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旧人
文人的身体素质，楚晋是真嫌弃。

孙宝善认真点头：“我会的。”

楚晋快步先走了，他心里郁闷呢，需要找人喝点酒。

孙宝善在楚晋走后，也出了楚府，他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来，快步的翻身上马，往家的方向走。

昨夜的冷寒已经退去，如今他腹中不饥身上不冷，也求得一个机会了，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收不住，现是春风得意时，就连骑马带动的冷凤都不觉得冷。

好奇的百姓们议论纷纷，说楚家姑娘应该要定了。

议论孙宝善带去的那几十抬聘礼都被收下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个伤心人黯然离开。

孙宝善等了一夜，楚家人等了一夜，胡长寿亦是也等了一夜。

如今是尘埃落定了，胡长寿叹了口气，悄然离开。

他觉得他太高估他的大度了，昨日的大度只是表象，实际上出了楚府他也没走远，他也在等结局。

对楚璃，他说不上多喜欢，但他们就差一点了，胡长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太明白权势的滋味，楚璃就是他人生中的一支近路，只可惜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没有感情，可以培养啊，孙宝善能努力，他也能啊，孙宝善不纳妾，他也不纳妾啊。

楚璃真好是，她一定会是很好的妻子，贤德兼具，他这辈子，再也遇不上这么好的姑娘了吧，方方面面都好的无可挑剔。

胡长寿心里空落落的。

他没注意眼前，撞到人之后，他麻木道歉：“对不起。”

道完歉，他便继续朝前走。

“胡长寿。”

女子出声叫住了他。

胡长寿听着有点熟悉的声音，他愣了愣。

他看去，少女的容貌出色，只是衣着有些破旧，脸上不知道是灰还是什么，看上去脏脏的，眉宇冰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心微微皱起，不是那百诩又是谁。

“百诩姑娘。”

胡长寿淡淡笑了笑，他没想到还能见到百诩，想着百诩，胡长寿就想起那阵子百诩没有丢下他，哪怕后来那几天，她没有再现身过，但他总觉得她没走。

“你怎么到京城来了？”

百诩狐疑的看着胡长寿，她认识的人不多，没有朋友，胡长寿算是她相处过除了婆婆以外最长的陌生人了。

她对他有着说不出的情愫，再见面，他好像有点失魂落魄的，百诩走到胡长寿身边，等着他回答。

“我……说来话长——”

胡长寿一时感慨，张口又发现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你有银子吗？”

百诩看了看胡长寿问。

胡长寿点头，他跟在楚晋身边，楚晋说话算数从没亏待他，给他安排了住处，他做了楚晋的副使，每個月是有月银拿的。

百诩看上去似乎过的不太好，胡长寿眼眸暗下来说：“百诩姑娘，我请你吃饭吧。”

一别数月，百诩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看着很落魄，手上缠绕的布袋不知道是黑色还是灰色，看上去感觉没洗干净。

她那威风凛凛的鞭子，也灰暗暗的，看上去失了颜色。

“好啊，那你请我吃饭，一边吃一边说吧。”

百诩点头答应了，她摸了摸腰间鞭子。

胡长寿带着百诩去了酒楼，要了一间包房点了菜。

百诩眼里露出一抹笑意，她似乎是饿极了，抓了茶水点心就吃了起来。

胡长寿看见百诩，总会想起苏小鹿来，苏小鹿不用他过问，但百诩无人过问。

胡长寿开口：“百诩姑娘，你怎么也到京城来了？那次一别，后来又地龙翻身，你那时还好吗？”

“我们是朋友吗？”

百诩嘴里塞的鼓鼓的，她看着胡长寿问。

胡长寿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回答：“应该算吧。”

“我到京城来，是因为这里繁华，我一直就想来看看的，地龙翻身的时候，我离的还算远，没受伤，只是停倒霉的，后来被两颗大树压住了，后来遇见了好人得救了，你呢，为什么你今天看起来不开心？”

百诩咽下了点心，她视线垂了下来，以前她跟着婆婆，四处走，她去过很多地方了，但京城没来过，婆婆说过京城特别繁华，从异域出来养好伤后，她是迷茫的，不知道去哪里，脑子里突然想起京城，她就朝着京城走。

她长这么大，几乎没接触过外人，所以这一路走来，她好几次都差点死在路上了。

不过这些，她都没有告诉胡长寿，在京城遇见胡长寿，她难以置信，心底是雀跃的，但看着胡长寿有心事的样子，她心底的雀跃也渐渐没了。

“我……算了，菜来了，先吃饭吧。”

胡长寿难以启齿，恰好这时候店小二来上菜，他就此止住话题，招待百诩吃饭。

百诩看上去饿坏了。

她没有再问，专心致志的吃饭。

她吃的快，眼睛在看菜，手夹菜在往嘴里送，碗一直是满的。

两碗饭吃下肚之后，百诩吃的速度慢了下来，她没有再追问胡长寿的事情，而是说起了她自己，她随意的开口说：“离开哪儿之后，我准备来京城，但我没有钱，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路上我几乎都走山林，遇到城洲的时候，真的忍不住了，进城四处看了看，小贩做的包子啊，面条啊，都好香，但他们看见我就让我走，说不施舍乞丐，我又不是乞丐，我只是没有银钱而已，那时有个女的说要请我吃饭，能让我吃饱饭，她笑的好温柔，我跟着她去了，她给我点了好多菜，我吃的好开心，但我吃完之后，有几个男的就来压我走，说那个女人把莪卖了……”

“我和他们打了一架，那地方挺大的，有一些高手，我打不过，用了一些暗器才逃掉的。”

“后来我再进城去，我拿猎物换钱的，我认识了一些乞丐，年纪都不大，他们也说要去京城，说京城繁华，去了哪儿能吃饱饭，干脆就一起走，走了好多天呢，他们竟然也要卖我……”

百诩眼眸暗了暗，这个世道，真险恶啊，好似所有的恶都被她遇上了，这一路来，只要她相信一次，最后都没好结果，她很多时候想，她遇见的胡长寿是假的吧，根本不存在，是个梦吧，她迷茫的到了京城，她又遇见了胡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