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不确定。”孟驹盯着医生说。
“相信科学。相信数据。相信专业。”
“你真幽默。我相信耶稣。”孟驹说道。
“我相信科学。”赵燕说道。
孟驹突然觉得有点郁闷,心说,你相信科学的话,你就不会一直去看神医了。孟驹明白赵燕说的相信科学的意思。不能怀孕,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精子质量不行。孟驹又疑惑了,科学,数据,专业。到底谁是正确的呢?如果,科学,数据,专业是正确的,那么,科学,数据,专业就会有错误的了。如果精子的质量不行,哪么孟驹觉得脑袋有些热。
“科学是不会有错误的。你们去问你们的主治医生吧。”
“呵呵。谢谢。”孟驹礼貌地说道。他在心里嘀咕:科学是不会有错误的,怎么你们墙上的电子公告上写的做试管的成功率是5o%呢?失败,是不算成错误的了。
孟驹叫赵燕去找他们的主治医生。
果然,如服务员所说的一样,叫他们下个月来做检查。让孟驹很郁闷的是,医生无视了他昨天打飞机的检查结果。回答的很简单,那个检查是必须要做的,至于结果,医生以后会再做一次检查的,再告诉他怎么做。倒是很郑重的叫孟驹把化验单好好收着,别弄丢了。
孟驹心中黯然,变得烦躁起来。觉得昨天打飞机很冤枉。他昨天就为着yy了‘她’郁闷,愧疚。现在,又被医生无视昨天yy的结果,一种恨意袭上心头,如同湘江端阳的水,涨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医生,孟驹撇了撇嘴,笑了。
恨,也能让人笑的灿烂。灿烂的笑容,不表示心里是快乐的。
“请问,我们下次做什么检查呢?”孟驹笑问道。
“做输卵管检查。”医生回答的很干脆。
“是检查什么呢?”孟驹还是笑着问道。孟驹觉得他不是在和医生说话,他是在和n多男生的偶像兰兰说话。孟驹直接把她视做了兰兰。
“检查输卵管。”医生似乎是在做文字排列游戏。
“是通水吗?”孟驹冒出一个让医生有点意外的词出来了。
医生摇了摇头:“不是。通水效果不好。我们做碘油造影。”
赵燕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拉了拉孟驹后背的衣服。
孟驹恍然不觉,他还是笑着问医生,更像是在和兰兰说话:“多少钱呢?”
“a#¥”医生说道。
“一次,还这么贵,可以少点吗?”孟驹好像是真的很吃惊的样子。
“这是医院的规定。不能少。”医生很郁闷,心道: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啊。”
孟驹没有把这里当菜市场,他似乎是把眼前的这个医生当站街女了,或者是制服游戏了。“生意不成交情在,大家都是做买卖,是不是?”
医生真的是郁闷了。什么跟什么啊。医院成了做买卖的地方了。医生无语加无视孟驹。
孟驹继续道:“碘油造影一定要做吗?”孟驹心道,这个问题,你不能不回答我吧?
“一定要做。”医生干脆肯定的回答。
“可以在我们本地医院做吗?”孟驹又问道。
医生想了想,对孟驹说:“可以。但是,必须是市级以上的医院。”
“二甲的可以吗?”孟驹问。
医生郁闷死了,心道,我怕你听不懂,给你说普通语言。你给我说专业术语,你逗我玩呀。“可以。”
“我们下次来,把碘油造影的资料给你带来,可以吗?”孟驹故意又说了一句:“二甲的。”
医生郁闷地说:“可以。”
“我们可以走了吗?”孟驹问。
“可以。”医生已经不耐烦了。
“你可真漂亮。”
“可以。”医生回答后,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对孟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
孟驹笑着拉起赵燕走了。
赵燕有些生气:“你怎么看见女人话就那么多呢?还你可真漂亮。这么恶心的话都说的出来。”
孟驹赔笑道:“老婆,我还不是为你好。”
“为我好?”赵燕有些不明白。
“当然啊。”孟驹笑道:“我心疼你做造影。你疼的样子,我还记得。”
“做造影真的很疼。我真的很怕再做。医生一说要做造影,我就紧张的要死。”赵燕露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表情。
孟驹拍了拍背包,抬头望了望长沙的天空。冬天的长沙,天空有些灰蒙蒙的。孟驹觉得自己的心情也如同这个天空,灰蒙蒙的。孟驹乐观的天性,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就忘记了不愉快。
毕竟,太阳,还在天空,只是现在看不见。
“走吧。我带你去吃口味虾。”孟驹笑着对赵燕说:“还可以喝点小酒。呵呵!”
