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鹤觞保命(4)
刘春伸手道:“诸位,请!”说罢起身头前带路。陆遥向二人示意,三人便一同随那刘春到了前院中。此时天色已晚,已现月影,酒坊之中已然点起了灯火。
刘春边走边得意地向三人介绍那酿酒的工艺。万俟穷与万俟奢却并不感兴趣,而陆遥却是似乎颇为在意,直听得眉飞色舞。
忽地陆遥手捂腹部,面上现出十分痛苦之色道:“噢,刘堡主在下实在是不好意思,可否借贵庄的茅厕一用?”
见陆遥如此丑态,刘春笑道:“陆兄请便,那茅厕在后院的墙角。”刘春抬手向后一指。
陆遥抬头对万俟穷二人道:“二位先在此与刘堡主走走,在下先去方便方便。”言罢转身向后院跑去。万俟穷与万俟奢眼望陆遥离去只是哭笑不得。那刘春便又继续引二人在酒坊中转看。二人哪里有兴趣,只是勉强搪塞一下而已。
正待万俟穷与万俟奢二人随同刘春在酒坊中巡览之时,月光之下只见陆遥兴冲冲地从后面跑上前来。
刘春连忙上前道:“鄙庄房舍简陋?在此方便也真是委屈陆兄了。”
陆遥摆手笑道:“刘堡主切莫如此高抬于我,你院中的茅厕倒也是一个比较清净之所,在下方便之后确感万分舒服,多谢!多谢!”陆遥所言竟是令人哭笑不得。
刘春对三人道:“三位仁兄天色已晚,在下略备一桌便饭,还请三位赏小老儿一面哟!”
那万俟奢面带怒容道:“刘春,我等前来不想吃了你的闭门羹,又在你这酒坊之中白白地转了半天,早已酒足饭饱了!”
万俟穷接过话茬道:“刘堡主,既然贵堡没有我等所讨要的那鹤觞酒,真是让我们失望啊!不过这倒也无妨,刘堡主若日后有何为难之处便尽可到万俟山庄来,我万俟山庄定会为堡主尽全力排忧解难的!”他将那“全力”拖得又重又长。
那刘春已然听出万俟穷言语中嘲讽之意,但他口中却不停地道:“大少庄主真是客气!客气!在下心领了,心领了。”
陆遥在一旁却道:“刘堡主待我等如此热情,我等也已心中有数,我等深信刘堡主若是有那鹤觞酒定当会诚心相赠,既是古醇堡已无此酒,我等也就不便在此久留了,我等就此告辞!”说罢向刘春轻一拱手。
刘春闻言忙道:“天色已是这时,不如三位暂在本堡小住一晚,待明早再走也是不迟。”
陆遥道:“不了,刘堡主还是救人要紧呀!”
闻听此言,那刘春面色微红,但转瞬即逝,便又露出平和之容。
陆遥向万俟穷与万俟奢二人使了个眼色,大步出门而去。万俟穷面带失望也随他而出,万俟奢冲那刘春“哼”了一声也拂袖而去。
万俟穷与万俟奢二人向前赶上陆遥,万俟穷对陆遥道:“我等此次前来索要那鹤觞酒,却不曾得到,那苏飞之命恐怕是难保了。”
“那刘春老儿甚是油滑,定是他不肯将酒交与我等。”万俟奢怒斥道。
陆遥点头道:“那刘春确是一个圆滑之人,人命关天,竟不肯出手相救,倒是自私的很!”
“陆兄,我等今日前来,却不曾得到那鹤觞酒,又如何回去救苏飞呢!”万俟穷面带愁容道。
陆遥笑道:“二位少庄主果是热心之人,萍水相逢却是如此全力仗义相助,在下实是佩服,我这里代苏贤弟多谢二位了。”
万俟奢穷对陆遥道:“陆兄,救人危难乃是我辈之本份,陆兄又何必如此客气,而陆兄不也是如此么。”
陆遥从容一笑道:“万俟兄真是过奖在下了。”言罢从怀中将那皮囊掏出对二人又道:“二位请看这是何物?”
“哎呀!陆兄,这不是你与那刘春要的那酒头么?”万俟奢一脸不屑之色对陆遥道,“正好,我行路已感困乏,来!来!让我先喝上它一口。”言罢向陆遥伸出了手。
陆遥将那皮囊揽入怀中,对万俟奢道:“此酒万万饮不得!”
万俟奢不悦道:“陆兄,屈屈一口酒头该不会如此吝啬吧?”
陆遥笑道:“二少庄主想到哪里去了。别说是一口,就是全部送与你又有何妨。只是这此囊之内已不是那刘春所送的酒头了,而是我等要寻的那烈酒鹤觞!”
万俟穷闻言露出惊喜之色道:“陆兄不会是玩笑之言吧?”
陆遥正色道:“在下岂会同二位玩笑!”
万俟奢疑道:“但不知陆兄是如何得到此物的?怎地我二人却是不知?”
陆遥面露得意之色对二人道:“在下只是借方便之机,便将那鹤觞酒在古醇堡内找寻到了。”
万俟穷奇道:“陆兄怎知那鹤觞酒所在之处?”
陆遥道:“这岂不容易,这鹤觞酒既是刘氏祭祖之用,定是放于祠堂之内,因而在下便去了那里,不想正被在下撞见,于是便用那酒头与这鹤觞酒调了个包。”
万俟奢道:“久闻江湖之人传说的‘万里不空行’陆遥劫富济贫,身手不凡,今日听闻陆兄大名之时,便猜测那被人称作‘万里不空行’的那个陆遥是否便是仁兄了,而现在我已无半分的疑心,陆兄,不知在下说的可否正确?”
陆遥含笑点头道:“二少庄主所言不错,只是我陆遥却并不像你所言那样的行侠仗义。”
万俟穷道:“陆兄过谦了!”言罢又不由叹道:“哎!那刘春固是圆滑,但我等将其家传之宝不告而取,却也是有些不妥呀!”
万俟奢道:“如此无怜悯之心之人,大哥怎地还同情于他。”
陆遥对万俟穷道:“大少庄主真是斋心仁厚。不过大少庄主尽可放心,我已在那酒坛之中放入了银两,也算是与他公平交易了。”
万俟穷赞道:“陆兄想的甚是周到,更是令在下佩服。”
陆遥对二人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救苏贤弟的命要紧!”
二人点头应允,于是三人疾步向回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