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他成了植物人
“顾云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文臻也急了,脸色十分难看。
他这次胃出血很严重,医生说最少要在家里休息半年,可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偷偷跑出去了,而且还进了医院。
“我也不知道,他本来还好好的突然就晕过去了。”顾云汐也蒙了,口齿不清的开口。
这次她真的被吓住了,她还没有这么心急过,这种不详的预感实在太强烈了。
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大概四十左右的医生走了出来,他的脸色很不好,微微的摇了摇头。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金丽用带着颤抖的声音问。
医生叹了一口气,“病人身体各个方面都还有生命的迹像,可却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说重点。”
医生迟疑了一秒,脸色有些不忍,“简单的说就是成了植物人,能不能醒过来就要靠他自己了。”
金丽一听到植物人这三个字腿一软倒了下去,她拉住医生的腿又哭又求,“您救救他,求你救救我儿子……”
“我也是无能为力啊!”医生说完带着歉意离开了。
顾云汐怔在了一旁,植物人?
“都是因为你,你这个贱人,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的命来!”金丽怒不可遏的朝顾云汐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把她推撞在墙上,伸手给了他几道响亮的耳光。
顾云汐被打得脑袋嗡嗡响,可她却没什么感觉,她的脑子里心里全是医生刚才说的话,植物人,文晋变成了植物人。
都是因为她。
“贱人,我不会放过你!”金丽已经哭成了泪人,在文臻的促扶下跌跌撞撞的往手术室里走去。
“还是你,我也不会发过你!”里面传来金丽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陆琛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等他注意到文晋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他不知道他变成这样跟自己打了他有没有关系。
可,当时她和顾云汐叶凌都在场,这件事无论如何他们都有脱不开放干系。
顾云汐呢?
他急匆匆的走出手术室,看到顾云汐像傻子一样站着不动他的心就一阵刺疼,现在,他们应该怎么办?
今天本来就是他和顾云汐去复婚的日子,谁能想到会出这么大的事。
“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他才会变成这样的……”看到陆琛她的眼泪终于迷糊了双眼。
都是因为她,文晋变成植物人都是因为她啊!
她的心都要碎了,身上每处无一不是悔恨和愧疚,她就是个扫把星,她靠近谁谁就没有好事,都是因为她……
“不是你的错,他会好起来的。”他心里也是一团乱,把她拥入怀却摸了一手鲜血。
她受伤了?
“怎么弄的?”她的脑袋后风留了好多血。
她有气无力的推开他一步一步的往手术室里走去,她的脚步是那么的沉重,每走一步她愧疚的心就变得沉重一分,鲜血顺着她的长发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一目惊心。
“你受伤了需要去看看。”陆琛走过去一把抱住他就往外面走,他不想看到她自责难过,可他没办法。
他好痛恨自己,看着自己的女人陷入痛苦却没有解救的能力,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助。
她心疼,他的心更疼。
“放我下来,我没事。”相比内心的愧疚这点外伤不算什么,只要能赎轻对他们的愧疚。
“我要去看他,你放开我!”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冰凉的泪水落进了脖子里,很凉,可心更凉。
陆琛把她放了下来,顾云汐冲进了手术室,骄傲如他第一次垂头叹气,文晋啊文晋,你让我们俩拿你怎么办?
文晋躺在病床上,他是那么的安静,就仿佛是睡着了一般,无论周围的人怎么哭叫他都无动于衷,就那样平静的睡着,不理世事。
金丽母女已经哭成了一片,顾云汐也是泪流满面,可是无论她们哭成了什么样文晋却不知道,那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睡着,毫无生气。
“是你把他害成这样的,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金丽崩溃的朝她哭打着,一拳一拳打在顾云汐身上,疼在她的身上,痛也在她的身上。
“你把我儿子还给我,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她哭着喊着。
顾云汐一动不动的任由她打着,文臻过来拉住她,两母女一起抱头痛哭。
消息走得很快,文擎天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心脏病差点就犯了,一会功夫他好似苍老了许多。
陆振岩陆彦他们全都来了,连远在外地的池素心也挺着肚子出现在了病房里,大家都一阵沉默,除了那些刺耳的哭声。
“你,是你让我儿子变成这样的,你跟我回文家,我儿子要是一日不醒你就不日不能离开,他要是一辈子不醒你就得守他一辈子,这是你欠他的!”金丽用颤颤巍巍的手指指在她脸上,凶狠的瞳孔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这件事和她无关,是我的错,是我把他打成了这样!”他是绝不会让顾云汐去照顾文晋的,她原本就没有错。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你的份,我儿子要是活不了我一定亲手会把你送监狱!”金丽恶狠狠的瞪着陆琛,她最看不得的就是这俩个人了,偏偏又是这俩个人把他儿子变成这样。
他们都该死!
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几个人在一旁争着吵着,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沉默不语的顾云汐终于开了口,“我会去照顾他,他一日不醒我就一直呆在他身边,一直等到他醒过了为止。”
一阵悠久的沉默。
“顾云汐,你敢!”陆琛怒不可瀒的瞪着她。
她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顾云汐不敢抬头看他,她依旧垂眸低言,“都是因为救我他才变成了这样,我会进文家照顾他,直到他醒过来。”
“如果他一直不醒呢,你又要怎么办?”容笙眼睛红彤彤的,这个问题是她要问的,也是代替大家问的。
特别是陆琛。
陆琛已经等了她这么多年,难道要让他继续等一辈子吗?
