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旷课
当石宇凡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外面正下着小雨,是沙沙的雨声惊醒了石宇凡的春梦。孟春的早晨还是有点寒气,让人心寒。每当春天的时候,石宇凡总会做梦,于是他就形象地唤春天做的梦叫“春梦”。石宇凡醒来的时候想起了自己梦见正和丁晓丽一起在草原上骑着骏马奔驰,那一望无际的草原在他们的眼前铺展开,草原上的青草仿佛是内心泛起的情意,绿意盎然,沁人心脾。然后石宇凡感觉到了尿意,但是草原上却是四下开阔,根本找不到厕所,于是石宇凡开始到处乱跑,似乎可以听到有人在厕所里沙沙的撒尿声,但是就是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处,然后就挣开了眼睛,迅地穿起条裤子,跑向了卫生间。
是卫生间窗户外面沙沙的雨声惊醒了石宇凡,但是确定的说应该是裤子里面热乎乎的水淋醒了他,当石宇凡站在马桶前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现自己的裤子里面已经被水湿透了,低下头看时,才现原来自己的右手正诡异的捏着左边裤兜里的钢笔,钢笔的笔盖握在左手手心里,笔尖前面正挂着一滴墨水。裤子上是印出来的尿水的足迹。石宇凡的父亲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来卫生间的,石宇凡进卫生间常常忘记了插门。当做父亲的看到儿子这个样子的时候不知道心里该是怎么样的纠结。
“赶紧去换了裤子,上学要迟到了”父亲轻轻呵斥了一句,又退了出去。
石宇凡的脸上已经由红色转为紫色了。尿裤子的事情要事万一让父亲不小心喝醉了,说出去那可是要丢大人了。尤其是不能让父亲说给他的好友丁来友,问题就在这里,父亲和丁来友之间一旦说起醉话来,那可是无话不说。当然如果是在酒馆里或者是自己家里喝醉了,说起来还无关紧要,毕竟酒馆里谁认识他石宇凡是谁呀?在自己家里的话,好歹只有自己和妈妈能够听到,家丑还不外扬呢,除了喝醉的父亲,妈妈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去的。怕就怕父亲在丁来友的家里喝酒,然后让丁来友的女儿丁晓丽听见了,那以后自己还怎么在丁晓丽面前做人啊,尤其是那个话痨子丁晓丽如果再在全班同学面前稍微再添点油加点醋,他石宇凡的今生算是抬不起头来了。
一路上想着这样的问题,石宇凡感到了学校,却现老班早已经铁青着脸在门口恭候多时了。要不是换裤子,指定是迟到不了的。
“怎么又迟到了?”
当然不能说是因为尿裤子,要换裤子所以迟到了。有时候也许是真事,但是你说出来就是不那么令人相信,就像现在,石宇凡说裤子湿了,换了条裤子,所以迟到了。老班没听完就冷笑起来,故意瞪大了惊讶的眼睛。
“呵,裤子湿了?是尿裤子了还是雨水淋湿了?”
石宇凡懦懦地低下头,嘴里嘟哝了几句连蚊子都听不见的声音:“是水湿了裤子。”
老班没有理会石宇凡说的什么,对于这样的学生,老班见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天总会有偷懒的学生迟到了,然后找来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借口,对于这样的学生,老班只有一个办法:罚站操场。
操场上的风渐渐的灌进衣领里,雨水也顺着风的路径肆意的在石宇凡的身体上滑行。石宇凡突然想到了以前老班教导过对于真理就要据理力争,绝对不能屈服。想到这里,石宇凡果断地离开操场向老班的办公室走去,但是还没有走多远就遇到了副校长。
按照石宇凡的道理来说,他和副校长以前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阳关道,但是有时候事情就是那么不凑巧,今天的副校长不知道是哪根筋抽了一下,竟然把石宇凡喊住,然后问他:“哎呀,你这个小娃娃,怎么现在才来上自习,哎呀呀,你看看你自己,还成个学生样么,怎么被雨水淋成个这样子啊,对自己的身体怎么一点点都不爱惜,身体肤,受之父母,你说说你怎么这样啊,下雨的时候要带伞,这个常识都不懂么,古人知礼而治天下,礼是什么,衣着整齐,文质彬彬这就是学生必须学习的礼节,来来,你这个小娃娃,来我办公室来,我给你好好说道说道。”
说着和就把石宇凡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就开始从三皇五帝一直说到康乾盛世,从三纲五常一直说到七情六欲,从早自习说到上午上课,从上午上课一直说到中午时分,直到说的石宇凡肚子饿的实在顶不住了,才弱弱地问了副校长一句:“那么校长,请问苍老师算是您说的这些内容里面的那一个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副校长一书砸在了头上,“混账东西,怎敢拿肮脏东西来玷污圣贤?”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语,赶紧停了下来。
“校长,我说的苍老师是我小学时候的苍山老师,我不知道苍山老师怎么肮脏了。”
副校长一手指着石宇凡,气的嘴唇战抖着:“你,你,你,我,我停了你的课。你那个班的,我去停了你的课”
