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力平赌城(2)
陆遥抽剑欲上前将那绳索斩断,只见万俟极从怀中掏出一颗白色棋子,将手向上一挥,那棋子向前疾速飞出,射向那根麻绳,真是奇准无比,不偏不倚恰好将那绳索斩断,树上那年轻人也应声从空中跌落下来。
眼见那年轻人的身体要重重地摔到脚下的石块之上,万俟穷身体向前疾射而出,伸手将他揽在怀中,而后又将他平舒地放在了地上。
陆遥赞道:“少庄主真是好身手!在下实是钦佩。”
万俟穷笑道:“陆兄过奖了,此乃是雕虫小技而已,让你见笑了。”
众人围拢过来,陆遥将手放在那人鼻孔前,而后转头对众人道:“幸好还未断气。”
苏飞将那人上身扶起,让其坐在地上,而后连连摇晃道:“这位仁兄,快快醒醒!醒醒!”
万俟穷见那人久唤不醒,便将一掌压在那人的背上,向他体内灌注了一股真气。立时那人长舒了一口气,而后便睁开了眼睛。见自己被人救下,却连一点感谢的意思也没有,大瞪着双眼向上直望着天空,竟是一言不发。
万俟奢在一旁对他高声道:“怎地你这人原来是个傻子不成,我等救了你,你倒连个谢字也没有!”
那人闻言索性将双目紧闭,冷冷地道:“我死我的,你们真是多管闲事,来救我干什么!”
万俟奢闻言骂道:“你这人真是混蛋至极,若不是我等救下了你,此时你恐怕早已见到你那阎王老子了,如若你还想死的话,来!来!来!让我再把你送上去!”
万俟奢如此一骂,那人似是有所清醒,将二目睁开,对苏飞等人哀声叹道:“多谢各位好心相救,只是我已然是无路可走,只有去阴间这一条路了。即便是诸位此时将我暂时救下,日后我还是要走这条路的。诸位有事还是请自便吧!莫再为我多费心思了。”
苏飞对他道:“这位兄台,不知你遇到什么为难之事,却是被迫到了如此地步?”
那人答道:“几位爷,小的名叫孙平,家住前方不远处的蒲青小镇。小人自小便没了父亲,与老娘相依为命。老娘一心想为我娶房媳妇,终日靠与人做些针线活为生,小人也给人打些短工为计,我与老娘辛辛苦苦积攒下了一些银两,眼见得她老人家的愿望马上就能实现,可不想……”话到此处那孙平便面上显出大为懊悔之色,不禁再次垂头,已是不能再说得下去。
苏飞问道:“莫非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不成?”
万俟奢也在一旁高声喝道:“喂!你这人怎地成了个哑巴,话说了一半,便不吭声了,难道我等愿意听你的这些烦人之事不成!行了,快些起来回家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苏飞转头对万俟奢道:“奢兄莫如此情急,还是待他将话说完。”而后又对孙平道:“这位兄弟有何愁事不妨说它出来,或许我等能助你一臂之力。”
那孙平闻听此言,不禁眼中噙泪道:“几位大爷真是救世的观音,我孙平也真是三生有幸,能在此与几位相遇也是我的福份了,只是我这人却是如此的不争气,哎!到了这步田地,不能怨得别人,只能怨我自己。只怨我太过贪心,想用那平日积攒的银两发一笔小财,于是便到城中的蒲青酒楼中赌了几回,不想这一赌不要紧,我便不能自拔。先前虽是也确实赢了几回,那蒲青酒楼的掌柜方霹对我也甚是殷勤,三番五次地邀我到他的酒楼中去行赌,我也禁不住这赌桌的诱惑,于是便赌性大发,那赌注下得竟是越来越高,说也是怪,从那以后我竟没有再赢过一次,不出几日便把我母子两人的积蓄输了个净光。我再去找那方霹借钱,他却似是不曾认识与我一样,令人将我赶了出来,我才方知是受了他的骗,可是为时已晚了,我怎么有脸回去见自己的娘亲。于是便想到了走这一步。”
陆遥听了孙平的话后不禁叹道:“哎,都说‘色是刮骨的钢刀,酒是穿肠的毒药。’实则这赌才是真正的祸首。多少人沾上了它都不能自制,一发而不可收拾,一生都不能有所作为。荒废时日,最终也只落得荡尽了家财!”
苏飞听罢陆遥的话,抬头对身边的几人道:“诸位身上可有银两?如若是有的话就请给他一些,也好使他能回去与老娘做个交待,不必再寻这短见了。”
万俟穷闻言从怀中摸出一包纹银,交到苏飞手中道:“苏兄,这是五十两银子,想必是足够他娶妻生子、奉养老娘的了。”
苏飞接过银两,走到孙平面前将银两塞到他手中道:“这位兄弟,这些银两请你收下。拿回去好好孝敬老母,娶个媳妇,好生的度日才是。但切记勿要再重上那赌桌了。”
孙平手捧银两激动得已是不能说得出半句话来。双膝跪地,不住地向几人叩头。
苏飞将孙平双手扶起道:“快些回去吧,想必此时你那老娘已是等得心急了。莫让老人家记挂。”
孙平起身拭干了面上的泪水道:“多谢几位相助,如此大恩我孙平来生做牛做马也回报不尽,小人在这里代我那老娘向几位致谢了。”说罢又一次拜倒在地,向几人拜了三拜。而后转身欲去。
忽听那万俟极道:“且慢!”
孙平闻言止住脚步道:“这位大爷有何见教?”
万俟极道:“不知你所讲的这‘蒲青酒楼’又是何来头?怎地竟将你这等老实之人也骗上了赌场的?”
孙平道:“这方霹在蒲青城乃是一霸,他手下养了众多的打手,平日横行乡里,无人敢惹,这‘蒲青酒楼’便是他家开的一家赌场,专门招引那些心存侥幸之人前来聚赌,而从中坐收渔人之利。那些前来行赌之人有时也能赢个一次半次,因而更加痴迷于赌博,但凡是染上了赌瘾之人,便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时日长久便会将全部家当输个净光。那方霹却是富甲一方,就是连官府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而这蒲青城他已是只手遮天了。”话说到此他又顿了顿,忽又摇头道:“而近日不知那方霹从何处请来了一位赌师,居闻此人乃是回鹘人,颇为精通赌术,自从那人来到蒲青酒楼便再没有人能胜过一次,原先那些蒲青城内有些名气的赌手,皆败在了他的手下。因而这些日子那方霹更是大发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