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篇 如实招供
() 宣传了五、六天,六月十六的承福门外、可谓人山人海,尤其是静平教的善男信女争相踊跃、满心冀盼的来观摩静平教道宗的宗主副宗主四位道长、是如何的法力高深、召魂驱使厉鬼、审惩恶僧?
承福门的城楼上,大大小小能来的达官贵人、簇拥着居中傲然冷竣的太平公主,左右秋水、唐燃相伴,诗情、画意侧后侍候;留守与府牧再于两边,蒲州刺史裴谈也挤了上来,他尚不知公主现在的心向变了呢!居然有人还安置了一大横排坐椅、亏其想得周到。
承福门的城门紧闭,门外离开三丈,横列四张八仙桌,略呈弧形、桌间距五尺;再前丈多置有一无脚的竹人于地上,以木瓜瓢为其头脸,双手都是两青竹结绳为之:右手枣木小槌,左手桃木短剑,身披女子裙衫,时破风吹得抖动,静静的摆在阳光下。
成千上万的士农工商、贩夫走卒围得水泄不通、南腔北调、议论纷纷;好不容易城搂楼角上叫得山响:“辰时三刻已到!”
“国师怎的还不见来?”太平公主忍不住的问向秋水。
“启禀公主殿下,国师临时有事,过后会来吧?!”秋水恭声回答,其实她也不知夫君来前还七寻八找、搜出史别留下的不明质地、薄如蝉翼、小于文钱的片片含入口中并换装后、去了何方?
得公主首肯后,东都留守崔rì知于城楼上朗声宣布:
“因有多起状告胡僧慧范一案,旷rì持久,各有说词、有罪无罪、定夺不下!今rì特请静平教道宗四位道长而来招魂“鬼审”!若胡僧有孽障即有厉鬼!召之不来则纯属诬告,或审之不下、亦当无罪释放、不得予以纠缠,恭请道长入场!”
一阵掌声,林宾当先,领着岳鹏、川戚、山友三位,清一sè的道袍飘飘、羽冠高耸,拂尘翻挥、动作一致,仙风神采四shè的缓步出了承福门微开的大门,飘飘悠悠的进场,齐齐跃上四张八仙桌,一齐盘坐,竖掌胸前、宝相端庄。
“带胡僧慧范上场!”一阵阵嘘声此起彼伏,俄顷,也不知裴谈从哪里请来的有上十个僧人,群星捧月似的将僧慧带到场中立定,横列单排,面向四道、距离竹人尚有十丈之远,太阳下个个的光头发亮、一sè的棕衣袈裟随风吹拂,jīng神抖擞;尤其胡僧慧范、那是怒睁双目、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居中傲立。
“召魂驱鬼,审讯开始!”城楼上洛州府牧贾庭放声高喝,楼下十几健卒同声齐喊:“召魂驱鬼,审讯开始!”
“善哉善哉!”四位道长一齐出声称诵,同角度的斜挥拂尘。
“阿弥陀佛!”上十个僧人想必是不能弱了气势,当即齐声暴响。
就见林宾四人八目低垂、嘴唇抖动、念念有词,并一齐以拂尘左三右四挥舞后,一齐虚指丈外小小“竹人”,齐声暴喝:
“急急如敕令!起!”
果然,竹人陡然立起!虚悬空中三尺多高,女裙飘飘、槌剑甩摆,整个的左右飞移有两三尺的幅度。全场欢声雷起,躁动异常!城楼上通通起立、府着矮墙垛惊诧的观看。连‘施法’的四道长自己也不知所以然,谨遵教主指导的程序就是。
场中僧人更是惊骇莫名、木然愣立、瞠目结舌;胡僧慧范强自镇定、急急默诵阿弥陀佛!只怕背上感到了丝丝凉意。
“尔乃何处厉鬼冤魂?”四道长齐声喝叱。
“翠绺岗侧刘家庄,从生至死叫庆娘!”竹人还微微躹躬、回声尖锐、干脆、无有拖音!
“汝有什么冤屈?死于何人?他可在场?能否指认?”四道长依次发问,连珠炮似的。
突然,竹人垂直飚升三丈之高,裙衫内“躯体”不过是竹篾篓子、空空洞洞。落下后仍离地三尺左右,徐徐的飘到场沿转一大圈并向围众频频点“头”致意、可充头作脸的瓜瓢只是大小五个洞表示的口鼻眼晴并无感情sè彩,只有奇怪的吁声;俄顷响起“鬼声”:
“七年无所出、夫妻仍情深;为求得贵子、不其遇……”
正好转了一圈、飘回了原处,骤然一顿一起两丈多高、风驰电闪的直shè若十丈外的慧范、“啪”!一枣木槌重重砸在其左肩颈处,连锁骨都砸得碎裂了、那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也才听到那竹人鬼叫“(不其遇)yín僧”!痛得慧范仰倒、冷汗淋漓,围僧爱莫能助。
飚回原处的竹人鬼叫又起,仍是飘飘荡荡离地三尺、反个方向的缓缓飞行,乃是其绝命诗的下四句:
“残败何颜活、污辱几时清?含恨辞君去,但愿有神明!”
