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闲人楼中有闲人
莲华城的早晨是很美丽的，但是人不多，或许这游戏中的冰天雪地早晨也是让人觉得冷吧。身后背着镇世，穿着一身的破烂就开始参与今天的聚会。对于我而言，这闲人的聚会是蛮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大家吹牛打屁，轻松愉快。

几个早期的玩家看着这邋遢的劲儿，都是不自然地周身一紧，往一边躲闪，害怕沾染了什么似地。游戏中玩家们为了感受着现实一般的真实，城里面一到夜晚就关门打烊，此时莲华的店老板打着呵欠开门，伸伸懒腰什么的，那样子做得十足了。

“老板，闲人街在哪条？”我蓬头垢面地问一个面善的老板，这是一个卖小孩玩具的老板，隐隐约约地看见里面有小鼓、绒毛猴子、小铃铛什么的。也不知道这个老板哪根筋不对劲，竟然将玩具卖到了游戏里面。

“你……是闲人？”老板狐疑地问，双手不断地搓动、哈气。

“不像？”我淡淡说，将乱发稍稍地撩起一个角落。

老板四十来岁，眯着眼睛看着我，然后拱手：“生意做到游戏里，大人看货现实买，兄弟贵姓？”

隐约间记得了有这么一个闲人，现实是玩具集团的股东，平生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将玩具搬到游戏打广告，这词儿就是这般的，难道……我疑惑地看着这个面善的老板，隐约间有股豪气在里面，于是说：“天南地北客，妖怪非女人，我是妖怪。”

“哈哈哈……久仰久仰，兄弟可真是一条不见尾的神龙啊，想不到这次聚会竟然也来，好啊，哈哈……”他愣了一下，接着放声大笑，一挥手将店铺的大门关了，大声说：“走，咱哥两一起走，聚会就在两公里的楼子里，那楼子是茶壶开的。”

我连忙跟着，这家伙是个急性子，店面一关就走，微胖的身子一看就不是杀怪物的料。

“妖怪你可真是……可真是不好找啊，这次见着了可真要一醉方休了。”老板游戏名字是“玩具大叔”，有个好玩的名字，而且闲人的名字都是不改变的，每个游戏里面都是这个人这个名字。

“大叔您就不要灌小子太狠了，这人不擅长喝酒的。”我跟着后面，开着玩笑地说，也只有和这群人聊天的时候彻底的放松，没有一点的心机和算计。

“喝醉那是必须的，我听说二锅头和茅台都酿出了好酒呢，干巴巴地等着我们去喝穷他们。这两人犯贱，如果不成全了那是作孽，这人可不能够作孽的。哈……”有一阵畅快的大笑，厚大的手不着痕迹地摸了一下嘴巴，馋得很。

“有酒必定有菜，这次可有菜？”我这人在游戏里面做的食物子辛说还是不错，但是自己知道与一些一天到晚钻进厨房的老人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有。大大地有！三天前老子为满汉那家伙杀了一整天的畜生、打理了一整天的野菜，哪里会没有？”一个剽型的大汉满脸横肉地从小巷子出来，一副屠户的打扮，腰间别了两把刀：杀猪刀和剔骨刀！

“原来是屠户啊，哥们这身打扮打着舒服，配得上名字了。”我淡淡地拱手，将所有的头发都撩到了脑后，整张脸庞都显露了出来。

“妖怪？哈哈，还真是你小子，刚刚差点认错了。”屠夫一把拍在了我的肩头，几乎将人拍散架：“背后的大剑打着舒服，是条汉子的样儿。”

闲人楼不过三层高，是座完全青色竹子建造的竹楼，占地不过数亩，其中大多都是种植着竹木的空地。一条小小的弯曲小道四面八方地至竹楼发散出去，在外面看着如同公园树林里面的亭子。今天闲人楼不开业，几个路口都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绿竹编织的牌子。

优雅的古筝声音从小楼的三楼传来，还有美妙的女声伴奏，和着外面微风轻抚的竹林，端地优雅非凡。古筝美妙忘忧，亲近自然；歌声淳朴无华，清新脱俗，两者加起来倒是绕梁三日了。

屠夫压低了声音说：“上面是乐神在弹奏曲贱人的曲子，唱歌的据说是曲贱人带来的女孩，哦，现实中就是大明星柳晴了。”一个的大明星，这满脸横肉的汉子说出来漫不经心，没有现实中追星族的狂热。

这个“柳晴”二字有点耳熟，但是一时没有想起，仿佛哪儿听过一般。

“一曲‘闲人闲心’，但也只有乐神能够弹出几分味道了，那女孩我曾经有缘见过一番，呵呵，是个好孩子。”玩具大叔轻笑，举步向前，并没有禀报什么的，怕打扰了雅兴。

我刚刚走出不大的竹林，就听到曲尽歌消，然后震天的叫好声、抚掌大赞的声音……一个个声音雄厚的有之、低沉的有之、豁达的有之、坚决的有之……一个人如果样貌是第一映像，那声音就是看透一个人品味的重要依据，“言由心生由口出”，声音就是由口出。

