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功兮?
(停电了……更新不容易呀)
原来这个叫任福祥的人是个下岗工人,人到中年,孩子正准备高考的时候下岗的。尽管有位大明星天天在电视上唱:论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那只是唱的好听,基本上时于事无补。任福祥是个勤劳的人,自己和几个工友趁着夜黑的时候上街摆个小摊儿,挣份稀饭钱,后来生意居然红火起来,一晚上也能整个三五十元,带动了整条街道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摊儿,这时就有人眼红了。
不知道谁出的鬼主意,说是这样摆摊太不规范了,还引起了诸如治安、卫生等一系列的问题,然后又提出将这条街道上的摊位全部收回,然后公开拍卖。这下算是要了任福祥等人的命了,他们当中生意最好的人每夜也不过三五十元的进账,这摊位的拍卖费可不是个小数字,而且什么叫摊位回收呢?在任福祥他们没来之前,这里可没什么摊位,只不过是一条冷冷清清的街道罢了。开始的时候任福祥他们想:我就是不买又能把我们咋样,大家都不买,也就没问题了嘛。可事情就是有那么邪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几家所谓的公司,通过拍卖把这条街道上的摊位炒的老高,最后由‘康达’公司中标,于是这条街道上的摊位就合法地全归了康达公司了。又收到消息,据说参加拍卖的公司的后台老板其实就是一个人,拍卖一是为了抬高价格,二是为了掩人耳目。
康达公司竞标成功,就派人对任福祥等原摊主说:“你们要继续做生意也可以,得向我们付租金,因为这些摊位都是我们的了。”任福祥他们一看,那租金贵的离谱,这么做简直就是抢劫嘛。可这还不算,一旦租了康达公司的摊位,以后摊位柜台标准,进货渠道等等都得由康达公司说了算。
这样的条件,任福祥等人自然是不能答应,他们的对策也简单,就是赖着不走,有几次还把康达公司派出来的马仔给轰走了。可是康达公司没那么好对付,你要继续在这里摆摊是不是?城管、巡警、消防队、工商税务就开始轮着番的来找麻烦,不是罚款就是停业整顿、没收货物。可这些部门毕竟还是公务人员,多少还讲些道理,后面又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拨一拨的无赖地皮,打人掠货掀摊子,半夜门口泼汽油,弄得整条街道上的商贩人心惶惶,有些人不堪骚扰就悄悄的含泪搬走了。可等你前脚搬走,后脚就又进来一批商贩,有些人瞅着眼熟,不就是前几天来捣乱的地痞吗?这下更不得了了,整日里欺行霸市横行无忌,偏偏也没人管。
任福祥不但是个勤劳的人,而且还是条硬汉子,他私下里找了几个工友,商量着搞个联防,不能总这么由着人欺负呀。还真让他搞起来,有一天双方商贩又起了冲突,任福祥一下就冲上去了,可人以冲上才现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好嘛,平时说话底气十足的那些工友一个个畏手畏脚,没一个敢动弹的,这其实也不能怪这些人胆小,平日里都是些老实本分的工人,你你让他们去打群架确实够难为的。任福祥此时是骑虎难下,他虽然有一腔的热血,却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哪里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地痞流氓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吐血不止,身上明里暗里,刀口乌青的好几十道。
有工友实在看不下去,悄悄地报了警,叫了救护车,总算是救了任福祥一命。
任福祥在医院里没躺几天就出院了,一来住院费太贵,二来也是不堪骚扰,总有身份不明的人在病房门口窥视。原以为回了家就清净了(由于他住了院,摊子早已没人去摆,也不敢去摆),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警察找上门来,以寻衅滋事的案由把他个刑拘了,天见可怜呐。不过在这之后就任福祥就没再受什么罪了。
任福祥在关了十几天之后,居然又被莫名其妙的放了,走时那些警察还很客气,一点也不像当初抓他的时候那么恶狠狠的。回到家没两天又来了两个警察,这次不是来抓他的,而且自称是警察局监查上的,前后找了他几次,然后律政司(十三杜撰的执法单位)的人又来找,要求他在适当的时候出庭作证。在之后的半年时间里,来找任福祥的人如走马灯一般的,就是不间断,当然也有用电话威胁的,半夜朝玻璃上飞砖头的。可任福祥虽然吃了亏,可胆气却越的壮了,因为他看出来了,这世道可不是一家康达公司能遮的住的,于是他积极与司法机关合作,最终讨回了公道。
“后来我们的摊位要回来了,现在有一个政府再就业办公室管着,交一点管理费就行了,而且治安、卫生条件都好了,警察局还给了我行政赔偿呢,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任福祥最后做了总结性言。
“可这和他又什么关系?”倒霉鬼不服气,一指胖子局长说。
任福祥不屑地看了倒霉鬼一眼说:“又什么关系,他是我们那里的包片干部,开始的时候没一两周就来视察一次,解决了我们好多问题,还帮我卖过袜子呢。不过他每天肯定工作繁忙,现在才没认出我来,可他的恩情我可不会忘。”
马菲听完了任福祥的话,把眼睛直看胖子局长,心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人还真做过不少好事。”只是此时胖子局长虽然受了表扬,可脸色却青一阵儿白一阵儿的,非常的不自然。
龚平看出了马菲的困惑,就悄悄对她说:“人在官场走要做很多事情,好人有时会唯心的办坏事,坏人做一两件好事也属正常,没什么的。”
果然,龚平才说完话,胖子局长就期期艾艾地说:“其实那个……那个……也是领导给我安排的,我没做什么……没做什么……”明显像是藏着话不好说出来。
倒霉鬼可不想别人把胖子局长当成好人,还要说话,龚平抢先一句堵住了他的嘴:“胖子,其实你也别太谦虚了,咱们国家的老百姓好啊,只要你做一点儿好事,人家就把你记到心里去了。”
“就是就是。”胖子局长看来颇有感触,这时一阵冷风吹来,他的鼻涕眼泪都快下来了。
晏书文在阳世也是农民工出身,听任福祥这么一说,立刻对胖子局长大生好感,叫个手下拿了套衣服来给他穿上了。
胖子局长千恩万谢,承诺家里一旦烧了钱来就还,晏爪子一挥说:“不用不用,这是刚才从非法摆摊子的一个小贩儿那收来的,不用还。”
任福祥听了,用异样的眼神看了晏眼,显然身为小贩,对城管都没什么好感,哪怕是个好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