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毒箭
临近渡口,就见舒立在给‘狂风’喂食,远远地,张齐叫道:“前面可是‘毒箭’舒立,虎某人前来领教!”
舒立憨憨地笑了,任谁也猜不到他曾在军中的赫赫威名。
待得近些,舒立奇怪问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张齐笑道:“翠镇的jǐng巡司策护木重年,要不是他说起,我还不知道立叔当年也是风云人物哩”
“原来是他!”舒立点点头:“他当年在军中也有些名声,只是,他在陆军,我在水军,鲜少有交集!”同时好奇道:“你才出去多少天,就结交上官面人士了?”
张齐叹了口气,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舒立说了。
舒立听完,良久,才道:“你倒干了件好大的事!”
张齐无奈摇头:“没办法,事到临头不容退却,现在回想起来,我也是一头冷汗”
“杀几个人而已,怕什么!”舒立不以为意道:“做人就是要这样,谁敢阻我,我便杀谁!”
张齐赞同地点点头,他前世半途横死,而今重新来过,当然不想受别人束缚,哪个要是挡了路,勿论正义邪恶,先杀掉再说,至于什么道德之类,上厕所呆的无聊时想想也就罢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进了茅草屋。
张齐先是还了欠下舒立的银钱,在村里买草料的,办水引官文的,装修原船的,零零总总加起来有一千多两银子,他本以为要一两年才能还清,现在发了一笔横财,还过欠款,只觉一身轻松许多。
接着,掏出那块真原船能量结晶:“立叔,我想让家乡号服用这块结晶,这里面可有什么说道?”
“没什么说道,直接服用即可!”舒立确定道。
“真的?那就马上服用吧!”张齐拿起结晶,跑到渡口,把结晶扔进家乡号的进水口,控制着网状舌头卷起,送入了进食口。真原船的结晶能增加原船的能量储备量,当然是越快越好,像家乡号自从吃了四十斤能晶膏后,消耗了这么多天都还有剩余,若能再扩大储备量,吸收一次能量后航程就更加远,离航海原船又近了一步。
舒立随后跟着出来,问道:“家乡号最多能储存多少能量?”
张齐道:“不知道,现在吃了结晶后,就更不了解了!”
舒立告诫道:“你现在有了钱,多买些能晶膏测试一下,这些最好尽快搞清楚,能量最大储蓄量是多少,每航行多少距离又要消耗能量多少,都是作为一名原船船长必须清楚的!”
张齐应下,随即转过话题道:“立叔,你有本事,做事果敢,人也正值壮年,为何要呆在这小小的石溪村?”
“年轻时,我也在外风来雨去地闯过一番!”舒立平静道:“如今累了,没有你们年轻人的激情,就想在这呆着……”
他这般一说,张齐不再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开心就好。
第二天开始,张齐就早上从沿港镇发班,晚上回沿港镇过夜。在做客运的同时,还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测试家乡号的能量储备和消耗情况。张齐为了方便计算,把每斤能晶膏被原船吸收的能量,计作一度。
消耗情况他大概知道一点,基本上满载下,也就是装满二十八个乘客时,从沿港镇逆流去翠镇,航行一趟要一斤能晶膏,回来顺流大约是一半,一天来回两趟需要一斤半左右的能晶膏,即一点五度。
至于储备量,家乡号吃了真原船的结晶,张齐在船上的那一半意识,没有感到身体有什么明显的改变,也不知到底增加了多少。当过了十多天,家乡号那四十斤能晶膏消耗完后,他就取出库存的能晶膏,不停喂给家乡号,一连喂了七天,把库存的一千斤消化完,又重新去买了一百二十斤,才算把家乡号的心脏灌满,除去七天的消耗,家乡号的储备量也有一千一百多度。张齐大喜过望,一千多度的能量,若是在两地跑客运,岂不是说要两年多才用完?在海面上风高浪急,就算比在素河航行多耗一倍能量,也可以航行很久了。
兴奋了好久,终于想到,船只在海上航行,必须要准备大量的人员生活物资,比如淡水,就是个大难题,如果物质不够,船只的能量再多也是无用,而且装载了生活物质后,航行时势必又要多消耗能量。
还有就是,家乡号的生长同样需要能量,以后随着速度的提高,能量的消耗率也会提升,所以,现在的计算结果有很大出入,做不得准,还得要每经过一段时间测试一次,以最近一次为准。
张齐得到的赃款是一万三千两,上次买jīng碳和能晶膏等去了三千两,贿赂木重年五千两,还舒立欠债一千多两,加上客运盈利,如今手上有四千多两银子。他干脆全部花光,买了大量物资,把家乡号下层空间完全填满,jīng碳和能晶膏自然少不了,其它也全部按照航海船只的标准配置。
船的载重增加,航速就慢了下来,张齐不忧反喜,这不正是锻炼家乡号的机会么?在极限状态下才能激发潜能,和绑着沙袋练习跑步是一个道理。于是,他每天在两地间的水路上不停cāo练家乡号,急速左右转向,急速停顿,瞬间加速,极限速度航行,急速下潜,急速上浮,一连串科目让他和家乡号整天都在满负荷运转。
