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祭
融金塔下,三人并立。星光般的小雪逆风而上,在空中自由打转。
——雪祭
金行大陆,耀金城,一座人流极其繁华,建筑无比恢弘的城市。通体由赤金岩构成的城墙,在太阳底下折射出梦幻般的迷蒙色彩,足有7,8丈之高的城门,每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奇人异士的驻足观览。而位于耀金城中心处的融金塔更是从金行大帝降临之时就存在至今的神塔,历经五千年整,神塔塔体无丝毫破损,仿佛时间从未在神塔上留下痕迹一样。而且融金塔对于金行大陆上的人类还有着极其特殊的用途,因而融金塔在历代人类的泯灭与衍生之中就成了整个金行大陆的圣物!而耀金城也成了金行大陆的核心——帝都。
时值深冬,大雪过后的耀金城,四处都弥漫着朦胧的雾气,远方的融金塔在雪光与日光下交相辉映,散发着迷人而又古老的气息。此时,帝都的商人,游人,贵族子弟或者甜蜜的小情人都争先恐后的出入在帝都的大街上。因为这是帝都冬天迎来的第一次大雪,同时也是融金塔雪祭的日子!
雪祭,《五帝*金帝》有记载:逢深冬初雪,皇,王需亲手持雪继步塔顶,以雪祭天,以心祭塔。
皇,指代皇族的家主。王,指代王族的家主。
此时,融金塔下,三人并立。中间一人头戴金冠,身披赤金色华袍,微微泛红的眉毛,给人一种金锐之气。左边一人负手而立,头戴淡金色王冠,身披青色华袍,华袍上雕刻着奇异香草,竟隐隐有淡香从此人身上散出。右边一人也头戴淡金王冠,身披紫色华袍,尖削的下颚显出高挺的鼻梁,微微看去,使人暗暗心惊。
这三人,中间是皇族家主刑远,人称刑皇。左边是三大王族之一的苏家家主苏问,人称青王。右边是三大王族之一的海家家主海厉,人称海王。
此时,天空又微微飘起了星光大小的雪花。右边的华袍人海王似是终于忍不住了什么,额头微皱,抱怨道:“慕容老头怎么还不到?现在已经小雪升天,雪祭就要开始了,难道这家伙连雪祭都忘了?”
闻言,左边的青王依然气定神怡,而中间的刑皇则是眉头微皱,随即缓缓沉吟道:“慕容兄肯定是有什么要事所以耽搁了些,不过,雪祭乃是我们金行大陆最重要的日子,我想慕容兄应该会及时赶来的。”
“哼,但愿如此,难不成慕容老头因为自家有了个了不起的儿子,连我们金行大帝留下的祖训都妄大不尊了么?”海王似是和口中的慕容老头有过节,听了刑皇的话都顿时不满道。
“海王,休要多说,我们再等等便是。”刑皇仿若极其不愿见到海王这样说,因此口气微沉道。
闻言,海王只是冷哼一声但也不再多言。
融金塔的外围此时已经围绕了大批大批的人,但是众人见到塔下的三人后脸上均是疑惑重重,不过此时却没有人出声。
小雪渐渐升天,星光般的若隐若现起来。此时即使是三人中最清闲的青王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呼呼呼”,陡然,一阵破空声从上空传来,只见一只银白色的大鸟从天边迅速接近着融金塔,须臾后一道略显苍老的人影匆匆从大鸟身上跃下。这道人影正是三大王族之一的慕容家家主慕容笛,慕容笛从大鸟上落下后对着大鸟轻声道:“银霜,你先回去。”
然后大鸟似乎是听懂了老人的话,竟然直接振翼远去。
下面的人影见此虽然个个惊讶异常,但是终究是没有说话。
“还好,没让我们久等到雪祭结束。”海王见到人影落下,顿时不急不缓的嘲讽道。
“刑皇,青王,让你们久等了,我小儿子慕容羽的的妻子要有孩子了,所以耽搁了。真是对不住。”听着海王略带讽刺的言语,慕容笛开口解释道。但是话语中唯独没有提到他海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咦,那就恭喜慕容兄了。”闻言,刑皇和青王都恭贺道。
见到慕容笛竟然直接将自己忽略,海王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最后竟然面浮冷笑:“哼,孙子出生后也只是个修炼无望的废物而已,枉你还让我们等了这么久,竟然为了个废物孙子,真是为你不值呀!”
