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意外
夏婉婉蓦地睁开了眼,窗外的天色仍有些昏暗,显然是时辰尚早,然她却仍心下有些不安,抬手将帐帘挑起。
她这一举动自当是惊醒了浅眠在床边上守夜的宫女,后者连忙一个轱辘的爬起来,行至夏婉婉身边低声问道:“娘娘,怎么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探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宫女估摸道: “回娘娘的话,看着已经卯时了。”
“卯时?”得到了丫鬟的答复,夏婉婉更紧张了,直接下了床道:“更衣。”
话毕,却又身形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瞥了一眼正要动作的宫女,咳了咳道:“算了,你先退下,把夏冬叫来。”
宫女虽是有些不解,却也不敢忤逆主子的吩咐,只得退出了房门外,轻将屋门扣上去唤夏冬了。
直到屋内再无一人,夏婉婉呼了口气,也不顾什么礼仪姿态,趴在床边上伸手进去努力在里面探了探,最终拉出一个包袱。
这是她昨晚专门放在这里的,快速的将包袱解开,上次微服出巡所穿的便衣男装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其内。
夏婉婉没有啰嗦,麻利的将衣服给换上了。
今天就是科举了,她还是不要招摇比较好。
开玩笑,今天可是程初凉科考的日子,她身为好友,怎么能不去给他加油打气?
要知道为了赶上时间,昨天晚上她可是早早的就睡了,就为了今早能够起早。
为此,她还把墨玥给赶走了。
好吧,虽然心情是真的,但这并不是赶走墨玥的原因。
而等夏冬过来的时候,夏婉婉已经穿戴整齐了。
催促夏冬快些准备,夏婉婉生怕会误了时辰。
彼时,考场外。
程初凉步伐匆匆,赶至考场之外,看着还未打开的大门,长吁了一口气,步子放缓了些。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今日似乎格外的困,差些就误了时辰。
此刻门外已经聚集了很多同为科考的学子,有不少同他住与一间客栈之内,素日里来也算是有些点头之交,在瞧见程初凉之后,也是纷纷上前来打招呼。
“这位就是我刚刚提到的程初凉兄,不怕给你们说句满话,程初凉兄的才华在是我为数不多所敬佩的人之一,相信今日科考……”
那说话男子颇为面熟,微一思索,程初凉便想了起来,在听清前者在说些什么之后,心里一惊,连忙上前微笑着打断了。
“蔡兄抬举了,此次科考之中定然藏有不少藏龙卧虎之辈,程初凉某实在是担当不起这样的高评。”
那蔡姓学子被程初凉如此一打断,也算是被点醒,方觉自己刚才的话语有失言之处,有些羞愧,对着程初凉拱了拱手道:“还是程初凉兄说的是,是我莽撞妄下断言了。”
程初凉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些话语让对方不必太过介怀方才话语,然而抬头间却无意对上不远处孙致远的视线。
孙致远似乎是没有想到程初凉会突然朝自己看过来,微微一怔,几乎是下意识的将目光转移了开来,心中如同打鼓一般砰砰乱跳着,神色有些僵硬的去找孙围的人攀谈。
对方的如此作态惹得程初凉不仅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今日应该身上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是,也不知孙致远究竟在看些什么。
而且他们这几日交流并不少,有话直说就好了,何必要这样?
那眼神实在是有些奇怪。
因为心下疑惑的缘故,程初凉并未移开视线,目光一直盯在孙致远的身上,然而那看似在与人交谈的孙致远,却是又看似不禁意的转头朝着自己的方向看了过来。
在瞧见程初凉并未移开视线,正巧依旧在盯着自己之后,孙致远面色一白,更有些慌乱的将自己的目光转移了开来。
不仅如此,他还快速地窜进了人堆,只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
真是奇怪……
程初凉不仅将自己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仔细回想着第一次撞见孙致远的视线之时,对方的目光所落之处。
脑中快速的闪过了些什么,程初凉面色微变,惹得身边已经恢复神采一直在口若悬河的蔡姓学子注意,不禁开口问道:“程兄?怎么,方才我所说的话语你有什么不同的见解不成?”
“无事,在下只是突然想起了些事情而已。”
程初凉摇了摇头,心下微沉的走到一边,将自己的背上的书箱放在了地上,在里面翻找了起来。
确认考试所需的用具都一一俱全之后,程初凉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手,将东西又都捡进书箱之中。
正要拎起来的时候,身后却突然来一人,猛然对着他撞了上来。
程初凉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那撞了他的人及时将他扶住,才免于此祸,只不过放在脚边的书箱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书箱直接被他误踢翻,里面的东西也再次散落了出来。
“这位兄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走的急了没瞧见,我……我帮你捡!”
那学子看上去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有些年轻毛糙,顾不得地上的灰尘直接蹲了下来手忙脚乱的帮着程初凉捡东西。
而程初凉也并不怎么在意,一齐蹲了下来收拾道。
“你也不过是无心之失,不必太过自责。”
那学子感激地点了点头,手中抓过地上的一支毛笔,收拾的动作突然一顿,直接抬手将其中拆开了来:“兄台,你的这支笔?”
程初凉顺着对方的话语朝他手中望去,只见那毛笔笔尖分叉的不成样子,根本无法写字,甚至笔芯中空,其内被人塞了张小纸条!
“这!”
电光火石之间,程初凉顿时就明白方才孙致远到底在看什么了。
他还当是自己看走了眼,误会了他,却不想,自己竟是低估了他,他竟然能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
说是被检查出来夹带小抄,不要说他这辈子没有办法再参加科举,就连名声也会被彻底毁掉的。一个读书人,最重要的就是仕途和声誉,而孙致远竟想一次把它们都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