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芜鼓起勇气轻轻咬这嘴唇说道：“是，我的确成长了，懂事了，也勇敢了，我见到了尸横遍野，我看到了失去亲人的孩童在血泊中寻找爹娘，生灵涂炭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权力！权力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母后，为什么你与他们一样这么执着于这种可笑的东西？”
“混账！”皇后气的将手刷的举起来，可到半空中却又停了下来，眼中带泪“你何时能明白母后的苦衷？难道你以为母后做那么多都是为了自己？母后永远都是皇后，无论你父王喜欢的人是谁，迷上了哪个妖女！可你怎么办？你可以永远做太子吗？”

“我可以不做太子！”应芜知道自己不是在说气话，他从来不说气话，只是经过这次战役他对权力愈发的厌恶了，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应涟还这么想当皇上。

这也是第一次皇后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儿子，一个敢跟自己说话的儿子，一种莫名的欣慰油然而生，可她此刻更多的是失望与急切：“是！你不稀罕，你不在乎，你觉得太子是你的枷锁，没有它你就自由了，你会有个不同的人生。可是如果你不是太子，那你还会有什么？”皇后的眼神将应芜逼到越来越近，越来越怕，他的额头冒出汗来。

他想再次回应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词来，他从没想过自己如果不是太子了会失去什么，只是在想会与现在不一样……

“皇儿，相信母后，如果你不是太子，没有一个人会留在你身边，包括你的太子妃。”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光明的浩歌殿里，光芒强的应芜睁不开眼睛。

母后指给自己的或许真的就是一条最正确的路吧？

从浩歌殿回来，应芜一直没有说话，整个朔望宫静的只能听见柳叶偶尔沙沙的声音，应芜这次回来后每个人都觉得不敢接近他，换做以前春喜早就打破寂静了，可现在谁都不敢，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太子不太一样了，或许是他们终于开始准备要尊重太子了吧？

晚上下人们都退去了，童茗丝毫没有觉得这么不正常的寂静有什么不适应。

应芜在不远的地方透过微弱的烛光望着她，离开了半月而已，却觉得与她又陌生了，“茗儿。”

他轻轻地唤她的名字。

童茗一抹淡淡的微笑抬起头来望向他。

“回了两天了，还没机会聊聊呢。”

童茗没有回答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只是眼神略微有些不一样，像是等待着倾听。

这种反应不是应芜期待的，虽然离开的时间并不长，可他每夜都在期待着这个宁静的时刻，与童茗清浊一杯温酒，聊聊他见到的想到的，他的痛苦他的无奈，“你不想知道些什么吗？”

她稍稍想了片刻然后说道：“听说你的叔叔已经接管了二皇子的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