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一怒杀人
曾平在山中跑了一阵,后面的追兵之声渐渐远去,看来是追到别处去了。
虽然有那蒙民武士的指点,但依旧在山中峰回路转的走了两天之后,他才终于出了这蒙莱山,一路又回返西河村。
两天过去之后,他感觉到全身的气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让他心下大是振奋。现在就是蒙莱山那些蒙民前来找事,他也不怕了,只是心里对这件事仍存有许多的疑惑。
他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轻松的从蒙莱山逃了出来,气力也恢复了,现在他已经隐隐约约觉得,那奚貂月在虎膳宴上说的那些话大概都是真的,自己气力一时消失,是被那赤环蛇咬伤的缘故,而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服了什么十香软筋散。
但不管怎样,蒙莱山山寨他是不会再回去了。在虎膳宴上,他虽然少说多吃,尽量低调,但察言观色,也看出了一些东西,那就是这蒙莱山山寨内部并不和洽,而是矛盾重重。以山寨猛折战鸩为首,隐隐另成一派,跟山寨首领奚昭一派分庭抗礼。
虽然知道这一点,但这不关他的事,他也不想多管闲事,搅合到这山寨内部之争中去。那战鸩,战柯矣父子明显看自己不对头,下山时山寨有人来追,只怕也是这两父子的手段。
所以既然逃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自寻烦恼了。至于那奚貂月,回想起来她还真很可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欠了她的一个大恩情,但想到对方救了自己,未尝不是抱着利用自己的目的。他也只能这样说服自己了。
就这样一路走着,一路想着之时,他已经走到了西河村的村口前,就在这时,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待抬头一看,就见到前面一群人簇拥着一顶花轿,正吵吵嚷嚷的从村子里走了出来。
难道是村子里今天有闺女出嫁?可是看这情形也不象啊,没有那些吹吹打打,披红挂彩的迎亲的人,再看对面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之状,不少人还都带了刀剑,反倒象是一群强盗。
待人群走得更近了一些,曾平一眼就看到,队伍中当先走着的一人,满脸横肉的黑大汉,不正是当初酒醉前来骚扰芸娘的那个穿封,又是何人!
看到这人在这里出现,曾平心里就涌起了一股不好的感觉,再看到人群中的那顶花轿,以及隐隐从人群中传过来的猥亵调笑声,他顿时明白了一件事,一股怒气上涌,脸罩寒霜,拳头紧紧的捏起。
簇拥着花轿的穿封等人正得意洋洋,嘻嘻哈哈的出了村子,往前走去,这时就见到一个人影突兀的站在了前面大路当中,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看到对面路中突兀站着的这道人影,穿封下意识的心头一跳,意识到了什么,但随即想起这次自己人多势众,特别是还有一位姐夫高价请来的刺客随行,他的心里又安定下来,随即一股狞厉之色涌上了脸。
待走得再近一些,看清前面路上这人的形貌,穿封心里已经没有了惊惶,反而暗自发狠,暗道:果然是你这小白脸,刚才去芸娘院子中没看到你,还以为算你命大,给你跑了,没想到一出村又撞上了,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今天定要将你一并抓了打死,以报上次一腿之仇!
“什么人,不想活了,竟敢在此挡道,还不快滚!”人群中一个家丁模样的人不知对方底细,见到有人竟然堂而皇之的在路上挡他们的道,暗道正是为主人立功的时候,当即就气势汹汹的握刀朝着来人直冲了上来。
来到对面那人身前,只见对方依旧好整以暇,不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对他的喝问不理不睬,一副“欠揍”的模样,此人心中更是火发,二话不说,五指紧握成拳,狠狠一拳就朝着对方面门砸了过去,口中怒骂道:“找死!”
眼看他这一拳就要砸到对方身上,心里暗自得意之时,就觉得眼前一花,对面的人影已然消失不见,他势在必得的一拳完全落空,心中只来得及暗叫一声“不好”,就见到一道掌风陡然袭来,正正劈在自己的颈脖之处,随即从脖颈处传过来一道剧痛,顿时眼前一黑,栽倒地上,昏了过去。
曾平一掌击昏护卫,身形再次在路中站定,朝着对面已经停下来有点发愣的人群冷冷扫过一眼,脸罩寒霜,沉声喝道:“把花轿放下!”
