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老的传说
月亮渐往东移,峭壁却是一动不动。朔风凛凛,带起一阵尘土,落在了陨落的岩石之上。其中四块巨石,切口平整无缺,正是诸葛嵩阳以长剑劈开的。
文沛在巨石周围走来走去,听了赵胜讲述了刚刚的那一场恶斗后,嘴里面啧啧称奇,拿起一块巴掌大小的碎石,放在左手中,右掌“啪”地一声拍落,那石头上面出现了几道裂痕,接着只听见文沛喉咙中也是发出了一阵阵“嗡嗡”的声响。赵胜惊道:“四师兄,你也会这种武功吗?”文沛却不答,卯足了劲,喉咙里面“咕噜咕噜”地震动着。赵胜见他这架势,明显是刻意模仿。
过了一会,只见他满脸憋得通红,忽地喘了一口长气,接着气喘吁吁地道:“不行了!不行了!你奶奶的,差一点断了气!”赵胜笑道:“四师兄,你就别玩了。你还没对我说,你为什么回来呢?”文沛道:“当然是师傅让我回来找你的。”赵胜听见“师傅”二字,脸上一沉,道:“我丢了他老人家的脸,怎还有脸回去见他。”文沛笑道:“六师弟,师傅就是那样,外表严肃正经,其实心理面还是软的。你和我一起回去吧。”赵胜道:“我还是在这边练一会,然后再回去。”文沛道:“练什么?都这么晚了?”赵胜道:“四师兄,你还是先回去吧!反正我跑得快,迟一点回去,也不会晚的。”文沛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是晚了,你师兄我来替你开门便是了。”当下文沛便即转身,朝北走去。只留下赵胜一人。
赵胜见他远去,便一个人练习起来。忽地远处白影一闪,怎地是四师兄又回来了?这么一想,那人已经欺到近处,一看,却是二师兄徐元极。原来徐敬义见文沛久久未归,生怕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就又派了二弟子徐元极前来查看。徐元极在路上遇见了四师弟,得知六师弟竟然还在峭壁下苦练轻功,心中大为感动,便要亲自来指点他一番。辰门弟子中,轻功、武功俱臻佳境者,便属武则胜和徐元极二人。其余四人,老三景方舟,老四文沛,老五葛仲文,均都资质平平,平日好吃懒惰,是故功力在整个箭门宗中算是三流之辈。偏巧箭门宗一派,只收孤儿,近十年来三大国之间并没有什么战乱,孤儿本来甚少,再加上徐敬义生性不喜热闹,收徒又是甚少,全凭机缘,是以门下只有弟子六人,六人之间实力相差巨大。以徐元极的修为指点赵胜的轻功,却是绰绰有余。
徐元极见他今日出丑,心中大为同情,知道师父平日并不怎么指点他,早就想代师施教。赵胜心中也是大为欣喜,知道二师兄功力远胜于己,为人谦和,不会像师父那般呵斥自己。当下就在他指点下练习起来。
徐元极见赵胜结印颇慢,便道:“结印的时候,双手就不要收于腰间。全身放松,两条手臂自然垂下的好,真气游走至指尖便会快一些。”赵胜每试一次,徐元极便不厌其烦地为之提出相应的建议。
待到第二日,徐元极仍旧与赵胜同到峭壁之下,悉心指导他练功。间隙又传他更深层次的内功心法。箭门宗内力讲究绵延不绝,以柔为主。人身上大半是水,水乃轻柔之物,藏于身子之中,真气游走于全身,一半倒是行在水中,是故从手指上逼出来的水珠之中,自是暗藏真气。修习箭门内功心法之后,内劲自然悠远绵长,是故那水珠射出之后,要待到人跃起即将下落之时,脚尖轻点,那真气才会膨胀迸裂,而要两者之间在时间上结合地天衣无缝,便要看修行人的修为深潜了。