说着便跑了出去,石宇凡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的轻蔑,他知道副校长这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虽然副校长不知道自己是那个班的,但是终究可以问出来的,这叫做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哼,停我的课,倒不如我先旷了课,让你停不了我的课。想到这里,石宇凡摸摸自己口袋里的零钱,估算了一下,还够乱花几天,便也悄悄滴溜出了副校长的办公室,然后混在放学的人流之中出了校门。
胡乱地吃了点东西,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谁让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动了土,石宇凡忖度了一下,估计在学校外面需要呆几天,等过了这几天,副校长的火气下去了,自己就可以平安回校园了。到时候学校几千人,他副校长如何分得情自己呢,再说就副校长那个老夫子的记性,恐怕早把自己长的是个狗样还是猫样都记不住了。想到此,赶紧给老班去了个电话,说自己病了,需要输液。所以上午没有来上课,现在还需要请几天假,对于这一点老班倒是深信不疑的,因为他石宇凡毕竟早晨还在操场上站了一阵呢,不得病才怪。
去网吧里玩了一会,觉着没意思,就出来想找个地方喝点东西,转来转去,却转到了一个花鸟市场上,鸟市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鸟儿争相卖弄,这里曾经是石宇凡小时候最喜欢到的地方,那时天还是蓝的,水还是清的,晓丽还是很喜欢自己的,还有那个李大伟还没有当上班长,自己还是那个孩子中的老大,可惜几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先是李大伟的父亲当上了市教育局长,然后就是李大伟顺利地被全票当选班长,然后就是丁晓丽和李大伟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而那个以前跟在自己后面像两个跟屁虫似的李大伟和丁晓丽却始终也找不到影儿了。再以后就是他石宇凡在学习上也没有那个门门一百分的风光了,却而代之的却是及格线上徘徊的分数。英雄末路,英雄还有末路的时候呢,石宇凡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石宇凡在鸟市上走着,突然现一只鸟儿似乎在专门地朝着自己鸣叫,石宇凡以前也养过鸟儿,对小鸟还是有点兴趣的,便也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看了那鸟儿。这种鸟儿石宇凡认识,它的名字叫大雁,语文课本上有许多关于大雁的诗词呢,比如“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易安的词读起来总是那么朗朗上口。卖鸟的小贩似乎看出了石宇凡的兴趣,赶紧招呼道:“诺,小兄弟,好看吧,上好的鸟儿,瞧着翅膀,多有力,飞的远。”
“飞得远有什么用呢?”石宇凡故意提问。
“啧啧啧,不懂了吧,飞得远表明有志向啊,年轻人嘛就应该像这鸟儿一样,好男儿志在四方,你说对不对?”
石宇凡被说的连连点头。
小贩看见有机可乘,赶紧伸出一个手掌:“5o元,只要5o元”
石宇凡笑了,心想:这小贩忒他娘会做生意了,自己不过刚认同了他一个观点而已,那里有说要买呀。心里虽这么想着,但是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可是这几天在外面旷课是用来挥霍的呀,5o元虽然不多可也够挥霍半天了,否则这没有钱的半天时间该怎么打啊。
石宇凡摇摇头,站起身来准备离开,突然一不小心踢翻了鸟笼,那鸟儿立刻在笼子里翻腾起来,这下那小贩不依了,一把抓住石宇凡的衣领。
“哎,小兄弟,等一下。”小贩说话的空当,周围的其他小贩约定好了似的突然围了过来,把石宇凡包在了中间。
石宇凡的心中“咯噔”了一下,他何尝不知道这小贩是什么意思。这群人一看就是一伙儿的,平时经常干些强行欺负买主的行当。
“对不起,大哥,真对不起”石宇凡一边陪着笑脸一边道歉。
只听那小贩说:“兄弟,按理说,你踢翻了我的鸟笼,应该赔偿,是不是,我看你也不是个坏人,我就算是积点德,你赔偿我5o元,我呢把这个鸟笼连带鸟一起送给你,我们各得其所,你说是不是?圣人说过:‘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小兄弟你也就不用和我争辩了,拿钱接货,我们两清。”石宇凡知道这些人其实都是欺行霸市的一些**货色,表明了是要强卖。周围人也跟着附和起来:“拿钱接货,买卖两清”
他***,石宇凡第一次见这么文雅的流氓,明明是强买强卖的市霸嘴脸,还他妈一口一个圣人,居然还能整出那么有水平的语句来,做个小贩真***是屈才了,起码比自己的语文老师强多了。至少和那个满嘴之乎者也的古董校长老夫子有的一拼。
想归想,但是钱还是要给的,毕竟他们人多势众。石宇凡不清越地掏出了一张红色百元。小贩接过钱,边找钱边喊着:“诚信是立人之本,为人之道,咱这生意人讲得就是个信用,找你的5o元钱,拿好了,欢迎下次再来。”
石宇凡被包围中间,像个石头人似的,一言不地接过小贩找的钱,拿起大鸟笼钻出了人群。一边心里还念叨着:我他妈下次再跑来这鸟事,算我腿贱。
有些时候,人们不能过早地誓,石宇凡就犯了这样一个错误,多少天以后,当石宇凡心甘情愿地返回这个鸟市事,他已经不在乎这个腿贱的称谓了,说他人贱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