“好曲，好曲啊！”屠夫一边大步登梯，一边抚掌大赞。这个家伙人表面看着粗鲁，但是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文化人，只是小时候的梦想的当个杀猪匠人罢了。

“哈哈……我就说嘛，这个家伙都是赶在节骨眼上出现，有种高人最后出现的道道在里面。这些读书人，据说都是喜欢这般模样的。”三楼不过小茶桌二十余张，椅子每张桌子四把而已。此时说话的是一个靠近东方勾栏的中年，一脸的胡子，头上戴着一个东北爷们的帽子。

“杀猪的可不会是读书人，这位兄台是说玩具大爷吧？”屠夫一摸腰间的杀猪刀，看了四周一眼，看见大家都在震惊地看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摸头：“其实我是一个实诚人，那我就承认了吧。”

“你……让一让行不？”乐神芊芊玉指轻轻地指着不好意思的杀猪刀摆了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背后，激动地大叫：“妖怪，是妖怪！没错儿……”

哗……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坐着的只有三个莫名其妙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二十多岁。

我刮了刮鼻梁，对着所有人深深地躬身：“还真是鄙人呢，各位安好？”

“妖怪，真的是妖怪，老天爷！”一个三十而立的年轻人跑过来，一把将那个屠夫扔开，狠狠地一拳砸在了躬身行礼的男子肩头，回头大叫起来。

陌生的三人第一次有幸加入闲人的聚会，他们都不是闲人，所以不明白“妖怪”二字的含义。在闲人行业中，妖怪就是一个大家都喜欢的孩子，大家心中惦记着的同龄人，也是一个心性大大地好的大好人！

“妖怪来了，大家开宴，今天他说了不走的，大家有的是时间相处。”二锅头举手说，这人其实心中一直都是激动着，之所以没有告诉其他人，是害怕大家空欢喜一场。

店小二今天早早地与二锅头来到这里，脑子到现在都是晕乎乎的，这可真是一群闲人啊！他们说话的气度，时刻流露的气质，还有许多经常被人提起的风流人物，竟然都是这个行业的普通一员！他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够亲耳聆听他们的言语，或者只字片语的指导，那简直急速人生中无法估算的财富！这是精神和修养上面的财富，可以看看别人是如何玩转上层风流。

而柳晴看着那熟悉的破烂青衫，看着众星拱月的邋遢男子，那差点让她叫出来的脸庞，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人是个真真的妖怪！她能够有幸来到这里，并不是她现实的名气，也不是她有什么显赫的家世，或者完美的声音。能够来到这里，只是她的老师觉得她有那么一点资格来到这里，仅此而已。

看着大家都站起来，三个陌生人也跟着站起来，想要打招呼却不知道从何出口，尴尬地看着一大帮子人互相地打屁嬉闹，就连最稳重的乐神也是一样。最后还是一个稳重的二十来岁年轻人走过去，双手抱拳地介绍：“鄙人游鱼，来自湖南，妖怪兄请了。”

“呵呵，鱼兄客气了，大家既然相遇即是缘分，倒也不需要生分。呵呵，鄙人生性闲散，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多多包涵。”淡淡地回礼，望了一眼其余的两人，多看了唱歌的女孩，向他们点了点头。

“医生先生好，我是柳晴。”柳晴本来打算叫“大哥”，打算想到这是第二次见面，那样叫了大觉得这人不实诚，也就叫医生了。

我算是记起了这女孩，原来是莲华遇到的有缘人呢，呵呵，看着昨晚精神失常了。微微地笑了笑说：“记得姑娘游戏名为‘花想衣’，呵呵，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你这妖怪，说话怪里怪气，倒像是我们这样的老太婆了，少活力。”乐神身着白色宫装，眼睛微微有鱼鳞纹，笑起来的时候贵不可言，如同古时的皇后。

“您可不老，您在我眼中可是不老。”我弯腰扶着她伸过来的手，将她小心地扶着坐下，对着其他眼中深以为然的闲人说：“各位兄长眼睛雪亮着呢，真个儿的不老。”

“哈哈……有礼，我们的乐神大姐怎么会老，我们这些就是老死了，你在我们眼中还是十八岁时唱歌大美女。”大家都笑，然后开始将无数的东西掏出来：“大姐看看，这家伙这是不容易得到的，你看着玩意还稀奇不？”

闲人聚会正式开始，稀奇古怪的小东西变着方儿出现，洪荒第一次小商品展览小小地解开了面纱。但是这样的闲人，即便无欲无求，会随便拿出大陆货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