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祸起天玄(3)
陆遥跨步上前伸手拦住了苏飞道:“贤弟何必如此心急,此时已是深夜,想必二老已入睡多时,切莫打扰令尊堂了,明日再说也不迟,何况此物对我来说并无大用。”
苏飞奇道:“兄台此话怎讲?”
陆遥连忙解释道:“贤弟有所不知,此物虽有奇效,但它服下后奇寒无比,得服此物者方得有上乘功力才可将其化为真气。像我这等功力平常之辈如若服下,怎能抵得了那等奇寒,只会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而已。”
“既是如此,还是先行休息,明日再取吧。”苏飞应声道。
此时陆遥忽听门外似有声响,开门张望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便返身关门,二人便息灯睡下。
就在二人几近入梦之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响,径直向他们这里走来。陆遥一跃而起,跳下床来,苏飞也连忙起身,点燃了灯火。猛听得“扑通”一声,门外便再无半点声息。此时苏飞心中顿觉紧张,猜测不出外面究竟发生了何事,屏息静气眼望陆遥。欲开口但却又未敢出声。陆遥轻步走到门边,向门外侧耳倾听,并未再听出有何异常之声。陆遥悄然拉开房门,警觉地伸头四望,未发现可疑之处。但当他眼光收回门前,低头看时,直惊得不禁向后退出了一大步。此时苏飞也已看清,门前竟然卧着一人,待他定睛看时不觉惊呼:“星儿!”便疾步跨出房门。
门前倒地之人果是小星儿,苏飞疾步上前,将星儿揽入怀中。只见星儿浑身是血,面无表情,胸前的洞伤上还在向外洇洇淌血。苏飞用手捂住了星儿胸前的伤口,大声呼唤:“星儿,星儿……”半响星儿方微微睁开了双眼,用力抬头定睛,待看清苏飞的轮廓之后,嘴唇无力地开合,从齿间挤出一丝声响。苏飞伏耳到星儿的唇边,侧耳细听,只听得星儿喘息道:“公子……老爷……他……他们……被……”话未说完头便向后仰去,任凭苏飞呼唤再也不能开口。
“不好!令尊堂他们……”陆遥惊道。
苏飞像是猛地惊醒,轻手放下小星儿,向前堂狂奔而去。陆遥也连忙紧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前堂院中,二人不觉收住了脚步。只见夜色之中赫然站定二人。那俩人相距只几步之遥,红白二衫甚是分明。二人长剑皆已出鞘,白衫之人长剑已然抬起直指对方面门;红衣之人长剑斜指地下,她非是旁人,正是小店内所遇那位姑娘。听得脚步之声,二人只是略一侧头,似是皆已听出奔来之人并非高手,故尔未做理睬,便又冷眼目视对方。
“常飞雁,你又何必与我为敌,况且就算是‘天玄寒冥’在我手上,又岂能白白让与你!”那白衣人道。
只听那常飞雁冷冷地回应道:“果然不愧是‘玉面无常’,古冲风,算你狠毒,我跟踪这小偷已多日,到现在才知道这小子将那物藏于此处,想不到竟被你先下手为强了。既然你已得到还不快些交还与我,也免得我亲自动手。”
“住口!”只听那被唤作古冲风的道,“姓常的,方才若不是你,我早已在两个老儿那找到了,我劝你莫坏了我的好事,赶快离开,不然莫怪我剑下无情。”
“好,今天我就领教一下‘地狱门’大护法的厉害”常飞雁道。
话音刚落,红白两团飞影已然绞在了一起,星光之下,剑光闪闪,二人身影往来穿梭。苏飞与陆遥顿感一阵剑锋卷起的瑟风扑面而来。
苏飞已顾不得二人的恶斗,径直冲向父母的卧房之中,陆遥也紧跟而至。跨进房门,屋内的惨景顿时令二人目瞪口呆,只见地上已然满是鲜血。老夫人倒在地上,一条手臂向前伸直,咽喉上一道剑痕,她大睁着双眼,直盯着墙角。而在墙角处,苏员外头倚靠在墙壁上,牙关紧咬,眉头紧锁,身上多处剑痕,显是受过别人的逼迫,胸口之上一个致命的剑洞,上面的血已然凝固。老员外眼望前方,另一只手却死死地扣住了身后的一块方砖。
苏飞冲上前去,扶起母亲用力摇晃,但任他如何呼唤,爹娘却不能回应。
陆遥也紧闭双目,哪里忍心再看。忽地他睁开眼,上前拉住苏飞道:“贤弟,此地不能久留,门外那二人未得到‘天玄寒冥’又岂肯罢休,还是赶快离开此地为好。待为兄将他们引开。”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陆遥来到门外,见二人激战正酣,便高声喝道:“‘天玄寒冥’现我已找到,我可以将它给你二人,但只望你们勿要再滥杀无辜。”说罢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抬手甩向二人。
一道白影飞出战团,接住了布包。那‘玉面无常’古冲风手握布包,仰头大笑。笑罢飞身跃出墙外,瞬间已不见了踪影。
见古冲风得到宝物,飞身而去,常飞雁收剑看了一眼陆遥,而后便腾身向古冲风奔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陆遥回到房中,见苏飞满眼是泪,连忙拉住苏飞道:“贤弟,赶快离开,那二人只是暂时被我骗开,待他们识破之后不久就会再来。”言罢上前用力拉扯苏飞。
苏飞哪里肯走,此时他已不再呼喊,只是自顾流泪不止,他用手将老夫人大睁的双眼合上。少顷他回过头来,目瞪陆遥道:“陆兄,烦你去为小弟找一个火引来。”
陆遥刚想问何故,立刻便已明白苏飞要火引的用意。转身出了房门,片刻便手握一个火把来到苏飞近前,递到苏飞手中。
苏飞手举火把,眼望屋内呆立了一会儿,而后向后跨了一步出了房门,举手欲将火把投向室内。
“贤弟且慢!”陆遥抓住了苏飞举起的手臂道。
他拉苏飞来到墙角,指着老员外按在地上的手掌道:“贤弟看这儿,令尊为何如此用手护住此处?”他用力搬开了老员外的手,启开了方砖。那砖下竟压着一个木匣,陆遥伸手打开了木匣,匣中放着一个白绸包,手捧绸包,陆遥惊道:“正是它,却原来令尊堂将此物放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