。

“可是……”慕白迟疑。

“你要相信阿青，他会走出来的。”虽然他跟慕青不是特别亲密，但是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阿青对于这个家责任感有多强，他还是清楚的。

就算阿青在爱那个女鬼，在得知那个女鬼接近他是为了整个慕家，阿青也会割舍掉这段感情。

更何况，那个女鬼不是真的爱阿青。

“好吧。”慕白没有再说什么，乖乖地跟着慕城、慕杰、慕秋娘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

慕杰做为慕青的双胞胎弟弟，他代替自家哥哥“接待”了几句，用热水泡了壶茶，还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些面包，让大家当宵夜填填肚子。

虽然天色已晚，但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除了慕秋娘，几个人都有些睡不着。

“其实，这么晚喝茶更睡不着吧？”慕白捧着茶杯，说道。

“那你不要喝茶，喝热水好了。”慕城拿过了她手中的茶杯，重新给她倒了一杯温热水。

“谢谢大堂哥，你人真好！”捧着杯子，慕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唉……大堂哥这么好，以后也不知道落到谁家去。真羡慕未来的大嫂，要是她以后的老公有大堂哥这么好就好了。

她在这边走着神，慕杰却在忧心他的哥哥。

“姑……姑太奶奶。”虽然已经知道坐在眼前的这位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但对着她这么年轻的脸，他还喊得有些不太习惯，“你之前不是说我哥被吸取了精气吗？现在女鬼已经被灭了，他是不是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