如果文晋真的醒不过来了,那他和陆琛……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他们所走的这一路她这个旁观者看得清清楚楚,原以为终于看到自己姐妹幸福了,可没想到又变成了这样。
绝望的闭上眼睛,她一字一句开口,“我,会,一,直,等,下,去。”
等到文晋醒过来为止。
这是因为她犯的事,她必须要负全责。
抬头看向陆琛,他脸色难看,那冷冰冰的面孔刺疼了她的心,可是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已经不能复原,她能做的只有放弃他,以身赎罪。
她以为她终于迎来了幸福,以为可以回到他身边了,以为可以和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到头了才知道这只是他们的错觉。
昨天她们还走得那么近,这一刻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她受伤了,愧疚了,难过了,痛苦了,麻木了,绝情了,也绝望了。
想站起来,可已前突然一黑。
陆琛,对不起。
……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想起身却迎来一阵头痛欲裂,伸手,头上围了一层纱布,她果然还是受不住倒下去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容笙走了进来。
顾云汐点点头,张望了一眼,“他们呢!”
容笙垂下眼,“还在为你去文家的事争吵不休。”
“我已经决定去了,让他们不要吵了。”看向窗外才发现雪下了很大,才几个小时的时间地上都白了。
“你有想过陆琛吗,你去了他怎么办,言之怎么办?”她的声音很小,不过在这病房里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阵长长的沉默。
“我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她微微叹息,静静的说:“我想他会好好照顾言之的。”
“那陆琛呢?”
“我……”不知道。
想到那个她深爱也深爱她的男人,顾云汐就一阵痛苦,她头疼,头痛欲裂。
容笙没有说什么,过了很久才无奈的说:“他在楼下,好好跟他说我想他会理解的。”
他?
陆琛。
顾云汐下了楼走出了医院,冷风袭面而来,她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陆琛站在雪地里,高高瘦瘦的背影让她心惊,他的衣服上已落了不少雪花,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
她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她怕以后是在也见不到了。
过往的记忆在脑子里回放着,等她回神过来才发现陆琛不知何时已经在看着她,他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怎么在这里站着?”她笑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的皮肤有多僵硬。
陆琛没有说话,还在用冷漠的瞳孔对着他。
“我……”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我要去照顾文晋,决定了。”
“那我呢?”他幽幽的问了一句。
她垂下头,慢腾腾的摊开右手,手心上放的是一玫戒指。
昨天晚上是他亲手给她戴上,美好时光太短,现在就要还给他了。
“什么意思。”他冷冰冰的问。
顾云汐后背一寒已经说不出话来。
“我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陆琛冷冰冰的望着她,拳头已经握紧。
顾云汐咬咬牙抬头和他对视着,一鼓作气说了出来,“这个东西还给你,我不在需要它了。”
“你是在跟我玩毁婚。”陆琛的表情变得狰狞,目光落在她手上。
就这么一道目光就让顾云汐的手沉重起来,她似乎已经快拿不动这手里的戒指了。
“文晋因为我变成这样,他把我扑倒的时候他好像撞到地面了,这是——”
“我不想听这个!”他冷冰冰打断她,“我只想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云汐被吓愣了,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有勇气在面对他的眼神,“我们分手吧!”
“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她加大了声音,“分手听不见吗,我要和你分手。”
虽然下了大雪可周围还是和几个来往的人经过的,听到她的声音都闻声去看他们,顾云汐也顾不上太多把戒指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走,她不想在面对他,她害怕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留下来,她害怕自己后悔刚才说的那些话。
事实上她一直是后悔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她必须要这么做。
一千个成为植物人的人能醒过来一两个已经是很大的幸运,这种机会太渺茫,她赌不起。
他已经等了她这么多年,她不能在让他在这种绝望下继续等下去,所以她只有狠下心来,她不能回头,因为已经没有路能让她回头了。
陆琛几乎是跑过来一把扯住她,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想分手,我不同意!”
你……
顾云汐回头对他,脸上也出现了一副冷冰冰的态度,这让他眉头一蹙,身上那种冰冷感更浓了。
“你到底还要怎么样!”他到底知不知道她的用心良苦?
他扳开她的手霸道的把戒指又戴在无名指上,冷冰冰的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是怕文晋醒不了耽误了我,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开你的,我可以让你去照顾文晋,等他醒了你就回来,你一天不回来我就等你一天,一年不回来我就等你一年。”
她这么愚蠢的用意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想用这种小把戏和他玩,她还嫩着呢!
“那如果是一辈子呢,如果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你还要等我一辈子!”顾云汐瞪着大眼睛朝他喊。
伸手扣住她下巴,他的冷瞳闪出犀利的光芒,“你说对了,我会继续等你,直到我死了为止!”
“你!”顾云汐愤怒的瞪着他。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可理喻,实在是不可理喻!
“别的不敢说,老子最擅长的就是等你。”他放开他独自上了楼。
顾云汐垂下眸,那枚耀眼的戒指又回到了她手里,一行清泪落入让雪地里,陆琛啊陆琛,你让我如何是好?
有一种等待或许只有生命结束的那一刻才能结束,既便如此你还要等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