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69 孩子名字
杜箬最后杜箬几乎是被乔安明拖到家门口,门一打开,她立刻跌跌撞撞地冲到客厅一屁股陷进沙发,只觉全身酸痛,完全不想再动。
乔安明将房卡扔到茶几上,说:“去洗澡吧,走了这么多路出了一身汗,捂在身上会着凉。”
可沙发上的人却累得仿佛连眼皮都没力气抬:“我没力气动了,让我歇一会儿吧,你先去洗…”
“才三个多月,走这点路就累成这样,估计要随你心愿,生丫头!”
“为什么?”杜箬呼着气,懒洋洋地问。
“你没听过吗,妈妈孕期懒,生女儿的机率比较大…”
“真的假的…”杜箬只当一句玩笑话,只是总算将眼皮抬了抬,却很快将腿支到茶几上,一副好像要瘫在那里过夜的样子,乔安明无奈,只能躬身将她横抱在手里。
“喂…你又干嘛…”
“抱你去洗澡!”
“啊不用你抱,我自己可以走…”
“你不是说你累得已经动不了吗?这么大个人,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
乔安明有些恶作剧地笑着,将杜箬连人带衣服一起放到浴缸里…
半小时后乔安明也洗好澡回了浴室,发现杜箬已经裹着被子睡着,只是眼睛闭得过紧,平整的眼角都被挤出了细纹。
他用手拍了拍她的肩,淡淡说:“别装睡了,装得不像…”
“靠!这也能被你看出来?老匹夫…”杜箬气馁地睁眼坐起来,却见乔安明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是她晚饭前在沙发上看到的那个。
“什么东西?又是孕妇内衣?”
他眼角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拆开盒子从里面掏出一个仪器,很小巧的东西,有点像电话机。
杜箬好奇地将脸凑过去,还没问,乔安明已经开始慢慢解释:“我让小周买的家用胎心仪,以后侧胎心不用跑去医院,在家测就可以…你躺好,我试试…”
杜箬也觉得新奇,便顺着他的话平躺在床上,乔安明按照说明书,将耳机插入耳机孔,打开屏显按钮,然后撩开杜箬的睡衣,将小巧的探头置于她的小腹,可是左右移动,折腾了半天,他依旧没有听到一点声音,有些急了,便嘀咕着说:“不可能听不到啊,网上说未满5个月的话,胎心应该在脐下,可是为什么听了这么久依旧听不到?”
杜箬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心里发虚,抽过一只耳机插入耳里,两人折腾了半天,汗都冒出来了,依旧是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会不会是宝宝睡着了,所以听不到?”
“不可能,就算睡着也应该有心跳啊…”乔安明不死心,又将探头放在杜箬的小腹上来回挪了一会儿,眉头已经皱到最紧,脸色也极其紧张严肃。
杜箬看着趴在自己小腹上不断挪着探头的乔安明,心里紧涩,太多情绪翻涌,说不清道不明。
可很快乔安明就气馁地放下探头,拉下耳机,心虚地问杜箬:“会不会昨晚我的力气太重,所以…”
“不可能!”杜箬简直想一巴掌拍过去,这男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无知到这种地步:“哪能这么容易就出事!可能是我们听的位置不对吧,再找找…”
于是两人又聚在一起听了半小时,依旧没有听到声音,这下乔安明是彻底慌了,掏出手机直接给周朗打电话。
“喂,为什么我用你给我买的胎心仪测胎心,一点声音都听不到,是你的仪器有问题,还是孩子有问题?”
周朗似乎在外面,对方的背景有些吵,过了几秒那边才有回应,却是用有些哭笑不得的声音说:“仪器没问题,肚子里的孩子也没问题!”
“那为什么听不到胎心?”
“拜托,那是家用胎心仪,宝宝才刚满三个月,胎心肯定不明显…”
“你确定不是孩子有问题?”乔安明难得这么不自信,周朗却突然贼赃笑着,问:“你为什么这么担心胎儿有问题?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乔安明愣了愣,恢复几分平日里的严肃:“问你正经事,好好说话,是不是听不到胎心属于正常现象?”
