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猫和老鼠
第四章:猫和老鼠
雄伟、宏观,让人望而生畏的嵩王府门口显得冷清。ENxeI。O
并没有想象中大张旗鼓的队伍迎接四少爷,整条西阳道最气派大门口除了四个石像般面无表情的门卫,就只有女主人葛颖和她那三个从帝国边界快马赶回的儿子。身为家主同时也是萧岩父亲的萧自清却并未出现。就像他反对葛颖大张旗鼓欢迎四少爷回归的原因:你想让我被那些视我为眼中钉的人笑话死吗?
偏偏他还是质问。这倒不是萧自清多爱面子,若一个孩子在自己父亲的眼中都是个笑柄,这罪就要怪到那孩子自身。
当马车出现在西阳道路口的牌坊下时,葛颖因为激动全身都颤抖起来。那股试图奔出去的冲动,被她努力压制下来。
马车停在萧府门口,葛颖和她另外三个儿子原地不动,保持着大家风范,然而心中却急得能驱动一列火车。
月菊率先跳下马车,然后对仍然坐在马车内的萧逸微笑道:“少爷,到家了。”萧逸很茫然的眨眨眼,在海上漂泊半年,又在路上走了一整个月,这让他对家没有任何概念。
“少爷,下车吧。”
“嗯。”萧逸习惯性的应一声,这才将身子探出马车,准备下去。看到萧逸钻出来,原本紧张到几乎要心肌梗塞的葛颖整个人便泄了气。可随之而来的激动却让她再次难以承受。整个人像一把烂泥一样,瘫了。在萧岩三个大哥的搀扶下,全身都在颤抖的葛颖如同跋山涉水终于来到已经落地的萧逸面前。
因为月菊在信中提及过四少爷已经失忆,所以面对呆呆看着自己的萧逸,葛颖并没有悲痛,她激动的握住萧逸双手,因为颤抖的厉害,让萧逸的双手也随着抖动起来。她的声音颤抖幅度尤胜过身体的颤抖,“孩~子,叫~娘~啊。”
“娘”是什么萧逸没任何概念,呆滞片刻,那一声不知该用何种情绪表达的“娘”就清清淡淡从萧逸口中喊出。葛颖没有失望也没有悲痛,幸福的“唉”了一声,然后就成了泪人。她忘记了这个时候应该让萧逸先进萧府,她只记得自己很久没有看到这个最不争气的小儿子了。所以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画面就像定格一般。
“娘!”三声惊恐的喊声,随之是萧逸一声“娘”。晕倒的葛颖被她大儿子背回萧府内,在二少爷三少爷的陪同下,萧逸生平第一次踏入这座豪园。
萧逸坐在龙凤雕纹的红木床边,看着晕倒却还带着喜悦笑容的“母亲”,并没有什么亲切感。但“母亲”的和蔼依然让萧逸感觉到温暖。他很好奇,这种温暖和梅格瑞恩带给他的温暖截然不同,他不明白。
葛颖醒来,看到萧逸坐在床边照顾着自己,那种幸福让她落泪。短短的一番关怀后,葛颖让路途劳累的萧逸先回去休息。她和她另外三个儿子都没有提及“父亲”的话题,以至于萧逸还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概念。
夜里,打来洗脚水的月菊伺候萧逸更衣,萧逸说不上习惯也不说上不习惯。在路上的一个月,月菊都是这样伺候萧逸,而萧逸对这种感觉不但不自在,反而时曾相识。
一大堆关于“母亲”的问题抛给月菊,小妮子也像梅格瑞恩那样能给萧逸一一解答。虽然对那种感情还很陌生,但萧逸已经知道“母亲”是生他养他爱他的伟大女人。
“那你爱我吗?”萧逸一本正经的问着。小姑娘羞红了脸,埋怨的嘟着嘴,道:“少爷,月菊可没生你养你,虽然月菊爱你,但不要把月菊当做‘母亲’哦。”
“哦。”萧逸应得很干脆。
床比起路上客栈的床要舒服很多,更不是度妮儿号上的木板能比的。早就习惯不需要海水摇晃的萧逸美美入睡,在睡梦中路出一个欢悦的笑容,似乎是见到梅格瑞恩了。
……
鸡叫声已经过去,萧逸虽然没有醒来,意识却已经朦朦胧胧,隐约听到少女和青年争吵的声音。