对面人群被曾平刚才出手的气势一时骇住,无人答话。曾平的目光再次扫向人群当中的穿封,被这冷冷的目光一扫,穿封情不自禁的身子一颤,仿佛被死神盯上,一股恐惧不可遏止的升了上来。
“知道花轿中是谁吗,就是那个小贱人芸娘,她已经是吾的人了,哈哈哈——”穿封色厉内荏的狞笑一声,随即目光一闪,朝旁边使了个眼色。
“你这是找死!”曾平怒气上涌,杀气毕露,正要有所动作,突然从对面人群中扑出一道影子,如鬼魅一般,瞬间就已窜到他的身前,同时一道寒芒闪动,直刺向他的咽喉!
来的人好快,曾平的喝声刚落,一股凌厉的杀气就已经迫到近前,目中余光瞥见,那点寒芒闪烁,正是一把要人性命的匕首!
若是一般人,只怕这一下,就要丧命在这毒如蛇蝎的刺客匕首偷袭之下,但曾平不是常人可比,反应速度之快,就在对方匕首刺来之时,身子陡然向侧一倾,同时足尖点地,滴溜溜打了一个转,在对方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轻巧的避开了对方自以为必杀的一击,同时一个抬腿右蹬脚,足尖飞起,正踢中那人握匕的手腕,对方的匕首顿时脱手飞出,在他尚没有晃过神来之时,足尖再次连踢,又中那人的后心,那人顿时如皮球一般,惨叫着倒飞出去。
这一下全场都愣住了。
穿封脸色霎时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厉害,超出了他的预料。
刚刚被对方踢飞出去的那人,他知道身份并不寻常,据说是他姐夫禽处从别处花费重金请来的刺杀高手,他这次破费了不少钱财才请动此人随他前来西河村,当作一个护卫保镖,但却没想到这个自己引以为倚仗的刺杀高手,在一个照面间,就被对方一脚给踢飞了出去。
但此刻已容不得他多想,看到对方那杀气腾腾的脸,他暗叫一声不好,而这时曾平身子已经发动,如虎狼一般向他扑了过来。他慌忙急急后退,色厉内荏的挥手朝着周围的手下大喊道:“你们快上,一齐把他拿下!”
主人有令,那些家丁仆从鼓舞着胆气,仗着人多势众,一窝蜂的冲了上来。这些家丁仆从看似凶恶,但都是欺软怕硬的人,平日里欺负的都是一些乡野小民,又哪有什么真本事。
曾平冲入人群,如虎入羊群,几乎一拳打倒一个,一脚撂倒一片,不消多时,场中惨叫声此起彼伏,满满的倒了一地,到最后场中对方仍站着的,只剩下了穿封一人。
看到对方杀气腾腾,缓缓逼近的身形,穿封感觉到死神降临,吓得满脸土色,两腿抖如筛糠,再也站立不住,突然扑通一声,就扑倒在地上,放声求饶起来。
“知道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你若再敢来,我就取你狗命!”
看着地上涕泪横流,苦苦哀求的穿封,曾平语声冷厉,如死神降临。
穿封脸若死灰,匍匐上前,抱紧曾平的大腿,哭求道:“壮士,我再也不敢了,马上放人,你就饶了我,你要知道,你若是杀了我,我姐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会为我报仇的……”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这人该死之极,我倒要看看,你的那个姐夫,怎么替你报仇!”
曾平杀机一起,一脚把对方踢倒,随手拔过旁边一个家丁的腰刀,一刀就插了下去,一道血箭喷起,穿封当场双眼一翻,歪头毙命。
看到对方当真一刀杀了穿封,此刻站立场中如死神一般,地上倒着的众人都是亡魂大冒,一个个身子抖如筛糠。
曾平此刻也顾不得他们,一个箭步窜到那花轿前,挥手把轿帘掀开,就见到轿子中五花大绑着一个女子,口中塞着破布,衣衫凌乱,花容失色,不是芸娘是谁。
曾平走上前,替对方解开了身上的绳索,又掏出了口中的破布。芸娘忍不住心中悲戚,口中喊了一声“公子”,一头扑入对方怀中,抱着对方身子,嘤嘤哭泣不已。
“芸娘,没事了,我们回去。”曾平安慰了好一阵,芸娘才止住哭泣,缓缓从对方怀中抬起头来,脸上悲喜交集,哽咽道:“公子,奴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