“神明”!刚落音,从围僧的空隙中,桃木剑直刺而入,jīng准扎实戳在胡僧命根子上,档部血涌如喷泉、呼娘叫爹的惨呼。众人无不极端惊讶,众僧脸sè灰败,却是无可举措,一个个柱立片刻后、连称阿弥陀佛!轰然四散而走,顿时一干二净。
竹人又在原处飘浮,却是动作越来越小,但听四道长同扬拂尘、齐声喝叱:
“汝仇得报,还不速速退下!”就有竹人急剧飞升五丈多高,落地无声,丢槌弃剑、砰然倒下、静寂不动!
却见胡僧慧范强自撑起,缓缓爬动,地下血迹斑斑;十丈外的竹人却也一立而起、空手摇拽,颇不安份!
“善哉!如何去而复返!”四道又是喝斥。
“某乃藿儿娘亲!特地奉召而来,需得向yín僧讨还公道!”声音干巴巴的、显得憔悴。
“善哉善哉!去吧去吧!”拂尘齐挥一致。
“你个yín棍、枉披僧衣,败坏佛门、死有余辜!竟然**某女儿?”竹人绕着慧范或快或慢、或高或低的转圈、声音飘忽。
“贫僧参的欢喜禅、事先征得她答应!何罪之有??”胡僧真是硬朗、气息微微、还能辩驳、却也冥顽不化。
“寒灰死火枯木禅、**欢喜禅、荒原野火孤苦禅、燃油爆火旷身禅、汝能说得所以然,恕你无罪得保全!”竹人吼叱。
这样胡僧如何说得出所以然啰,后面都是黄平早些时候冥思苦想杜选出来的。对着哑口无言的慧范,竹人的鬼叫又起:
“不知何处是渊源?竟敢胡言乱谈禅!分明狡辩图逃罪,而今报应受热煎!”众人只见竹人从胡僧头顶掠过,隐身的黄平举起竹人,却一脚跺在胡僧的右侧、连肩带颈踢着头的将其踹翻在地,复又回身照其背腰一脚,踢出丈多两丈远;鬼声又响:
“和合双修欢喜禅、两情相悦心相连、敢为yín棍逞强霸,叫汝死在眼目前!”又是一脚踹在慧范臀部,使其连翻带滚丈多远。
众人只见竹人在虚空飘飞、胡僧在无端翻滚;诧异得屏息凝神,瞠目愣望,莫敢高声。
不知经了几轮折腾,对这无可抗拒的‘冥冥厉鬼冤魂’、胡僧慧范是彻底的jīng神崩溃:但求痛快解脱,不想饱受折磨!
“莫要再踢了,哎嗬!某招、咦呀呦!贫僧一一招供好了。”当即跪地哀告着,慧范那个前后左右,很难看出原形。
此言一出,竹人较快的绕场三周,频频挥手致谢,还遥向太平公主躹躬致谢、霍然有声:
“敬谢太平公主殿下!”连躹三躬喊三声,腔调都不同,而后回归原处向道长们一一称谢,再直冲七八丈高,呯然摔下、篓子、瓢子与竹子散碎一地,再无声息。
“将罪僧慧范抬送府牧大堂招供画押!审讯完毕。”城楼上崔留守大声宣布、威风凛凛!
在民众极为热烈的欢呼声中,四位“法力高深”的道长神清气朗的登上城楼与太平公主拜别,公主惊诧之余的赞赏后、还说:
“看来四位观主、洞主在静平道中研修道法一场,造化不小啊;本宫着实钦佩!钦佩!”
府牧衙门的大堂下侧卧着慧范,已是强横霸道不起了、跪也跪不起了,一脸的灰败颓丧、死羊纳气;两边衙役海喝堂威他也懒睬得。
“下跪何人?所犯何罪?如实招来!”‘啪’!的一响惊堂木、贾庭喝叱起来。
算了!免得皮肉再受苦了,“鬼审”下来,已是声誉尽失、一败涂地,干脆竹筒倒豆子一粒不剩的招认画供,连猎户家失踪的少女被关在福善坊里都供了出来,所有的策划打斗、寻衅伤人都直认不讳……,唯独诳骗太平公主“谋夺地利”之事猾过,还指望其靠他胡僧续建铁龙寺而留得一命;哼,留得青山在、不怕冒柴烧!再看贫僧石头翻身转,殊不知第二天就按国师的意见被无声无息处斩了。
观德坊里黄平一尽地主之谊,正宴请着太平公主、崔留守、贾府牧等等东都高层,四位道长那是风云人物,众人津津乐道着“招魂驱鬼审恶僧”的jīng彩亮点;询的询问,敬的敬酒、真让极度紧张又晒了个巴时辰的道长支持不住了、怎招架一味的赞其“法力高深”。
“善哉!如此的“驱鬼审恶僧”可一不可再,太劳神费力、起码四宗主的修行、少说也要倒退15~20年啰!”黄平预留退步的说法。
“国师上哪去了?事先都未打招呼哦。”太平公主终于有机会询问了。
“善哉!飞天神器须得全面维护检修,待会儿才好飞回京城,谁知一弄就两三个时辰不对数、错过了一场“盛会”啰!”
“是吗!本宫与国师同行如何?坐得下吗?”公主好不高兴,要飞好几百里路呢、真过瘾!
“善哉!应该可以;还请公主多带两个侍候的宫女!”这是推不脱的,黄平爽快的满口答应;又详尽的交待了林宾筹备两周年庆典事宜
后,方得赶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