“放肆,就算你是萧岩房中的丫鬟,就能对我萧岿大吼大叫吗?”欺负四少爷上瘾的萧岿对月菊的阻拦大发雷霆。
“少爷还在睡觉,你别去吵他。”心里头确实害怕的紧,可为了新生般的少爷不再被这挨千刀堂少爷欺负,月菊向菩萨借了八百个胆子,冲着萧岿吼叫着。
萧岿歪着嘴看向月菊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哗众取宠的猴子,他突然淡然一笑,耸耸肩道:“无所谓,本少爷任何时候都可以让那个废物体无完肤,也不在乎这一刻。”
月菊呼出一口气,紧绷的心也就随之松懈了,可大气还来不及踹上一口,萧岿手中那盆肮脏且臭气熏天的粘稠物,就全都泼到月菊身上,将铜盆随意往旁边一扔,他这才道:“倒是你这么放肆,不能不及时教导一下。”说完,不理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月菊那一脸的委屈中隐藏的杀气,他就吹着口哨扬长而去。
铜盆咣当咣当的声音,把恍惚中的萧逸惊醒。大脑混乱让他来不及第一时间冲出门口,深吸一口气才起床大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那一刻萧逸瞬间皱起眉头,却并没有情理之中的震惊。委屈的月菊看到自己誓死保护的少爷,泪水再也止不住疯狂的从本就水灵灵的眼睛中涌现,仿若决堤的洪水。
萧逸急忙把月菊拉进房间,全然不在意月菊身上的臭味,一把抓住把月菊的外衣扯下来,把月菊吓得花容失色。萧逸把衣服扔在地上,顾不得发生了什么事,就径直跑出房间。月菊呆呆看着门口,那股子委屈愈发沉重。等待萧逸回来时,他手中拎着一大桶水,显得很吃力的样子,所以把水桶放下时,溅出一大滩水。气喘吁吁的萧逸无力的坐在地上,指着水桶对月菊道:“你先洗洗,我休息片刻就出去。”
“少爷……”月菊眼中又泛起泪光,这一次不再是委屈,而是感动。曾几何时那四少爷有这般对待过她?倒是没失忆的她不记得有过。
“先洗吧,过会儿臭味就很难洗掉了。”
这经验来自于海上,常常打渔的时候,弄得一身臭味,梅格瑞恩总是抱怨怎么洗也洗不掉。
月菊点着头,发个清脆的鼻音。虽然羞红着脸,却还是在实在太累了的萧逸面前脱下衣服。看着这画面,萧逸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感觉中,那**的女人都是坐在他身上,要起来不起来要坐下不坐下的动个不停。
萧逸倒是没有兑现承诺,坐在地上看着月菊娇嫩的身躯,对于身体某部位的反应并不知情,只觉得胀痛。可是他的眼神中却见不到一丝猥亵。他一本正经问道:“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啊?”
迎上萧逸的目光,月菊羞愧难当,可心中却很委屈,“少爷。”任凭谁也不会把自己弄成这样,可那讨厌鱼腥味的梅格瑞恩却偏偏又是拼了命的捕鱼,萧逸也才有这种误解。
思前想后,将自己彻底洗干净的月菊卷着萧逸床上的被单,傻傻的嬉笑着,道:“家里经常会从天上掉下一个粪盆,月菊倒霉才刚好被砸到的。”
萧逸眨巴着眼睛,呆呆的看着月菊,这种事他无法理解,却也不像其他人那样立刻能肯定是扯淡。直到最后萧逸也是信以为真。
葛颖敲敲门,“小岩儿,娘要进来哦。”
“啊。”月菊尖叫,心想完了。
萧逸应了一声,道:“进来吧。”这速度是月菊来不及躲避的,葛颖推门而入,看着包裹着被单的月菊,再看看坐在地上转头看着自己的萧逸,突然一笑,埋怨的瞪萧逸一眼,道:“出去一趟,你倒是学坏咯。”
“啊?”萧逸疑惑不解。这时葛颖看到地上的水,看到还没来得及被月菊扔进水桶的几件脏衣服,她皱起眉头,怒视月菊,“怎么回事?”
