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不再相信
半个小时后,双扇门被打开,蔺寒深快步出现在我视线里。
我站起来,他停在门口,眼睛怔怔看着我。
第一次,我这么清楚明了的看出他的神色。
第一次,他这么怔忪。
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失态。
成渠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我们。
他走出去的时候拍了拍蔺寒深的肩,把门关上。
周围一下就安静了。
我站在沙发前,蔺寒深离我很近,我只要走过去就可以站到他面前,仔细看他,跟他说我的心里话。
可我动不了,立在那,像根木头。
突然间我想起成渠看见醒来时的神色。
我想,我现在的心情应该和当时的他一样。
想过去却过去不了。
想和蔺寒深亲近却亲近不了。
这样的感觉当真难受啊。
终究,我心里的渴望让我说出话来。
“蔺寒深,我醒了。”
随着我话的出口,我走过去,抱住他,“我想你。”
蔺寒深,我想你,很想你。
……
我们订了一个星期后回京城的机票。
本来我是第二天就要回去的,被蔺寒深拒绝了。
他不要我这么快回去,他要让我在医院里呆一个星期观察,确定没有问题才回去。
他态度强硬,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成渠也跟着一起。
他赞同蔺寒深的做法。
没有办法。
我只得答应。
而我醒来的当天下午,蔺寒深就把我带到医院里检查。
因为成渠带我走的时候没有人知道。
蔺寒深如常去看我,看见我不在,差点把医院给掀了。
还好从监控里看到是成渠把我带走的,所以立刻就给成渠打电话,确定我在哪,就来找我了。
我刚醒,大家都处在兴奋激动的情绪里。
尽管蔺寒深掩藏的很好,甚至对我冷着一张脸,我也高兴。
便都忽略了我醒来要做检查的事。
所以大家冷静下来后,蔺寒深就赶紧把我送到医院。
成渠也不停的自责。
怪自己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我说我没事。
蔺寒深便冷冷的看过来。
那双眼比半年前冷了很多,人也消瘦了,显得越发的凌厉。
可就是这样,我却觉得他更成熟了。
我握住的手,靠在他肩上。
没说话。
半年的昏睡让我觉得,陪伴才是最好的爱。
就像我们现在谁都不说话,我也依然觉得幸福。
去了医院,医生很快给我检查,确定我问题后,发话,可以出院了。
他对我说:“还真是奇迹,我之前一度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醒了。”
说完,他看向蔺寒深,“他急死了。”
“马克,你话多了。”蔺寒深沉声。
叫马克的医生耸肩,对我摊手,幽默风趣的道,“他就是这么闷的一个人。”
“没有情趣。”
这么幽默的医生还真是不多见。
我笑了,“谢谢你,医生。”
没有他,我不可能在这。
他摇头,脸上表情很多,“要谢还是谢你自己吧,你求生意志很强。”
“你如果求死,我这台手术可怎么都不会成功。”
我说:“我不会求死。”
看着一切都好了,我怎么舍得死。
“好了,你们聊。”
医生离开,成渠跟着医生离开。
病房里再次剩下我和蔺寒深。
现在再次回到病房,我才发现这里面住着的不止是我,还有蔺寒深。
床上有他的味道,床头柜上摆着时间,男士护肤品,以及一些日常用品。
我想起我昏睡时身边的气息。
所以,这半年来他都跟我住一起?
蔺寒深去洗手间。
我上前抱住他的腰。
他停住。
我脸靠在他背上,蹭了蹭,“蔺寒深……”
他把我的手坂开,径直走进洗手间。
他有情绪在。
但我不管他什么情绪,我都要像颗牛皮糖一样粘着他。
我跟着他进去。
蔺寒深正要把门关上,看见我进来,皱眉,“我要上洗手间。”
我脸一红,退出来。
但我没走,就在门口站着。
好一会,里面都没动静,我看向病房,把床给收拾了。
病房里什么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不需要我弄。
我只需要把床给收拾好久好了。
但把床收拾了蔺寒深还没出来,我想了想,便把柜子打开,看有没有袋子,把东西收拾了。
马克说我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那我也就不用在医院里呆着了。
我要出院。
既然要出院,那东西总要收拾好回去吧?
也就没跟蔺寒深说,直接收拾起来。
可等我把东西收拾好,蔺寒深也没出来。
我奇怪了。
去敲门,“蔺寒深,你好了吗?”
没人回答我。
我继续敲,声音大了,“蔺寒深?蔺寒深你在吗?”
我这么大声音他不会听不见。
还是,他出事了?
想到这,我急了,“蔺寒深,你回答我!”
“你……”
门一下打开,蔺寒深出现我面前。
我立刻抓住他,“你怎么了?一直都不回答我!”
我很担心,很着急,你知不知道?
这句话我没问出来,因为我注意到蔺寒深神色不大对。
他唇抿着,脸色冰凌般冷锐,一双眼睛又深又黑,里面像藏了风暴。
“你怎么了?”我看着他,心紧绷起来。
哪知我刚问完,蔺寒深眼睛便一动,那里面的神色消失无踪。
“没事。”
他走出来,一眼就看见我收拾好的东西。
我说:“我不是要出院了吗?我把东西收拾好了,我们回去吧。”
不想再在医院了。
哪里想,蔺寒深说:“过几天再出院。”
说着他便把东西拿出来。
我怔愣,“不是没问题了吗?”
“过几天出院。”
蔺寒深再次说,这次声音明显重了。
显然,没有讲道理的余地。
我发现,蔺寒深变的比以前霸道了。
以前他还会征求我的意见,现在他直接自己做决定,不会再跟我说。
能让他有这样变化的,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对我,不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