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小顾对老杨说的考古故事没兴趣,她听父亲说过更惊险刺激故事,而相对老杨说的故事,简直可以算是卫星上天、核弹爆破类的大事件。不过老杨的苦心她还是明白,事实上她找老杨就是为了能将心里无法说予别人的认知说给他听。
“杨叔,您说的我都明白,我就把我家祖上传的都告诉您。这个古墓在风水学上还有个别名,就是虎居龙藏穴。应该是墓主人为自己选的身后修行地,可前二年这个墓穴前面的湖因为围湖造田而填掉了,古书上说龙为阳,水为阴,现在这水没有了势必改变墓的风水。再来看这地,后有虎居前有龙藏,正好处在平衡点上,现在只剩下虎居,已经让这座古墓成为大凶之地。再有就这个墓本来就没有封土,这也是墓主为了便于吸收天地精华而特意采用的葬制,我预测墓室里的棺椁下肯定还会有口金井,这是应合了采天地之精华的修行理念。”小顾一口气说了很多,几乎将她知道都说出来。
老杨对她说的很多内容还无法完全明了,不过对于她所说的并不十分认同,但对集天地之精华这种墓葬形式很认同。古代道家讲究寻仙问道,及道法自然,太极图中的阴阳鱼就是平衡、均匀完美体现。
“嗯,你懂得的知识对考古非常有用,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国家着重宣传的是唯物主义思想。所以我们必须更为灵活的处理好一些事,而不是固守自己的理念,我们也要学会平衡。”老杨特意把话说得委婉模糊,他相信小顾不笨,如果是小六的话他可能就不会这样说。
顾雨红明白自己是找对人,老杨即没有否定她的说话,也没完全认同,这表明杨叔是理解事情背后的不能说出的苦衷。
交谈过后,老杨又问了顾雨红身体情况,听说她也已基本康复,老杨很高兴,让她准备准备,就会重要的安排下来。
到第五天,所里的决定终于下来,指示王歇湖八一生产大队二百劳动力全部投入到墓葬掘工作,另外还会有国内两位古文字专家也会过来协助。同时解放军某部两个连将负责墓葬安全工作,这是由中央直接下达命到广州军区。
可以说这样的安排让老杨有些大吃一惊,他所期望的并不是这样大的动作,当年沿海尤其是靠近台湾的省份都是有大量驻军部队,这类的军事调动如果说抓捕敌特渗透还可以理解,对一个即不是名人也不是王侯的墓葬做出部队保护决定,不管怎么说也是不合常理的。可老杨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尽管满怀疑惑,可他还是带着小六和小顾一同回到公社,这次他们是坐着军车回去的,严秋明很奇怪的也一同前往。
一路上老杨好几次想问,但人多嘴杂的实在不好开口,等到下了车,看到山上戒备森严的岗哨,老杨这才意识到情况和他所想的已经完全不同。古文字专家还没来,现在依然以老杨为现场掘主要负责人,凌同和莫其声充当他的副手。
老杨支开其他人后,将严秋明留在房间里,老严是个精明人,也不说话,只是把玩手里的茶杯。
“老严啊!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公安系统往上报过什么?”老杨是那种有话憋不住的人,再说从第一次打交道,他就觉得严秋明这人除了滑头点,并不阴险。
“呵呵,老杨啊!你想多了,是黎红军觉得应该要向军区报个备,毕竟是走漏了敌特。本来也只想让他们加强警戒而已,没想到你们那个莫其声和军区的同志也熟悉,第二天你们这里不是出了事嘛,军区的同志也来了解情况,就说起整个事情经过。后来就不知怎么的,军区将那个盗墓的也提走了,反正他们这几天都有人在处理,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内容。”老严与整件事本来就责任不大,再说老杨也是负责人,该说的话他觉得还是应该说。
“哦,盗墓的不是说已经疯了吗?”老杨也是好奇,问完才觉自己多嘴了。
“呵,是疯了,是想出去想疯了。”老严说到这里不再继续说明,站起来猛的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莫其声,很尴尬的表情,估计一时半会还想不出借口来。
“哦哟,是莫同志,找杨教授吧!”老严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走出去。
“哦,是我让其声来拿书的,快进来吧!”老杨似是知道,顺手将桌上的古籍拿起来。
莫其声还是没作声,脸上有些微红,他这人有点内向,平时也很少和别人说话,典型的学究。年龄才三十**,可外表都快成古董级。只是老杨也没想到他会在军区有熟人,也没听他说起过。
“嗯,那个,是我小姨夫在军区。”看到老严走后,莫其声小声说,很不自然。
老杨知道他是妻管严型的,只是想不出他为何如此害臊,也许他是刚刚到门口听到老严说起他的名字,所以才没敲门。老杨总觉得他这人老实,也就没再去多想。
小六和小顾两人一起到现场看过,墓葬位置全用木板围着,而且还有几十名战士站岗,墓葬四周更是搭建有帐篷。他们想靠近看,被战士挡着,让他们说口令才行,幸好潘队长正领着一个连长出来,帮他们解了围。
这个连长是东北人,长得牛高马大的,说起话如打雷。
“你们好,我是王树墩,很高兴认识你们。”
小六与他握过手后,就知道这位同志手劲不是一般的大。顾雨红有些迟疑的才与他握手,不过王树墩也不在意,反而是多看了她好几眼。
三人做完介绍后,小六他们终于走进封闭起来的墓葬现场。这里还保留着当天的样子,只是墓道上盖着板,看不到下面的情况。
潘队长说,老杨一来就能继续挖,他已经安排好社员,这次最多五天的样子就能把整个墓室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