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玟自己呆着着实在没意思，凑到殷啸身后。
“欸欸欸，没看完呢。”

殷啸回头，李知玟一直站在他身后他是知道的，没想到她竟然对兵法感兴趣。

李知玟不是对兵法感兴趣，她对什么都感兴趣，小时候家里穷，李知玟除了语文数学等学校发的书，几乎没有任何的课外读物，有时候从班里同学那里借一本，哪怕是躲在被子里面打着手电筒，都要赶紧看完。

虽然书店可以免费看书，但是离李知玟家很远，而且她的空闲时间都用来做家务活了，所以对书一直是极度渴望的。

到了大学，李知玟几乎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各种类型的书都爱看，所以涉猎很广，而是孙子兵法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有名。

“你识字？”

李知玟骄傲的昂起头，她当然识字，大夜朝的文字和繁体字很像，虽然还是有些不太一样，而且李知玟本身也不太认识繁体字，小谷每次上学回来，都会把先生教的东西给李知玟讲一遍，小老师大学生，一个讲一个听，就当给小谷复习功课了。

李知玟虽然认不全，但是七七八八的也能猜出意思。

就是古言弯弯绕绕，还有通假字什么的，李知玟不太适应这种句式，看起来很慢。

“等回去给你也请个先生。”

这是再好不过的了，李知玟还怕殷啸反悔一样，特意要了纸笔写下来。

李知玟大学加过书法社，字迹娟秀，殷啸站在她身后小小吃惊了一把，就是有些笔画不太对。

看着李知玟把字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自己的梳妆匣子里，殷啸觉得有点好笑。

“我堂堂大将军还会骗你不成？”

“我这不是怕你太忙忘了嘛~”

李知玟殷勤地把书递回殷啸手上，这次两个人并肩一起看，殷啸不用侧头就能闻见李知玟身上皂角的味道。

清新自然，但是别人有的香粉香脂李知玟也都得有，殷啸刚刚随意瞥了李知玟的梳妆盒一眼，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就放了两把半新不旧的梳子，还有几只木簪。

殷啸暗暗记下，晚上李知玟睡下之后，立马写了一张加急的纸条回京。

殷啸不日便要回京了，锦阳公主想到那日在父皇书房的惊鸿一瞥，脸上还是忍不住泛红，她从来没见过那般俊朗的男子，和她的皇叔皇兄们都不同，怀化将军一身甲胄气宇轩昂，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孔武有力，保家卫国。

真是一点不好的地方都挑不出来。

后来锦阳公主知道，怀化大将军叫殷啸，父皇已经赐了他宅子，虽然和公主府隔了小半个京都，但能常常见他总归是好的。

从来不去公主府的锦阳公主，立马收拾行李马不停蹄地搬去了公主府，时不时的就要微服去将军府门外的永安街逛一逛，将军府热闹了没几天又沉寂下来，大门紧闭，锦阳公主一颗芳心七上八下。

“怎么样，问清楚了吗？”

林嬷嬷早在赵氏小姐笙菁进门的时候就退出去了，其实私心里，林嬷嬷是不愿意锦阳公主和赵笙菁在一起的，公主那是千金之躯，赵笙菁虽然是丞相之女，但却是庶出的。

赵小姐昨天走了之后，公主就一直心神不宁的，这会不知道在屋里转了多少圈了。

赵笙菁穿着鹅黄色的如意百褶月裙，浅绿色的绣鞋随着莲步轻移若隐若现，上身是撒花烟罗衫，手上的镯子和头上缀着碧玺石的莲花簪是配套的。

赵笙菁隔一会就要摸一摸，这是大夫人昨天特意送到她院子的，赵笙菁虽为丞相府的贵女，却是庶出，她娘出身南边茶商之家，丞相随皇上南巡的时候，两个人看对了眼，大夫人对丞相一个人走的，却带了一个身怀有孕的商户之女回来，十分不满。

却也仗着她的肚子，开脸做了姨娘，赵笙菁不如大夫人的眼，所以在府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日常的吃穿用度大夫人从来不会克扣，但是再想有私房补贴那是不能得了。

好在姨娘出身商户，也缺不了赵笙菁银子用，府上是不给庶女安排教习师傅的，姨娘便偷偷用私房给赵笙菁请老师，琴棋书画倒也没落下。

现在赵笙菁搭上了最受皇上和太后宠爱的锦阳公主，丞相也大为吃惊，连忙让夫人给赵笙菁赶制了新衣和首饰。

赵笙菁见锦阳公主对新封的怀化将军念念不忘，便去大哥赵笙岳那替她打听，锦阳公主虽然受宠，但毕竟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光明正大的打听她父皇的臣子，岂不被人诟病，也丢了父皇的脸。

赵笙岳是丞相赵行知最满意的大儿子，现在在刑部当差，赵行知对这个庶出的妹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赵笙菁找他的时候，正巧赵笙宓刚刚送了亲手做的荷包给大哥，赵笙岳心情很不错，再说殷啸回乡接家眷的事情，朝堂上谁人不知？

赵笙菁没想到殷啸竟然已经成亲了。

锦阳公主的眼神果然暗淡了下去，原来他已经成亲了，虽然锦阳公主从小跋扈，但是也被皇后教导的极好，此次让赵笙菁打探也不过是因为，历朝历代都有公主嫁于将军的例子。

对于皇家，公主生来就是政治符号，不是笼络下臣就是和亲作为质子。

大夜朝虽然近几年屡遭侵犯，但是多年来民富国强，周围小国只有臣服的份，加之锦阳公主为中宫所出，自小深受皇上宠爱，父皇把公主府建在脚下，基本不会再让锦阳公主远嫁了。

锦阳公主第一次庆幸自己公主的身份和责任，可惜怀化将军已经成亲了。

“笙菁，你说他会不会……”

剩下的话锦阳公主没有说出口，赵笙菁却明白，面露难色的摇摇头。

锦阳公主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怀化将军一看就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怎么会抛妻弃子？若真是这样，锦阳自然也不会再喜欢他了。

“听说前几天怀化将军刚刚从烟粹坊定了一批宝石头面……”

锦阳公主的脸色越发苍白下去，赵笙菁坐到锦阳公主身边，安慰她。

“我早该知道的，没关系……”

锦阳公主悲观的想，即便她和殷啸两情相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她贵为公主，婚姻大事从来由不得她，父皇大概也不会同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