“好呀。我喜欢吃口味虾。”赵燕接着说:“不过,酒就不要喝了。医生说的,喝酒不好。”
孟驹不悦道:“喝酒杀精是吧?听医生鬼扯。”
赵燕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孟驹简短的说道:“不是。”
“怎么不是?”赵燕继续说道:“医生说你的正常率是75%。不容易怀孕。”
“这和喝酒有什么关系?”孟驹问道。
“这个,这个。”赵燕无语:“不知道。”
“回家吧。”孟驹声音中不带感情的说道。
“你不是说带我去吃口味虾吗?”赵燕问道。
“呵呵。”孟驹一副逗你玩的表情:“回家吃口味虾。没有错啊。”
“可是,可是”赵燕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孟驹说话了。
“可是,可是,长沙的口味虾很出名是不是呀?”孟驹替赵燕说道。
“是的。我就是这个意思。”赵燕道。
“那就在长沙吃。”孟驹还是笑着说。
“中午在长沙吃口味虾。晚上回家吃口味虾。没有错啊。”孟驹一副玩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我就知道你会带我到长沙吃口味虾的。呵呵。还是老公好。”赵燕开心地笑道。
“可是,我不知道路啊。”孟驹叹气道。
“啊。哪怎么办?”赵燕有些失望。
“呵呵。有人知道路。”孟驹说道。
“你不会说又有什么小妹妹带你去吃口味虾吧?”赵燕疑惑地说道。
“我哪里有那么多的妹妹呀。何况这个时候也不是妹妹们吃饭的时间。”孟驹笑着。
“谁带我们去?”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么?”孟驹叹了一口气。“打的去啊。”
“呵呵。这真是最简便的办法。”
孟驹和赵燕在四娭毑那里吃了口味虾。孟驹喝了些酒。坐车回家,竟然有些昏沉,昨天的yy,让孟驹再次想到了十多年前的那次不浪漫的拥抱。或者那根本就不是拥抱,只是抱抱。单纯意义的抱抱。简单的抱抱,生理的膨胀。让孟驹在十多年后,还是那样清晰,好似还能感受到她的温暖,和淡淡的香,或者是体香,茶香?酒让孟驹困意袭来,几杯小酒,让孟驹在浑然中醉了。
醉了,醉的不光是人,醉的还有酒。
长途汽车在孟驹的酒醉中,很快就到了孟驹的家乡。
下车的时候,孟驹叹然:“一醉千里,故乡梦中回。”
“话倒是很有诗情。可惜,从你嘴里出来,完全不是那个味道了。”赵燕打趣孟驹。
“哪是什么味道呢?”孟驹故意问道。
“别人说秀才是酸的。还好,你身上没有秀才的酸味。”赵燕几乎是要大笑出来。
“不酸就好。只有吃不着的葡萄才是酸的。”孟驹很配合赵燕的打趣。
“你不酸,你是馊了。哈哈。”赵燕笑话孟驹的酸话。
“执杆一钓叟。等我老了,我就做一个老渔人。天天给你钓鱼做汤吃。”
“煎炒烹炸,焖熘蒸煮。换着法做着吃。”赵燕幽幽说道。
“你还真是人才啊。能想出这么多吃法。”孟驹对于吃,有一种特殊的爱好。于鱼,孟驹是喜欢的,他喜欢那种寂寞等鱼的感觉。
“谁叫我老公,喜欢吃的呢。跟着一个喜欢吃的老公,哪里有不好吃的老婆呢!”赵燕似乎是在说孟驹使她也变成了一个好吃的人了。
孟驹和赵燕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冬天的天,还是黑的那么早。黑的夜,显示了灯的明亮。
一盏灯,能照亮一个房间。一个目标,也如同一盏灯,能照亮明天的路。
孟驹不知道他这次去医院检查的结果意味着什么。他心中有些不安。他不为检查的结果75%而不安。他心中的不安,他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不安,或者,不安的是自己,是眼神。
眼神。女人的眼神。是的,是女人的眼神。她的眼神。
她的眼神。他看见她眼神中的一丝不安。
孟驹想是自己醉了。一定是醉了。
酒醉的感觉,孟驹是有的。那种酒醉,清醒后,不喝酒再醉的感觉。让孟驹相信自己出现了幻觉。
孟驹拿起紫砂茶杯,喝了一口酽酽的茶。好烫,很久,很久没有被茶烫过了。他轻轻地吹了吹茶。手指不经意的在茶几上轻磕了两下。
“老公。你在想什么?”赵燕问孟驹。
“喝茶。”孟驹看着茶杯里面的水,说道。
“今天酒喝多了么?”赵燕说道:“你已经喝了很久的茶了。”
“可能是喝多了。”孟驹说道:“酒喝多了。就想喝水了。”
“以后少喝点酒。”赵燕关心地说道。
孟驹听见了,有些烦。
如果说身体是自己的。女人叫男人少喝点酒,是关心男人身体的话,男人可以接受。女人叫男人少喝点酒,是关心男人精子的话,这个男人只有难受了。
孟驹突然很想喝酒。很想醉。他想醉。
想醉的人,不喝酒,也会醉。
孟驹从山里的猎人家买了一只野兔。
飞的斑鸠,走的兔子。确实是下酒的好东西。
有肉,有酒,人生享受。
陈皮兔丁。让孟驹心神荡漾。
孟驹喜欢做菜的感受,一种叫人心荡神驰的感受。
杀戮,是一种血腥。死亡的血腥。
没有杀戮,就没有肉吃。
杀人,也是杀戮。有杀戮,没有肉吃。没有肉吃的杀戮,只是死亡。
砧板上,兔子暗红色的肌肉显露在孟驹的眼前。砧板上的鱼肉,总是任人宰割的。
“咚咚”的敲门声,让孟驹停下了准备剁兔子的手。
“孟驹。开门。老子知道你在家,开门。”
孟驹打开门,贵云站在门口,看着孟驹,一脸的坏笑。
“草。笑什么?”孟驹朝屋内摆了一下头,“进来。”
贵云边换鞋子,边问道:“你还没有吃晚饭吧?”