前两日,赵胜练到精疲力竭之时,两人便一同回去。这第三天,两人却是不忙离开,席地而坐,是要交谈几句。徐元极见赵胜如此卖力用功,深感欣慰,夸了他几句后,便又道:“六师弟,你可知本门这门轻功是谁创的?”赵胜摇摇头。徐元极便道:“本门轻功乃上古天神后羿所创。”赵胜奇道:“后羿?”徐元极道:“不错,要说他为什么会创出这门轻功,还得从关于他的一个古老的传说谈起……”
徐元极抬头看向夜空中的那一轮淡黄色的明月,似乎是在无限地遐思,又像是在凝神地回忆。只听他缓缓讲述道:
“相传当年中原大地,神州浩土,各地均以部落为营,是为一国。各部落之间相互攻伐吞并,数百年间,争斗不休。而天神后羿乃玉帝手下之将,率兵攻城,无往不克。数年间未逢敌手,直至西南蚩尤部落崛起。玉帝胆小,见其势大,又受奸臣吴刚蛊惑,深怕后羿不敌,便欲割地求和,许诺将女儿嫦娥嫁于蚩尤之子。后羿无奈,亲自护送嫦娥。其实两人早已相恋已久,但无奈王命如山,只能斩断情丝,以军国大事为重。孰料途中生变,玉帝又受吴刚蒙蔽,以为后羿意图背板自己,投靠蚩尤。那吴刚好不奸诈,知道后羿深得玉帝宠幸,执掌兵马大权,有他后羿一日,自己便无出头之日,是故进言玉帝说:‘后羿早就私恋嫦娥,对她一往情深,嫦娥对后羿也有好感。而这次大王要将嫦娥嫁与蚩尤之子,后羿肯定心痛如绞,虽不敢恨极大王,但也对大王您颇有成见。那蚩尤知此,便派人劝降后羿,欲收他入帐下。如若后羿答允,便将嫦娥嫁给后羿。后羿这贼子竟然答应了蚩尤,是故他定要亲送嫦娥,实际上他却是趁机带着心腹投奔蚩尤去了!他这一去就再也不回来了!以后他就会帮着蚩尤打大王了。’那玉帝当真糊涂,竟也信以为真,当即派兵捉拿后羿归来治罪。”
“那蚩尤也是糊涂,他手下的探子来报,说是后羿当先领着一队人马,玉帝大军埋伏在后,是要准备攻打他。蚩尤大怒,要赶在玉帝大军袭来之前,派兵先围剿后羿所率领的那一批人马。后羿手下能人众多,得知玉帝听信谗言,重用吴刚,派兵来捉拿自己,自己虽然清白,但是若是就这样束手待擒,回去辩白,那大王定然不信,甚至在回去的路上就会被吴刚灭口。吴刚这奸贼垂涎嫦娥已久,自己一死,他便会强占嫦娥,嫦娥必然生不如死。而那边蚩尤大军却是直接要乱刀宰了自己,以及手下亲兵。蚩尤生性残暴,嫦娥若落在他手中,定会受尽百般凌辱。这么一想,后羿无奈只能拼死一战,只盼侥幸逃脱,带着嫦娥归隐山林,自此不问世事。”
徐元极讲到此处,眼中不禁异芒闪动,显是激动万分,朗声道:
“可是天神后羿乃是神仙下凡,怎么能是常人所比?他手持一张上古神器‘青弓’,杀的两边大军望风披靡。起初敌军畏惧后羿神勇,不敢盲目攻击,后来便把他围困在东海山上。那东海山方圆千万里,翻过此山,东边便是印第安人的部落。传闻印第安人野蛮凶悍,茹毛饮血。后羿不敢冒然往东行进,只能和嫦娥躲在山中。几日几夜下去,后羿倒没什么,苦的只是瘦弱的嫦娥,连日不进米食,身子逐渐虚弱,如果再这样下去,那是必死无疑了。无奈追兵势大,白天夜间都只能躲在深林山洞之中。又撑了数日,嫦娥身子渐感不支,后羿爱怜之下,将她安顿在深山之中,自己却冲下山去,要与敌兵决一死战。”
徐元极叹了口气,显是后羿寡不敌众,一战下来,负伤累累,真气耗尽,坐在地上,等着残兵过来取他首级。而就在此时,忽地地动山摇,风起云涌,电闪雷鸣,那东海山猛烈地震动着,从地心深处传来一阵阵“咔嚓咔嚓”的轰鸣声。众人大骇之下,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地面不住晃动,连站都站不稳。后羿心挂嫦娥,怕她在深山中会遭不测,竭尽全力想站起身来,可是无奈全身上下早就气力无存,只能眼睁睁地瞧着接下来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