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祸起天玄
一路之上二人日夜兼程,不日便回到了彭城。闻听儿子赶考已然归来,苏员外和夫人万分高兴,连忙将二人迎进门来。老夫人拉着苏飞的手不住地看,苏员外对苏飞道:“飞儿,京城赴考如何?”苏飞摇头答道:“孩儿不孝未能榜上取名,有负爹娘厚望,愧对苏家列祖列宗,还请爹娘训斥。”
闻听此言苏员外的脸上现出了不悦之色,老夫人忙对苏飞道:“飞儿,此番不中,不必太过伤心,只要再下些功夫,来日再攻取功名也还不迟的。”
苏飞沉思片刻双膝跪地道:“孩儿已下定决心,不再求取功名。”
此言一出,二老面上皆现出露惊异之色。苏员外紧锁眉头,面色铁青怒斥道:“逆子怎生的如此放纵,不求取功名你想做甚?金榜提名方能光宗耀祖!此乃读书之人之大志,你怎能如此轻易地放弃!你,你……”直气得老员外浑身颤抖。
“飞儿!一次不中,却也不必如此菲薄自己。不求取功名你又当如何?多年苦读岂不是白费。”老夫人沉声对他劝道。
“爹!娘!并非孩儿不想求取功名,而是孩儿此去京城深感官场黑暗,官场之中勾心斗角,欺上瞒下,收受贿赂,不为百姓谋事,却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如此为官孩儿实在不愿。”苏飞向二老辩解道。
“逆子还敢狡辩,如此说来普天之下岂不是一个清官也没有了不成!?”苏员外怒喝道。
苏飞俯身叩首道:“爹,孩儿听凭您责罚,但孩儿确已打定了主意,今生决不为官。”
“好,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我就成全你!星儿,把他的书都给我烧了!看他日后怎地?”苏员外手指苏飞愤然道。
星儿闻言连忙上前跪地道:“老爷切莫生气,公子他只是一时的决定,待时日久了,就会回心转意的。”
苏员外闻言狠狠瞪了一下星儿道:“好呀,连你也敢不听我的话了,真是反了,好,我就自己去做!”说罢老员外气冲冲地直奔书房而去。
老夫人与小星儿忙上前扶起苏飞,老夫人对苏飞道:“飞儿,你爹正在气头上,千万别再和他顶撞,向他认个不是也就是了。”苏飞见母亲为难之色便也点头应允,于是三人也一同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三人不觉一惊,却见书箱已被打开,书籍扔了一地,而苏员外像是颗钉子一样定在那里,手里捧着一块白绸,眼望白绸直勾勾地凝视着。再上前些方才看清,却原来白绸中赫然放置着一颗紫色明珠,大如葡珠。室内虽然并不明亮,但见此珠却不知从哪里引来的光,在员外掌中烁烁发光。
员外脸上早已找不到了方才的怒容,只是多了些疑惑之情。三人围拢上来聚睛观瞧,却也是不能知其是何物。
老夫人面色一沉向苏飞问道:“飞儿,这是何物?是从何处得来?”
苏飞只是摇头不应,眼望此物似是若有所思。
“这是何物?从何而来?怎地会在你的书箱之中?还不快快讲来!”老员外怒视苏飞逼问道。
逼问之下苏飞只是摇头不语。
“奇怪,我二人从未与人接触怎地会藏有此物,真是活见鬼!”星儿在一旁自语道。
此话似是提醒了苏飞,忽而眼前一亮,似是想起了何事,刚要开口,但转瞬之间便又打消了此念头。抬头对老员外应道:“爹,此乃何物,孩儿确是不知,更不知此物缘何在我的书箱之中,孩儿也是颇感惊奇!”
“哼!莫不是你在外面结交了些不该交的人,才得此不易之物,怪不得你竟然忘却了求取功名!”老员外怒声斥责道。
“老爷,看此地物如此奇珍,定有一番用处。想必是有人故意放在飞儿的书箱之中?而此人如此所为也必定有其用意的。既是放了此物在此,也定然会来取的。此事还不知是吉是凶,我看我们还是先把它收藏起来,待此人前来索要再做打算如何?”老夫人对苏员外言道。
“只好如此,”苏员外点头赞同,而后又转身对苏飞训斥道:“今日之事我知你年轻气盛,暂不怪你,自己好好想想,怎样才算是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言毕,将那白绸包好,揣在怀中,唤上夫人与星儿出了书房。
此时房中只留下了苏飞一人,他颓然坐在桌前,手托额头,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想起自己苦读数载竟不能求取半点功名,怎对得起爹娘对自己的厚望,这岂不是成了不孝之人!昨日还胸怀大志,此时已是不知人生应向何处去矣,顿感丧志之人竟是如此茫然。不觉暗问自己:“苏飞,你果真是不想再求取功名了吗?就算是你能求取功名,你又怎能在那尔虞我诈的官场之中立足,不是被人排挤,便是成为一个贪官。如此你又怎地受得了,如此的话今生岂不是徒来一场!终了也只不过是行尸走肉一块而已。既是不想涉足官场,你又当如何?有道是男子大丈生为人杰,死为鬼雄,可你又有何德何能,使得自己不徒来此生。”扪心自问之下不禁暗暗自责。
正在此时,忽然房门一开,眼前顿觉一亮,却原来是小星儿手执烛灯前来送饭菜,方知天色已暗。
“公子,该吃饭了,多日行路,身体劳累还是早点休息吧。”小星儿关切地对他言道。
“星儿你也很累了,放在这里回去早点歇息吧。对了,我爹和我娘可否还在生气?”苏飞问道。
星儿劝道:“公子放心吧,我与老夫人劝说老员外多时,此时他的怒气平息了许多。二老此时业已歇息了。”
闻听此言,苏飞心中才稍有宽慰。待小星儿走后,便吹灭蜡烛,合衣而睡。
次日,天光大亮,苏飞一早起来顿觉神清气爽。连日来的劳累已暂放一旁,来到院中伸了个懒腰。苏员外是个爱花之人,庭院中养了不少名贵花卉,正是盛夏时节,恰是百花争艳之时。此时的他已不再去计较求取什么功名,依照往日的习惯他仍旧手中握一本诗书,在院中信步漫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