“海厉,”慕容笛似乎是被人揭开了伤疤似的,原本面带笑意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一双小眼睛微眯起来仿佛欲要食人的饿狼般。
“够了,雪祭就要开始了。”见到两人竟然不止不休,刑皇未等慕容笛再有所动作便怒喝道。
听到刑皇的话,海王与慕容笛对视冷哼一声便不再多言。
“刷刷”,突然一阵微风从半空卷起,天空的雪花仿佛被禁锢了似的,竟然在半空随微风打转了起来,这种情形当真是人间胜景。
“雪祭开始”见到空中的异象,刑皇脸色肃穆,吩咐道。
随即,四人同时弯腰,双手轻轻从雪地捧起了一簇雪花,接着四人又同时起身,眼神微闭,嘴里都轻轻默念着什么。
“嗤嗤,”奇异的声音从四人手中的雪花里响起,四人的掌心都泛起了金光,金光直指天空的雪花,然后禁锢在天空的雪花仿佛遥相呼应了起来,最后竟然重获自由般的全部哗哗的降落在了四人身上。
“继步上塔”,刑皇声音刚落,就当先开始了登塔,随后青王和海王并立而走,慕容笛居后,四人呈四角扇形一步步开始登塔。
塔下的人也都闭眼开始祈福。
融金塔西部,慕容家的东院中,院子里此时聚集了一大堆的人。在院子的西侧,一道屋门紧掩,在紧掩的屋门前,一位男子更是坐立不安。男子星眉剑目,瘦削的脸庞,眼中隐隐有精光射出,整个人仿佛是一把脱壳而出的锐金之剑,遥指苍穹。此人正是慕容笛嘴中的小儿子慕容羽。
“羽儿,别紧张,千万莫要别人笑话了你。当年我生你的时候你爹爹他也是这样,我听人说,当时的他在外面也是这样坐立难安。堂堂一个慕容家的家主,在外面叱咤风云,面对自己孩儿出世时竟然没有了一点家主的风范。”似是不忍眼前的年轻人这样,一位中年美妇人过来劝道,这位美妇虽然年龄已经不小,但是那种淡淡的容颜却是依然的那般姣好,这正是慕容羽的生母徐欣。
“可是母亲,我是真的着急呀!莲若在里面都这么久了,孩子怎么还没出生呀?”听了母亲徐欣的话,慕容羽不仅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是越发的急了。
下面的下人见到此刻的慕容羽这种神情,不禁个个瞠目结舌了起来。这可是慕容家数百年来最有天赋的人呀!现在年仅24岁已经是七级遁术师了,是家族最有希望达到通灵神术师的人!即使在家主慕容笛的面前,慕容羽都未有过这种不安的表现。可是这个时候竟然,竟然连一点强者风范都没了。
“哇,哇。”正当慕容羽紧张的时候,一道婴儿的啼哭声毫无征兆的响彻在了这片压抑的院子里。
“若儿,”强忍着冲进去的激动,慕容羽疾步走了进去,嘴里还在担心的叫着自己结发夫妻的名字。
“羽哥,是男孩。”床上的美人儿看着步入房中的慕容羽虚弱的说道。
“男孩?”慕容羽抱着自己的孩子,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和一种莫名的情愫萦绕在心中。
“我,我当上父亲了么?”慕容羽声音颤抖道。
“羽哥”给咱们的孩儿起个名字吧?”床上的美人儿见此又柔声说道。
“呼”此时,一阵风突然吹开了半掩的屋门,一丝晶莹的雪花缓缓落在了婴儿的小脸上。
“咦。这孩子看到雪花竟然不苦不闹了。”慕容羽顿时惊讶道。原本啼哭的婴儿在雪花落在脸上时竟然不哭了。
“既然是风把雪花送进来的,那就叫做慕容麟风吧?”慕容羽看着床上的美人儿,顿时说道。
“好”床上的美人儿满意的点了点头。
“若儿,”慕容羽看着怀中的孩子确却是柔声叫着自己的妻儿。
“羽儿,若了刚生了孩子,需要休息。来,把孩子给我,你出去吧。”
本来慕容羽还想和自己的妻儿好好聊会呢,结果竟然生生被母亲给赶了出来。慕容羽也只能无奈的暗自郁闷了起来。随即,慕容羽站在院子里,看着掩住的屋门,手中的拳头顿时紧握了起来:“风儿,不论你是不是他们口中说的废物,在爹爹心里,你永远都是爹爹最疼爱的孩儿。如果有人胆敢在我面前说你废物,那么,我会让他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融金塔上。在慕容麟风出生的时候,刑皇,青王,海王,慕容笛四人已经走到了塔顶,四人轻捧手中的雪花,心神一片澄澈,然后在众人祈福的眼光中将雪花缓缓送向空中,雪花离手,直接逆风而上,摇摇的飘向了虚空之中。紧接着,一道柔和的金光从塔尖朝四方弥漫而出,所过之处,雪花融化,地面泛起闪亮的纯金色光芒,众人沐浴在金光之下,心灵升华,此刻本心的善良随从天将,临近大地。