“没有吃饭。等着你请我喝酒的。”孟驹笑道。
“我想你还没有吃饭。所以,我就过来了。”贵云问道:“来杯咖啡喝喝啊。”
“草。少给老子转移话题。是不是请我喝酒啊?”孟驹问道。
“靠。我问你咖啡呢。有你这样转移话题的?从咖啡转移到酒上了。”
孟驹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茶,道:“咖啡在柜子里面。你自己拿个大碗倒。”
贵云道:“靠。只要你不心疼。老子就拿大碗倒。我还不相信,大碗不能喝咖啡。”
“不心疼。我喝酒的时候,我也不会叫你心疼的。”孟驹看着贵云,喝着茶,诡笑道。
贵云冲了一大杯咖啡,啜了一口,悠然道:“味道很好。我喜欢的味道。”
孟驹喝了一口茶:“你找我来,不是为了喝咖啡吧?”
贵云狠命地喝了一口咖啡,有些不悦地道:“找你喝酒。”
孟驹看着贵云,眯着眼睛问:“日子定了?”
贵云长叹一口气:“是的。就在下个月。”
孟驹笑道:“结婚嘛。开心点。多喜庆的事情啊。”
“我开心不起来。”贵云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我告诉她,我要结婚了。她一个人打掉孩子,去了外地。”
“唉。恋爱总在怀孕中,婚后总是不怀孕。”孟驹说完,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
贵云看着孟驹,“你在说你自己?”
孟驹仿佛自言自语:“说你,也说我。”
“这次检查怎么样?”
孟驹似乎是没有听见贵云的话一样。“时间不早了。做饭。喝酒。”
贵云笑了起来:“好。做饭。喝酒。我喜欢。”
孟驹从沙上猛然站了起来,立住一两秒后,又坐了下来。低下头,用食指敲自己的脑门。
“怎么了?今天的菜有难度?”贵云问道。然后嘿嘿笑了起来:“草啊。我的运气真好啊。今天又有好吃的了。”
“靠。不要打扰我。”孟驹骂了一句贵云。
“草。不说,我自己去厨房看是什么菜。”
贵云看着厨房里面砧板上的兔子,大声叫道:“草啊。兔子耶。死心。”
“死,是死心的心;心是死心的死。”孟驹使劲敲了几下自己的头:“靠。不要打扰我。老子在想做法。”
“貌似,今天这个菜,难度有点大?”贵云全然不理孟驹,他喜欢看着孟驹思考菜的样子,因为,那就说明,有好吃的了。
“嗯嗯。”孟驹站起来,“好了。”
“草。这么快就想好了?要不要我给你准备纸和笔?”贵云戏谑道。
“靠。要笔做什么?”孟驹莫名的问道。
“拿笔给你记着,怕你忘记呀。”见孟驹上当,贵云大笑。
“太阳。”孟驹不理还在大笑的贵云,走进厨房了。
贵云问在厨房里面的孟驹:“对了,你今天这个兔子叫什么名字?”
“名字叫野兔。”孟驹答非所问到。
“草。我问你做的那个菜叫什么名字。和你说话真**累。”
“等你结婚了。你就**真累了。哈哈!”孟驹大笑。
“少给我说结婚。别让老子郁闷。今天这个菜叫什么名字?”
“陈皮兔丁。”孟驹问道:“想学吗?”
“想啊。”贵云一说出“想啊”,知道自己上孟驹的当了,孟驹做菜是不让人看的。马上道:“草。”
“靠。一天就只知道草草。”
“我草。你一天还不就知道靠靠靠。”
“你知道兔子为什么不吃窝边草吗?”孟驹突然问到。
贵云一愣,“不知道。”
“被你草掉了。”孟驹大笑。
“我草。又被算计了。”
赵燕在门外问:“又被谁算计了啊?”
贵云看见赵燕,叫道:“大嫂下班了?”
“什么时候来的?”赵燕问道:“我老公算计你什么了?我给你报仇,那有算计当小弟的人。”
孟驹从厨房出来,大叫:“苍天啊,大地啊,我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