如此一来,让乘客们很有些怨言,只是现下供需不平衡,两地仅有张齐一人跑客运,乘客们怨念再深也无法,下船时骂骂咧咧,再次往来两地依然得坐他的船。
这样的繁忙rì子一过就是半年,由干燥高爽的秋天转入万物复苏的chūn天,张齐的这具身体,也度过了第十四个生rì。
半年内,虽然辛苦,但收获很大,张齐对原舰的控制达到了如臂使指的程度。而速度,早在三个月前就上升到十五节,发现不再有提高后,他又把下层压舱物换成石头,最后换成铁块,直到最近,下层舱室全部装满铁块仍然到了十五节,当他把满舱的铁块拿走时,家乡号竟然飙出了二十二节的速度,在水下也有十四节。
至此,他总算松了口气,家乡号以二十二节航速,与航海原舰不能比,但与民用航海原船,已相差无几,再学会些航海经验,也可以下海捕个鱼什么的。
这天清晨,家乡号如往常般按时离开沿港镇。
张齐坐在船长室发着呆,忙碌了半年,一旦闲下来还真有些不适应,可惜家乡号就算装满铁块,如今速度也不再增加,不然,一直忙下去也不错,至少每天过的很充实。看来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他心里想到,否则骨头都起锈了。
“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
张齐打开门,就见巫文有些着急道:“船长,有人在闹事,您得去看一下!”
这时,他也从打开的门中,听到后边有吵闹的声音,于是点点头,从床角拿出小弩,上了弦藏在袖子里,向后面客舱走去。
进了客舱,就见一名衣着华丽的青年骂着脏话,用手中的剑连鞘敲打着陈江的脑袋,力道不重,只是有些侮辱人。而陈江一个山村里长大的小孩,哪里见过这中情况,吓得低头不敢说话。在旁边,一名满脸青chūn痘的同伴正拉着华丽青年衣服劝着他,想来是不想让他生事。
张齐大声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丽青年闻言,斜过头看向张齐,疑惑道:“小屁孩,你是哪个?别多管闲事!”
张齐冷笑道:“我是这艘船的船长,你说算不算多管闲事!”
“什么?”华丽青年失笑:“一个还在尿裤子的小娃娃,就当船长了,这乡下破地方尽出这般的奇葩!”
张齐懒得理会这自视良好的傻子,转头问向陈江:“你来说,怎么回事?”
陈江带着哭腔道:“他嫌饭菜不好吃,价钱又贵,就……”
张齐皱了皱眉头,看向华丽青年:“就为了这个原因?”
“什么就为了这个原因?小子,你倒是说得轻巧!”华丽青年叫道:“你这的饭菜难吃得猪都不愿啃,还贵的要命,你把我当顺头宰么?”顺头在这里是凯子二百五的意思。
张齐一顿,脸有些发烧,船上的饭菜确实有点坑人,不过眼下当着这么多其他乘客,却不能承认的,咳嗽了一声,整理好思路,才道:“这位客官,船上的饭菜不好吃是实,但这是因为船上工具简陋,我们很难做出美味佳肴来,而且由于这些食材在船上要占用空间和载重,就包含了运费在其中,价钱自然就比岸上的贵,并不是我们刻意加价黑大家的钱,所以,还请多多理解!”
“小子,你当我很蠢么?”华丽青年依然不依不饶:“运费能有几个钱,怎会…唔…”
华丽青年还没说完,就被青chūn痘捂住嘴巴,按在椅子上:“够了,许少,一顿吃食而已,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吵吵嚷嚷的,平白丢了你许家的颜面!”
青chūn痘青年也是见他没完没了,有些恼火,话说得很重。
“什么颜面,被这些破落货宰了一笔,才是丢了颜面!”华丽青年拨开他的手,恨恨地叫道。
青chūn痘不满道:“你难道忘记正事了么,正事要紧!”
华丽青年被他转过话题,忘记理会张齐,只是不以为意道:“什么正事,说不定是亦三那小子胡说的,害的我们哥几个辛辛苦苦跑到这种鬼地方来!”
“怎么可能是胡说,亦家老三都在这呆了快一年多,没有大把握他不可能这般尽心的!”
华丽青年不耐烦道:“别动不动就拿亦老三来说事,你忘了,去年还不是被人骗了十多只制原虫去,还是一个小村子里的泼皮无赖,幸好后来宰了他,不然,他亦家三少这辈子都不用出来见人了!”
张齐见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转身要离开,听了他的话,脚步不禁停住,制原虫、小村子里的泼皮无赖、后来被宰了,这两人说的,难道是虎都的父亲虎亮么,十有仈jiǔ是的,张齐心中已经确定无疑。
他还待继续听下去,青chūn痘却呵斥道:“好了!许少,这些事是可以说的么!”
“怕什么!”华丽青年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张齐见不会再有什么收获,便离开了客舱。
临走时,把巫文也叫进了船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