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卜成刚没想到高霓娜会给自己打电话，他摸不准高副书记是什么意思，尽管三个人心有默契一向在常委会上共进退。但是这位师家的媳妇，让卜成刚不敢过份亲近，没见师同海过来探班么？
明显是宣示主权的意思，卜市长确切的说是卜代市长，根基不深靠山不硬，他这边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何况在即将决定命运的时刻，选举马上就要到来，卜成刚绝对不会得罪任何人的。

这边高霓娜微微一笑，忽然道：“我请你吃面如何？就在院子里，请路边维持秩序的干警一起，吃无名羊肉粉怎么样？”

啊？卜成刚一呆瞬间明白，这是霓娜书记送自己的一份厚礼，让自己下去跟干警们一起同甘共苦啊！在人大选举前夕这么做，虽然有刻意的嫌疑，但是做总比不做好。

卜代市长瞬间明白其中的得失：“怎么好意思让霓娜书记请？还是我请您！”

“成刚同志客气了！”高霓娜微微一笑，“我这边有土豪，我请客他买单，所以我们下去吧，只等他把美食送上门好不好？”

好吧，就知道自己是要买单的那一个，哲少跟乔英红赶紧下楼，还没到吃饭时间还有机会订餐。要知道无名羊肉粉人气超级旺的，去晚了根本排不上号，最要命是人家不外卖。

想要让他们把羊肉粉送到市委大院，还真的需要一点诱惑！两个人驱车直奔无名羊肉粉，还好来得早只有三分之一顾客：“老板跟你商量个事！”

小王同志也就罢了，乔英红是常来常往的，之前跟康达名就经常来这边吃粉。所以交涉还是她出面，老板赶紧过来：“乔局长有话请说！”

“是这样！”乔英红把情况说了一遍，“您瞧那些干警为了维持秩序真的很辛苦，所以今儿你的面我们全买了，只要给送到市委大院就好，有一碗算一碗马上买单不签单！”

送到市委大院？老板面露难色苦笑道：“乔局长您也知道，小店承蒙老亲少友捧场还算有点人气，如果我把羊肉粉都送走了，那些……”

难怪人家不想送餐呢，在家里能消停卖掉的羊肉粉为什么要送出去？再说跟官家结账一向难啊，合驰市官家没钱，所以在外面吃招待餐的干部，最喜欢签单打白条。

市里面大大小小的店铺，老板手中没有白条的，那是因为没有官方的人脉关系。毕竟合驰市只有这么多人口，市场也只有这么大一丢丢，赚官家的钱无疑是最有前途的。

不过像无名羊肉粉来说，根本不需要仰人鼻息，这是合驰市难得的优质企业。说白了还是差钱么，王哲微微一笑掏出一沓钱，拿一沓钱来买粉？

土豪啊！餐厅内所有人都看过来，王哲微微一笑道：“不管您送去多少碗羊肉粉，包括店里的菜品全都包了，这一万块是定金，羊肉粉按照双倍买单，那些菜原价成不成？”

啊？没想到冒出来一个土豪，老板还想要说什么，一边伸过来一只纤纤玉手夺过那打钱：“成交！伙计们忙起来！快快快！挂上打烊的牌子，所有的羊肉粉供应市委大院，供应那些在寒风中为我们守护平安的干警！”

看看人家老板娘！钱赚了高调也喊出去了！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土豪的，无名羊肉粉虽然名声响亮，可是在03年初也做不到日营业额一万块。现在双倍价格，如果老板娘还抓不住机会的话，那真的是活该受穷了。

当哲少跟乔英红带着第一拨羊肉粉回到市委大院，卜成刚、高霓娜和敬承文，正跟执勤干警聊得火热：“羊肉粉来了！来来来还有最美味的鸭货、熟食，今儿老板羊肉给的特别多，大家快来吃！只要不浪费，一碗不够来第二碗！”

毕竟曾经是政法委书记兼市局局长，卜成刚还是很有号召力的，这位在职不到一年的政法委书记，却带领大家扫除了黑熊世家，也清洗了合驰市社会上的涉黑团伙，让合驰市的社会治安环境大为好转。

所有人的目光中，市委大院内一群人在吃羊肉粉，卜成刚、高霓娜和敬承文跟干警们打成一片。这一幕着实颠覆了合驰市干部的认知，看看合驰市的官方食堂就知道，这里上下尊卑很严谨。

领导就是领导，哪怕是科级领导，就算是乡镇的食堂中，乡镇领导也会跟基层干部群众拉开距离。似乎没有距离感，就无法彰显领导和群众的差距，但是今天市委三位大人物，居然如此的亲民。

这一幕着实颠覆了大家的认知，并不是说每一种行为都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最少眼前的亲民行为做不到：“成何体统！”

“太随便了，市委领导这样子领导威严何在？”

“瓜兮兮的！”

其实高霓娜真的想要表现一下亲民，女人绝对想不到会有负面影响，因为她对合驰市的民风不了解，对这里的官风也不了解。一顿饭悄然改变了一些人的态度，某个饭店的包房内，十个人坐满了包房。

只是大家的情绪不太高：“那个什么干部考核分级制度怎么回事？居然让姓王的小崽子瞎搞，他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年轻时候付出的那些？我看现在的班子根本不拿合驰市老人当回事，你看看空降兵占了绝大部分，难道科级干部也想要全部从外面招徕吗？”

地方干部的确很不满意，十一个常委中七个空降兵，算梁浩敏在内八个空降兵了。剩下的三个人才是地方派，这样的组合让地方干部很不舒坦，因为大家看不到升迁的希望。

每一个处级和副处级干部全都空降，地方干部完全没有升迁的机会，这样一个近乎完全封闭的政治生态圈，让置身其中的干部很绝望：“要我说让他们自己玩儿去，老子不伺候了！”

“没错！不伺候了！”

有人想法不一样：“此次选举候选人，还是没有地方干部可以冲击市长宝座，但是人大主任不一样，大家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