以雪祭天,以心祭塔。
沐浴金光足足持续了一刻多钟。众人也在这金光中得到了不小的益处。金光散去,融金塔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四人继步而下。
整整一刻多钟,塔下的众人都是心带祈福的在完全陶醉在金光之中。
“这次沐浴金光怎么存在了这么久?”到了塔下之时,小眼睛的慕容笛顿时开口道。
“恩,以往都是几分钟,最多接近10分钟。这次竟然持续了这么久。”一旁的青王也疑惑道。
“我们心诚呗,”听了两人的疑惑,海王颐指气使道。
“呵呵,也许就是海王说的吧。反正沐浴之光存在的越久越好,我们没必要深究。”刑皇听了三人的话,反而不置可否道。
“那我们就散了吧?我还有事。”慕容笛听了并没有再继续追问,直接说道。
“恩,我们苏家也有事待我回去处理,以后有空了咱们再聚。”一旁的青王这次也直接开口道。
“嗯,那好吧。”刑皇听了心里也乐的清闲,他可不愿听海王和慕容笛的斗嘴。
“哼,回去看你的废物孙子吧!”海王冷笑着撇了慕容笛一眼竟然直接离去。
见到海王离去,三人也是各自朝着自己的家族赶回。
此时,位于五行大陆的中心,祭星域。祭星域是整个五行大陆最神秘的地方,从而也是最具威慑力的地方。这里,就是大陆上的皇族家主们都不敢贸然闯进,唯有祭星域的守护者传达下来消息时,皇族家主才可以进去。平常几乎没几个人敢接近。
然而此时祭星域的五个方位,竟然有五个人影。这五个人影坐在那,仿佛亘古就存在了般,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一点生的气息,但是他们五人在那却又显的自然而然,这种格格不入的和谐一时竟然让人无可捉摸。
这五人同时盯着天空,只见原本应该蔚蓝的天空此时竟然乌云密布,诡异的黑色炎火焚彻了整片天空,而在黑炎的中心九颗星辰竟然连成了一条线。
“天照之火和九星连珠竟然同时出现了?”看到天空的异象后,五人同时惊住了,竟然一动不动,仿佛成了石雕。良久,一道声音从其中一人口中传出:“距离百年天罚还有年”。
闻言,其中一人顿时不在意道:“这有什么吃惊的。”
听了这话,另外一人似是想到了什么,惊道:“前面已经有过99次了,这次是第100次天罚。”
听了这句话后,五人顿时都沉默了起来。
“轰”,然而正当五人沉默之时,天空突然响起了闷雷。随即九星一分而散,直接朝天际四处四射而出。反光天上的黑炎,似是无比的愤怒,竟然哗啦一下的燃透了整个虚空。一道丈深的虚空之壑直接被黑炎烧了出来。
“呼呼”见到这一幕,五人心里都是暗惊,焚天黑炎,果然名不虚传,连天都能焚透。这要是落在人的身上,普天之下。又有几人可以承受的了。
“好了,天照之火已经开始燃起,下一个天罚之时自会有人前来收服这焚天黑炎,到时候天罚的事我等就没必要操心了。而我们五个也可以重获自由。”
“自由呀!啧啧,已经五千多年没有享受过了,真不知道是哪个小子有这等好运,竟然可以收服这焚天黑炎。”其中一人听了,眼睛里竟然留露出丝丝的贪婪。
“哼,当年要不是我等太过贪心,又岂会被困在这五千年。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不成?”见到此人的眼色,其中一人顿时喝道。
“恩,我也只是说说嘛。”这人听了此人一说,似是想到了什么,身体竟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连忙辩解道。
“哼,这样最好。那我们继续静坐在这守护这焚天黑炎吧,再守上年就自由了”闻言此人冷哼后说道。
“恩”其余几人也点头应道。随后五人再次静坐,仿佛隐逸于天地,和这祭星域亘古同存。
只是,他们谁也没注意到,一丝黑色炎火竟然趁着他们疏忽时从虚空的沟壑里偷偷的溜了出去。然后朝着融金塔的西部飞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