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八)
岭南地区蛇多是正常的,可小六没见过,更别说就是当地人也少见的大蟒蛇。现场惊叫声、奔跑声乱成一片,几个有捕蛇经验的社员跑了过来,手里拿着锄头作出恫吓。
大蟒似乎也没想到此处有如此多的人,一下也慌了神,想缩回去,可又似有更大的吸引力在吸引着它。只见它扭了一下头,然后猛得抬起身子,成近一米的高度。
“不要乱动,小心!”老杨听过蟒蛇护墓的传说,没想到这次还真把条巨蟒引来。
现场正好有个民兵带着步枪来的,此时他急忙蹲下来将步枪上膛。六十年代还没有什么保护动物的概念,再说此时人命才是最重要。
小六拉着顾雨红往后退,小顾这时也没了主见,更别说还去和他斗气,两人就这样慢慢向后退着,不敢动作大引起大蟒的注意。
大蟒不时被四五个社员吸引去注意力,小六他们渐渐和大蟒隔开有四米的距离,就在他以为能逃脱的时候,小六突然一脚踩空,拽着小顾一起掉到通向墓门的坑道里。这下小顾完全没有防备,本来就紧张,只听到她高分贝的尖叫响彻山谷。然后大蟒也跟着向这坑道方向爬过来,也不知谁大喊开枪,然后枪声就响了。
大蟒被子弹打穿下颌,近十来米的身子一下就扭在一起,应该是很痛才对。开枪的民兵,也不含糊,继续蹲在地上,退弹壳,上膛,瞄准。只是这次大蟒已经缠到一个社员,这个社员本想着去打落水狗的,没曾想大蟒受的伤并不重,一下子就被大蟒缠住。
幸好大蟒并没有毒,它只是消化液的腐蚀性强,到了肚子里才是危险。再一个大蟒最致命的就是缠绕和绞杀,所以这个社员最多还能活一分钟,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
这下民兵同志也傻眼了,巨蟒的头也缩在里面,根本没有开枪的余地。
“快,快去拉,会被挤死的。”潘队长本来就是去分散巨蟒注意力的人之一,一看民兵不能开枪,把锄头一扔,就冲过去。
此时胆大的社员都冲上前,可只有潘队长一人是拉着巨蟒的头,其他人大多只是拉着巨蟒的身子。这条巨蟒实在太大,几乎能赶上传说中的龙,可蚂蚁也有吃大象的时候。
“谁帮队长再拉一下头!”一个叫陈家胜的家伙,应该算是队里力气最大的,提着一把开山刀冲过来。
这巨蟒的头有面盆大,上面血淋淋的,潘队长手就抠在子弹打出来的洞里。周大志一听就自告奋勇冲过来,一把用胳膊将蛇脖子夹在腋下。
“用力!”陈家胜大吼。
“好嘞!”大志也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回的这一声也是扯着嗓子吼。
陈家胜以前是个屠夫,砍猪头、牛头也就现在的情景,所以他朝掌心吐了口吐沫,提起开山刀就使劲劈下去。
谁知就在此时,巨蟒如受到刺激般,猛的一抬头,拱得大志和潘队往前一个趔趄,也就在这时,锋利的开山刀也劈了下来。
嗤啦,开山刀沿着巨蟒的肚皮和大志的胳膊拉出一道大口子。这还是陈家胜反应快,将刀偏过去几分,不然第一个砍掉的就是大志的头。
大志惨叫一声,抱着手就在地上打滚,这一刀下的力气很大,已经见骨头。潘队长也吓得不轻,一下没抓稳,让巨蟒挣脱开。陈家胜也吓得不轻,把刀一扔,就去扶大志。
可就在这时巨蟒张开口,向陈家胜咬去。
“砰。”的一声枪响,那个蹲在原地随时准备的民兵终于等到机会。
巨蟒被子弹打中眼睛,脸盆大的脑袋一下就躺到地上,估计子弹还破坏它的中枢神经。但是蛇类的外周神经系统比起中枢神经来更为达,纠缠着那个社员的身子还是搅成团,他的脸已经呈死灰色。
“快来拉啊!”潘队长也顾不得大志,爬起来拽住蛇头就开始反方向解。此时还有一些胆小的社员也冲出来帮忙。
还好巨蟒只是死而不僵,并非主观意识去缠人,此时人一多很快就将它拉成直线,这个本想投机的社员如没有骨头一样倒在地上,很快大量的血从他口鼻中流出来。
上前查看的社员这才现他的肋骨已经断裂,衣服下还有隐隐的血渗出来。
也就几分钟时间,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死去,还有一个受伤。现场没有人出声,都傻子样站在那里。
潘队长抓着脑袋使劲拍,蹲在地上半天也不说话,还能看到他眼中的浊泪。
“死祭!”老杨离得远点,身旁也没人,这两个字也是轻轻吐出来的。
大志的伤已经被陈家胜用衣服包好,得尽快送医院才行,陈家胜家有很好的止血药,可他不敢自己去拿,怕别人说他是砍伤领导,畏罪逃跑。他只好拉过一个社员,告诉他自家的药放在什么地方,让他去赶紧拿来,同时也让公社准备好拖拉机。
“不好,小六他们还没上来的!”凌同这时才现小六他们滚到坑道里,到现在还没上来。
凌同身旁几个社员一听,撒腿就往坑道跑。等他们跑到坑道旁才大吃一惊,墓室门开了,黑洞洞的,小六和小顾都不见踪影。
“人……人不见啦!”一个胆小的社员大喊着,双腿也在打颤,快站不稳。
这一声无异于连环爆炸后威力最大的一声爆炸,将所有人震得脸色苍白,没有人动,他们不敢去看,也不敢确定究竟生了什么,只是站在原地,还回不过神。
小六和小顾可是他们看着掉下去的,刚刚他们忙着打巨蟒,现在想起,这事也就几分钟时间,怎么会不见了!
潘队长缓缓抬起头,双眼中尽是血丝,表情也是呆滞的,他已经承受不起再有人员伤亡的责任。
老杨这时的感觉和潘队长差不多,小六可是他最看好的学生,他没有子女,基本是把小六当儿子看。现在听说小六他们不见了,再想起这墓的怪异,他一时觉得气闷,全身冷,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