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三章 思绪纷乱
凤若行回到住处后步入书房一言不地摆好棋盘独自对弈。
闲画步入书房看到的便是凤若行临窗而坐的身影。他端坐的姿势象极是一朵姿态高洁的白莲又似一株晨染朝露的绿竹说不尽的意态风流。
闲画心里突的一跳公子又在独自对弈了。闲画小心翼翼地步行到凤若行身侧垂手而立看了一眼战意正浓的棋盘沉默不语。
凤若行头也不抬一手不停地啪啪下棋“都安排好了吗?”
“回公子安排好了即日可以出。”
凤若行轻轻地应了声“嗯。”
说话间凤若行又分别落下了几枚棋子他停下手略一沉吟似在思索下一步的走向落下一枚白子后方道:“起程的日子还是先缓一缓过几天再出。”
闲画眼皮一跳轻声应答“是。”
书房中只余棋子敲击棋盘时的啪啪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随着最后一子的落定棋盘上胜负已分。
闲画看了眼棋盘不自觉地露齿而笑旋即又换上一副矜持的模样好半天才说:“公子今次黑子还差一步。”
凤若行点点头似笑非笑地道:“下一次该是到黑子取胜了。”
闲画无法搭话她觉得公子这样的笑容隐藏了真很多东西。她看着凤若行收拾棋盘犹豫再三还是没法将心中的话说出来。
凤若行目不斜视。双手不停地拾掇着似乎又要继续再下一盘“有什么话照直说吧。”
闲画唇边露出了笑意梨涡若隐若现显得娇美可人。她知道在公子面前是无法瞒住自己地小心思于是仔细斟酌一番才道:“公子我们走了之后这里还继续留给夜晚她们居住?”
凤若行紧抿双唇似笑非笑。他一手撑着脸颊。一手不停地落子意态慵懒“这点你不用担心季羡渊会在这几天内提出请辞。”
闲画知道公子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有他自己的依据。她凝思片刻方道:“当初季羡渊为避风头连他们悠然山庄的别院皆避而不去最后还是接受公子的建议才选择了偏僻的水园如今怎么又要搬走?”
凤若行下棋的手不停分神看了闲画一眼又专注于棋盘。好半天才说一句话“季羡渊也有他所担忧的事情。只不过可惜了……”他说到可惜两字时语气中隐含着笑意。似乎并不是真心地觉得可惜。
闲画看了一眼棋盘知道公子所说的可惜不是指落棋那么就是指季羡渊了。闲画想不通到底是什么可惜了基于不多管闲事她也没继续问下去。
“如今浣纱楼的动静如何?”
“今日之前还是蠢蠢欲动。方才收到闲意的飞鸽传书。浣纱楼各门地举动有所收敛。”
凤若行把玩着手上的棋子“夜晚欲想借着火烧山庄来转移卫逸之的注意力让他无暇顾及生意。想不到卫逸之反而把握住这个机会迅将6灏的势力收拢。卫逸之这一步险棋是会让夜晚越加小心谨慎。而浣纱楼有所收敛只是表象而已夜晚不急于一时过不了多久她就会继续下一步的行动她现在只看卫逸之会不会掉以轻心。一旦卫逸之被表象蒙蔽等待他的将会是。死亡……”
啪的一声凤若行又下了一子玉石相击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管不了别人的生死他只能微妙地维持着武林地平衡。所以如若卫逸之自己不小心任何人也帮不了他。
“卫逸之一夜之间将傲龙山庄的势力收拢。他此刻的心情说是狂喜也不为过。怕是会一时大意而铸成大错。”
凤若行抬头看了闲画一眼“卫逸之在6灏身边多年。不但赢得6灏的信任还在江湖上赢得美名岂是无能小辈?你太先入为主了。”
闲画慌忙低下头“公子说地是闲画受教了。”
凤若行勾唇一笑“卫逸之的野心大着呢。傲龙庄主这个头衔对于他来说只是掌握权利的第一步高处不胜寒越要往上爬就意味着风险越大他又岂会掉以轻心?!”
闲画点头称是。
啪啪的落子声继续响起闲画看了一眼凤若行的侧脸迟疑道:“公子昨天晚上夜晚地行为无疑能惹起武林正派的怒火公子为何不加以利用反而……”
凤若行抬头看向她眼眸中犀利的寒光一闪而过“你还没有吸取教训?!”