萧逸看到葛颖脸色不善,那目光仿佛能把月菊射死,他急忙笑呵呵道:“娘,月菊今天倒霉,被掉下来的粪盆砸到了。”也怪不得这位母亲,一心想见见刚刚回家的儿子,也就看不到门外院子中那一滩恶臭物。
本来葛颖也质疑粪盆是从哪里掉下来的,萧逸却转回头对月菊笑呵呵道:“明天注意点,别再被砸到咯。”
看着小儿子能说能笑,葛颖的心也就欢悦起来,笑问着还能开玩笑的萧逸:“小岩儿,什么叫明天别再被砸到?”她怎知萧逸并不是开玩笑,萧逸笑呵呵着对她道:“原来家里经常会掉粪盆的,我以后也要小心点。”
这厢,葛颖总算听出其中的问题来,怒视月菊,“这是你应该和少爷开的玩笑吗?”
月菊花容失色,委屈的低着头,用力攥紧那张白色的被单,“对不起,夫人。”
“玩笑?”萧逸脑中闪过疑问,凝视着月菊一本正经问道:“怎么回事?”
月菊眼中泛着泪,因为低着头所以眼泪更轻易流出,她不能把事实说出来,只能向萧逸道歉。葛颖也明白月菊不是这么不懂事的丫鬟,叫身后的头等丫鬟去取一件衣服让月菊换上。在几个家丁清洗地面时,坐在床边耐心的问着月菊,最后几乎要严刑逼供。月菊毕竟不是刘胡兰,威逼之下坦白一切。
轻轻摩挲着月菊的头,葛颖也为先前不分青红皂白而送上歉意的目光,她埋怨着问道:“为什么不早说呢?”
月菊低着头,这委屈和感动在心中撞击,让她几近崩溃,眼中的泪光还未退去,她道:“我怕少爷会去找萧岿堂少爷,那样,少爷也会……”当着夫人的面,她不敢说下去。
葛颖心中一紧,心想着:“难为这丫头这般为岩儿着想。”她突然叹了一口气,心想着要是四少爷真有勇气去找萧岿报复,就算他被打的半死,她也会相当欣慰吧。
转头去看萧逸,葛颖一怔,忙问道:“小少爷呢?”
清洗地面的家丁抬起头,然后摇摇脑袋说没注意。丫鬟们呆呆的眨眼,说没看到。
……
“萧岿在哪里?”抓住花圃中一个园丁的肩膀,萧逸愤怒的问着。
“不……不知道。”一个园丁很难知道一个少爷身在何处。
萧逸一用力,把园丁的肩膀抓的生疼,咬牙切齿着问道:“他最常呆在哪里?”每次,梅格瑞恩总能轻易的找到坐在船舱角落中的他,梅格瑞恩说“你怎么总呆在这里啊”。
园丁不敢怠慢,这平时见到萧岿就跑的四少爷今天一定是吃错药了,搞不好会把他弄成花肥,急忙道:“序兰亭。”
萧逸一瞪眼,“怎么走?”
迷了两次路,萧逸总算找到坐落在清风阁和筑梦阁之间的序兰亭,亭中一男一女谈笑风生,俯视着亭子下方幽幽池水。
女人二十出头,脸上尚未褪去少女的稚嫩,却也多了几分成熟。一米七身高本谈不上的娇小,却被身边一米九几的男人衬托出来。
带着尚有些许稚嫩的笑容,她转头看向石子路。萧逸怒气冲冲,脚步震天动地,步伐大步流星。女人嘴角抽搐,这场面太匪夷所思,堪称滑稽,她哑然失笑。二十三、四的男人也回过头来,“耶”的质疑一声,难以置信那只早上还躲在被窝里的耗子,居然会自主的送到猫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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