周朗见他突然这么严肃,便也收回笑回答:“照理没什么事,一般胎儿不会这么容易有事,只是如果你不放心,明天来医院看看吧…”
……结果本来是很有爱的一个胎心仪,将两人原本也很温馨的夜晚彻底搞砸,最终两人郁郁不安地纠结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乔安明就带着杜箬去了周朗的医院。
检查下来,一切良好,宝宝的胎心很有力,昨晚的乌龙纯熟虚惊一场,而杜箬胸口和颈项的那些吻痕,虽然她已经用丝巾遮掉,但是这么热的天围着丝巾,明眼人一看便知什么情况,所以为此,乔安明又被周朗狠狠调侃了一顿。
乔安明送杜箬回别墅的路上,她一直盯着他开车的侧脸想笑,很难想象,一向沉稳,处变不惊的乔安明,为孩子紧张起来会是这副模样,不过自那次之后,乔安明变得很规矩,最多只是拥抱或者亲吻,点到即止,不会再继续下去。
莫佑庭的身体渐渐恢复,杜箬好几次都想去看他,可是想到戚美珍的嘴脸,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不过她依旧会定期给他打电话询问他康复的情况,但只限于朋友间的慰问和关心,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但郑小冉似乎去莫宅看过他几次,回来告诉杜箬,莫佑庭一切都恢复得很好,让她不用担心。
郑小冉和黄胖子的纠纷也庭外和解,黄胖子虽然不服气,但是乔安明请的律师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不但让黄胖子答应了庭外和解,甚至还帮郑小冉的赔偿降到了最低,郑小冉为了表示感谢,非嚷着要请杜箬和乔安明吃饭,杜箬把吃饭的事跟乔安明说了,但却被他婉言拒绝。
“我帮你朋友完全是因为你,所以你朋友的心意我领了,吃饭就不用了,免得破费!”
这便是乔安明的处事方式,冷静,清醒,心中端着一杆秤,所有的人和事都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帮郑小冉真的完全是出于她是杜箬的朋友,不然他才不会耗费这个时间去管这种闲事。
杜箬也明白他的立场,没有强求,便打电话想回了郑小冉,可郑小冉在那头却说:“其实我知道你的乔大叔不会来吃这顿饭,以他的身份来吃就奇怪了,不过怎么说也是他帮了我,我得客气客气不是?”
电话那头嘿嘿笑了几声,之后却突然用有些低哑的声音说:“不过你出来吧,就我们两个,吃一顿饭,有事要跟你说…”
那时候宝宝已经快满18周,进入六月,天气也越来越热。
杜箬按着郑小冉发来的地址找到那家西班牙餐厅,走进去发现郑小冉已经到了,正朝着她招手,两人其实已经有段时间没见,本来很铁瓷的闺蜜,因为一个男人,不知不觉距离就拉开了,所以杜箬见到郑小冉主动约她,她心里还挺高兴,便笑着走过去。
哪知郑小冉看到杜箬的第一句话就是:“天…你最近怎么胖了好多?是我的错觉吗?”
杜箬却笑笑,坐到她对面:“不是错觉,确实胖了好多,突破一百斤了?”
“怎么回事,你玩增肥呢?”
“嗯…正努力增着呢,因为我怀孕了…”
当时郑小冉正在喝水,听到“怀孕”两个字,一口就呛到了。
“怀孕?…哈哈,这冷笑话好冷…”她一边咳一边笑,可是笑完见杜箬脸上神色温愠,不像开玩笑,郑小冉的眼光不禁往杜箬的小腹看过去,宽松的棉质T,坐在那里,已经看得出微微的隆起…
心里“咯噔…”一声,各种念头一下子冒出来,又全部退回去,最后脑子里一片乱,将水杯放回桌上,木讷地问杜箬:“真的,怀孕了?”
“嗯,4个月…”
“乔安明的?”
杜箬笑着点点头,回了一个字:“是!”
郑小冉眼光惊悚地看着杜箬的小腹,脑子里回想她的“四个月”,算了几分钟才找回一点理智,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也就是说,你弟弟排异前你就已经有了?这么久,你一直瞒着我?”
杜箬吸口气,将有些酸疼的后背靠到沙发背上,略带歉意地解释:“对不起,不是有意要瞒你,只是中间发生了太多事,我本来一开始没打算要这个孩子,但那晚你流产,我送你去医院,看到你那么痛苦的样子才下决心将孩子留了下来…”杜箬字句凌乱地解释,可是郑小冉似乎并没有生气,而是喘着气,将双手捂在自己胸口,也靠到椅背上。
“好了你别说了,让我缓缓,让我缓缓…这事情太劲爆,超出我能够承受的范围…”郑小冉急躁地又喝了一口水,情绪才稳定一些,只是皱着眉,似乎有很多话要讲,不过见杜箬神情平淡的样子,最后也只说了一句:“杜箬,很佩服你,你到底哪里来的勇气?”
“你是说留下这个孩子吗?”