闲画急忙跪下低声道:“闲画不敢。”
凤若行没有理会她继续落子“为什么?”他撑着脸颊喃喃自语似在自问又似在问闲画。
闲画偷偷地抬头打量凤若行霎时间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公子脸上会有这种类似于迷茫的神色。
啪的一声响过后久久无声。
良久凤若行才道:“你先退下吩咐下去要闲意小心一点不要在探消息的时候露了马脚绝不能让人知道独香居是浅草堂的探点。”
闲画低声应答离开前看了一眼棋盘偌大的棋盘上黑子与白子交错布落。她用心地数了一下黑子以孤绝的气势毫无回旋地境地险险地赢了半子。
自从与伊曜商讨过后陶篱竹与夜晚闭门不出只通过信鸽与各门门主联系。了解情况。各大门主经过谈论得出的结果也是静观其变。
午后天气放晴橘黄而不耀眼的太阳挂在半空中少了点冬天地感觉。
夜晚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开口道:“今天天气尚好我们出去逛一下吧。天天呆在这里会闷出病来的。”
陶篱竹轻咳一声推辞道:“还是不了这里没什么好逛地。”
夜晚不满道:“你在躲什么?”
“那有。只是天气太冷我不想出去而已。”
“你这话拿出去骗小孩也不会有人相信。这几天你分明既期待又害怕。”
陶篱竹脸一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夜晚摸上脸冷哼一声“这就是证据。我不喜欢你这样扭扭捏捏地一点都不爽快。”
陶篱竹无法反驳只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样了。”
才说着夜晚已控制着身子往外走。“逃避不是办法。你不觉得你遇到这些问题就是逃避吗?对庄皓玉是如此对凤若行也是如此。不如爽快一点大家都痛快。”
拗不过夜晚陶篱竹只好随她往庭院外逛去。踏出院落后。夜晚便躲到身体里面不愿继续控制身体。
陶篱竹漫无目的地走在小道上心道:可惜季羡渊这几天回去了悠然山庄要不可以去他那里逛逛。
夜晚轻哼一声:说到底你是想逃避。
“小竹。”
带着笑意地声音从陶篱竹身后传来这个时空只这样称呼她的就只有一个人。
陶篱竹立在原地。身子动弹不得正犹豫着是否应该转身凤若行已越过她在她面前停住。
凤若行打量了她一眼轻笑“偶尔出来散散心对身体也好。”
陶篱竹抬起头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眼睛心底蓦然一慌忙低下头来。
凤若行关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没事吧?风寒还没好吗?”
陶篱竹口齿不清地应了声“好很多了谢谢关心。”为了避开凤若行她撒谎说自己染上了风寒不宜见客。这个谎撒得十分不高明她也担心会弄巧反拙。然而凤若行却遵从她地意思。没有来见她。
凤若行看向她。心中很清楚地知道她是在避他。他自嘲地笑笑“你在躲我?”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是肯定的。
陶篱竹慌忙摇摇头抬头对上了他灼热的目光不自觉地避了开去。
凤若行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既然不是为何你不敢正视我?”
陶篱竹抬起头看进他眼瞳深处浅笑“有吗?”
凤若行抿唇“没有就好。”
沉默半刻凤若行又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陶篱竹心跳漏了一拍直觉不想听他接下来说的话她害怕听到有如那天晚上的话语。于是她故作醒悟“对了我突然记起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完急急忙地从他身边走过。
凤若行身形未动下意识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臂眼睛望着远方淡然道:“那天晚上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让你避开我。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我希望你能在考虑的时候淡然处之。”
陶篱竹也不挣扎两人背对着背“你明知道说出来后我便无法待你如从前试问如何能淡然处之?”声音透出无奈。
凤若行轻笑“这么说是我勉强了你?”
陶篱竹沉默不语。
凤若行慢慢地放开她的手“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不过我并不后悔。”说完径直离去。
陶篱竹停在原地思绪纷乱。
“他好像生气了。”夜晚出言提醒。
陶篱竹撇撇嘴“生气就生气呗走吧。”
“你不好奇他要跟你说什么?”
陶篱竹脚步未停“不一点都不好奇。”
寒风吹过呜咽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