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宫宴再遇
“今晚想吃什么?”
李知玟歪着头想了想,刚刚吃了太多的零食,好像还不太饿,殷啸自打闲下来以后便爱上了厨艺,李知玟小产过后,郁郁寡欢了很久,胃口不太好,连带着身子受损,迅速消瘦了许多。
白日里殷啸不敢给她太多的压力,每晚触到李知玟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小肉肉,日益萎缩,心里着急的很。
李知玟挑嘴得很,将军府已经换了好几拨大厨,不是被李知玟嫌弃,就是实在受不了李知玟的挑剔,自己辞职,殷啸只好亲自操刀,无条件的满足李知玟的各种要求。
殷啸肯为了她放下‘君子远离庖厨’的世俗看法,李知玟心就软成一团了,只有不是特别难吃,一定都会十分给面的吃光光。
当然做饭这样的小事难得倒殷大将军吗?当然不会,殷啸有模有样,色香味俱全,只是李知玟的胃口越发的刁钻了。
“今天跟公主玩儿的开心吗?”
李知玟哼了一声,故意找茬。
“怎么惦记人家小姑娘,可惜人家不喜欢你了。”
殷啸苦笑,锦阳公主什么意思他才懒得管,不过看起来,李知玟的心情倒是不错,回到家趁着将军夫人沐浴更衣的功夫,殷大厨连忙到厨房估摸着李知玟的喜好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安平正给李知玟烘头发,兴致勃勃的听李知玟讲她今天的所闻所见,李知玟这会早就饿了,十分给面的吃撑了。
李知玟端坐微笑,眼底却渐渐浮现出不耐来,如今胃口越发刁钻了,即便是宫宴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来,李知玟不时地往锦阳公主的席位看过去,空空如也,也是,她向来不喜这样拘束的时候。
枯燥的宴席,锦阳公主想想就头大,悠哉游哉的打了个哈欠,全然不顾一旁嬷嬷愈发焦急的神色。
使臣觐见可是件大事,更何况锦阳公主又在适婚年纪,驸马从其中选取也不一定,偏偏这位大小姐完全不放在心上,皇上派人催了好几次了。
锦阳公主一会肚子疼,一会又说困得眼睛疼,可真是愁煞人了。
好不容易这位姑奶奶肯出门,宴席已经开始许久了。
锦阳公主看着十分眼熟的歌舞节目,吃了两杯酒愈发的困顿,干脆单手支着头打起瞌睡来。
歌舞暂歇,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环节了,各国使臣献上今年的贺礼。
大夜朝有七个诸侯国,每年都来哭穷的基本也就那四个,不过听说今年代国风调雨顺,牧草肥沃,就连颓败已久的玉石行业都有所复兴。
当然其中也收到很多来自大夜的扶持,新代王甚是感动,特派了自己的亲弟弟与使臣共同觐见,以示诚意。
代国渐渐复苏,兴盛帝肯定是高兴的,今年的贡礼比以往丰厚了几倍,难得的是终于不用再倒贴钱了。
而且在几个附属国,特别是年年都要来朝见的四个附属国里,代国属于实力更弱的存在,如今人家都能自给自足了,其他几个还好意思年年舔着脸来讨要银两。
所以今年代国的位置也比以往靠前了许多。
自锦阳公主进门那乌便移不开眼了,怎么那么像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位公子,但是那日明明是公子啊,怎么可能会是兴盛帝最心爱的公主?
锦阳公主今日翠纹织锦金丝绣团花锦裙,与那日的玄色长袍公子相差甚远,锦阳公主甚至都没有按照规制着正装。
兴盛帝的意图表现得很明显了,虽然今日来的都是国力稍稍落后的属国,但有大夜的扶持性比也差不到那里去,锦阳公主若是嫁过去,必能一手遮天。
兴盛帝虽不舍公主远嫁,但是如今突盟稍些,西南又不安稳了,不管能不能留在京城,兴盛帝都希望锦阳公主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宋皇后第三次不善的瞪过来,锦阳公主终于懒洋洋的起身,给她亲爱的父皇敬酒,另一边那乌面前的矮几被他撞得一晃,得亏斟酒的内侍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就是她!
锦阳公主右手掌心有一个极小的红痣。
那乌以他百步穿杨的视力肯定,她就是那日的少年!
那日还未道谢,锦阳公主便和李知玟匆匆离开,那乌不知他们姓名,在正兴街蹲守了几日,都没有等到二人,没想到竟然在宫宴上遇到了。
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女子,还是大夜朝的公主。
那乌心口的小鹿乱撞起来,她今日……真好看。
使臣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汗,加重了咳嗽声,然而他们的那乌王子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面带微笑的盯着夜光杯,耳垂隐隐泛红。
“王子,该给兴盛帝献礼了……”
直到使臣在耳边低语,那乌才回过神来,那边越国使臣已经抢先一步,在给兴盛帝献礼了,错失了先机,让那乌有些懊恼。
那乌虽然是第一次来大夜,但是一会献礼的步骤使臣已经交过很多次了,那乌早就心中有数,如今却忽然紧张起来,大夜公主应该会认出他来的吧?
锦阳公主实在憋闷的不幸,让静影悄悄传话给李知玟,邀她去梅园赏花,李知玟原是不想去的,但是看锦阳公主坐立难安的模样实在难受。
“……不……不知皇上的公主是否议亲?”
那乌按照使臣教的规规矩矩献完理,兴盛帝照例客气的问他们想要什么赏赐,那乌这个愣头青,竟然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惦记起兴盛帝最宠爱的公主。
兴盛帝面色一沉,他虽有意让锦阳公主想看,但如今真的被人看中了,心里反倒一阵别扭,打心底里,兴盛帝真的觉得没有人能配得上他的宝贝女儿。
锦阳为他和心爱之人的娇娇女,自小娇生惯养,兴盛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稀罕了十几年,还没稀罕够呢,哪舍得送给别人,还是那么远的地方。
兴盛帝黑脸,代国使臣连滚带爬的跪在阶下,原本就不怎么流利的汉话,更是听不懂在说什么了,只看见他额角豆大的汗珠不停的砸在波斯长毛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