“是,跟着一个比你大二十岁,且有家室的男人,为他背骂名,替他生孩子…如果换做是我,我肯定做不到。”
“未必!”杜箬很直接的打断,又柔柔笑了笑:“你只是没有遇到能够让你奋不顾身的那个人而已,而且你知道吗,乔安明的妻子不能生育,他都四十五了还没有孩子,所以我想替他生一个。”
这些话杜箬从未对乔安明讲过,她从来不在他面前为自己塑造深情的形象,怕给他太多压力,但是这些话,却是她的心里话。
郑小冉了解杜箬的脾气,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没有劝,也没有问她以后。
她曾经也为了莫佑庭飞蛾扑火过,所以可以明白杜箬此时的心情。
两人又聊了几句,服务员将郑小冉点的菜和酒都送了上来。
“不好意思,我没等你来,自作主张就点了,海鲜饭,牛排和sangria,只可惜你怀孕了,所以酒就别喝了,怪你没口福!”郑小冉说完将杜箬面前的那杯sangria也挪到自己面前,一副很开心满足的样子。
杜箬看了一眼眼前精致的菜肴,唏嘘问:“不过是帮了一场小忙,我们这么多年朋友,需要请我来这么好的地儿来吃饭吗?受宠若惊啊!”
“去,我是借着请你吃饭的名头,自己想来吃而已!”
杜箬不大信地看了一眼郑小冉,那日郑小冉似乎还化了妆,做了头发,百年难遇地裹了一条裙子,虽然那裙子的款式和颜色未必适合她,但是杜箬看得出,她是在很隆重认真地对待那天的晚餐。
将手边的餐单抽过来翻了翻,杜箬倒吸一口冷气。
“喂,你受刺激了?刚赔了黄贱人一笔医药费,居然请我来这么贵的餐厅吃饭?”
“嗯哼……这里人均消费这个数…”郑小冉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很快又笑着抿了一口酒,继续讲:“不过没关系,最后的晚餐,总要隆重一点是不是?”
“什么最后的晚餐?酒还没喝怎么就傻了?”
郑小冉却恢复严肃,将手里的酒杯放回桌上:“杜箬,我要离开桐城了。”
“去哪里?”
“去宜县,崇州的一个县级小市。”
杜箬不相信,笑着打岔:“不好笑,我不信。”
“真的,公司的调令都下来了,老板在那边开了一家分公司,缺首席,我就自动请缨了。”
“不是,你在这边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那地方?”
“首席摄影师耶,以后手里会带几个助手,走出去那也是个不大不小的一个官儿啊。”郑小冉说得一脸轻松,仿佛前途辽阔,她很高兴有这样的变动。
可是杜箬不开心。
“小冉,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突然要调去宜县?是不是为了莫佑庭?”
“哪能啊,怎么可能,他有这么重要吗?不可能啦…”不断的否定句加反问句,将杜箬的猜想直接就打了回去,最后将眼神与杜箬错开,有些急躁地捏着酒杯猛喝了几口。
杜箬心里已经猜到答案,但是她也没有再问下去。她知道郑小冉表面坚强,骨子里却很脆弱,从小到大没做过什么轰烈的大事,也没受过多痛的伤,生活平平常常,直到遇到莫佑庭,莫佑庭那种段位的男人,对平凡的郑小冉来说就如一轮烈日,瞬间照亮她的碌碌人生,炙热闪耀,她根本就防不胜防。
趁着莫佑庭喝醉与他上床,甚至拿着酒瓶去砸黄胖子,这些很极端的事,估计对内心脆弱的郑小冉来说已经是极限,而她居然捏着胆子为这男人做了所有极限的事,依然得不到结果,她自知再往前走就是死路,怎么办?她只能自己找出路。
可是杜箬那时候是多么羡慕,微微笑着,握住郑小冉握紧酒杯的手,带点酸涩地说:“虽然很舍不得你走,但是很替你高兴,走吧,换个城市从新开始,可能会过得更开心…”
“是,我也这么想,以为你会留我呢…真是,居然这样就放我走了。”郑小冉故作轻松的开玩笑,其实已经有眼泪沾在眼眶。
杜箬现在的心思也软得像棉花,见郑小冉哭,她也觉得鼻子发酸,可是很快就捏着她的手拍了几下,笑着说:“好了真矫情,又不是生离死别,而且我是真的替你开心,因为你还能逃出去,所以趁着现在还来得及,赶紧走…”杜箬说着又紧紧抓住郑小冉的手,她话里的意思郑小冉也明白,本来就挂在眼眶的眼泪,被杜箬这么一说就直接滴了下来。
“真是好恶心…是不是怀着孩子的女人都这么恶心?”郑小冉赶紧抽了纸巾擦眼泪,擦完还不忘猛吸一口气,稍稍平复情绪,开口:“你呢?你打算怎么?就打算带着孩子跟他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一辈子?”
“不知道…我现在这种情况,没有资格想以后…”
“傻瓜!”郑小冉骂了一句,眼泪又要掉下来:“你别总是一根筋,也要替自己想想,你这样会毁了自己,明不明白?”
“我知道,但是你跟我朋友这么多年,不清楚我这脾气?认死理,一条路走到瞎…行了,不说我了,等回头我生了,你要回桐城来看我。”杜箬越说觉得鼻子越酸,赶紧将头埋下去。
郑小冉不想惹她哭,便又开玩笑:“好,肯定,我要做你孩子的干妈,乔安明孩子的干妈耶…想想就好牛X…”
“噗…”杜箬被她成功逗笑,问:“什么时候走?”
“下周吧,车票都买好了。”
“这么快?要不要我帮忙做点什么?”
“不需要了,你都怀了孩子我哪里还敢劳驾,行李都打包得差不多了,已经快递了一部分过去,公司租的房子,基本都搞定了。”
杜箬“哦”了一声,心中有些隐隐的酸意,最后还是抬头,问:“你要走,莫佑庭知道吗?”
“不知道,我没跟他讲。”
“为什么?都要走了,总要讲一声吧。”杜箬好奇就多问了几句,哪知郑小冉将双掌摊开,狠狠地搓了一下自己的脸,似乎有大纠结。
“我是故意不跟他讲的,因为我怕看到他的反应。如果他留我,我怕自己一时心软就真的不走了,但是如果他不留我,眼睁睁地看着我走,我心里又会难过,所以最后想想,还是暂时不说了,等我到那边安顿好,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就当了了一件事吧。”
“等我到那边安顿好,给他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就当了了一件事吧…”杜箬脑子里一直存着郑小冉最后的这句话。
她曾经飞蛾扑火地跟着莫佑庭去了酒店,她说要用“一夜换一世”,为他怀了孩子,服药痛了一星期最后半夜送医院…
杜箬见过郑小冉最痛苦最无助的样子,最后临到要走,她却没有跟莫佑庭讲一声,而是端着一杯酒,语气疏淡地说:“就当了了一件事吧”…那平淡的样子,仿佛在讲一个极普通的朋友,在做一场极普通的告别。
杜箬喉咙涨到发紧,连忙喝了一口水才将酸胀的感觉平复一点,其实有很多话要说,但是一开口,声音都是沉哑,她便不敢多说,就回答:“好,不讲就不讲吧,这样对谁都好。”
那晚郑小冉依旧是一人吃了一份牛排,双份的海鲜饭,外加两杯鸡尾酒和一瓶红酒,毫无例外,喝醉了,醉得付钱的时候直接一沓人民币甩过去。
杜箬赶紧按照账单点了几张递到服务员手里,扶着郑小冉快要倒下去的身体说:“一顿饭吃了四位数,你居然还有脸这么豪爽地甩钱,你想干嘛,趁醉装豪气?”
“哪有装豪气,我不缺钱,现金不够,我还有卡…我有卡的…”她支支吾吾说着真的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这张卡杜箬认识,金色的卡面,灯光下依旧闪得人眼睛发疼。
郑小冉却将那张卡举到杜箬面前:“看到了吗?金卡,六位数哦,够吃多少顿了?嗯?”她的说话声有点大,情调高雅的餐厅里很快就有客人将目光投过来,杜箬摁住郑小冉的手,将那张卡拿下来替她插入钱包里。
“拿好,小冉…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但是难过也没有用,人和人之间存在缘分,你跟他的缘分或许不够,既然你已经选择要离开,就清清爽爽的走,忘掉过去的事,重新开始,好不好?”
“忘掉过去的事?重新开始?杜箬,好难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间餐厅吃饭吗?因为这间西班牙餐厅,他也带我来过,虽然是跟谭梦一起,但是那天他在这里,嗯…就这里,就我现在坐的这张位置,他摁住我的肩膀…深情款款地对我说,小冉人好,脾气好,性格直爽,还特会疼人,所以我一定排除万难,跟她在一起!……这是他的原话,我只字不差地记到现在,虽然我知道当时他在演戏,可是我就是信了…很傻对不对,可是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犯傻…”
郑小冉说到最后,哭声浮起,杜箬看不过去,将半坐在沙发上的小冉揽进自己怀里。
“…我原本打算把这张卡还给他,可是我没有勇气,我怕他跟我说对不起,我恨死了他对我说对不起…我还记得他第一次带我去见谭梦,谭梦不喜欢我,借机烫伤我的手,他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烫伤了他会负责到底…这话我一直记得…他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可是最后我跟他上过床,打过胎,他就用一张卡打发我…十二万,我的一夜换一世,十二万…”
郑小冉的话有些凌乱,说到最后就只能搂着杜箬的腰,将脸贴在她的小腹不断重复“十二万”三个字…哭声很响亮,悲恸无比,杜箬心里疼到无法呼吸,喉咙发涨,却一点都哭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