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篇 国师卖珠
() “这还真不好判其无理呢?好一个胡商!”黄平也不得不“夸赞一句”。“韦惮好几次自夸是贵教李宗主的嫡亲姨丈呢!这更加地颇难处理啰。”卓霏再次吐露自己的耽心,勿知其教主国师的心态呢。“这你不必担心,某自为你担待!”黄平甚清楚李浓雄身世、其生母乃废太子身边其宫婢的遗腹子,此韦惮焉能知之也?韦后远支?
翌rì的朝阳灿烂、霞光挥洒、映亮了依山傍海,素以“享山川之饶,受渔盐之利”而得天独厚的怀仁县,温暖的海洋xìng季风吹拂,漫长的黄金海岸,这段矮石海岸煮盐最好了,取水方便、打灶就势,排一线铁锅、韦家煮盐的工作热火朝天,按步就班。黄平以普通的行商装束,肩上青布褡裢,从平缓的海滩迈步过来;瞅了瞅忙碌的煮盐场景,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唐代这种土法煎盐、既劳神耗时、又收获甚少,实在是超级费力不讨好;不过也难怪、我国到元朝才有称为“熬波”的基础晒盐产盐法;又忆起于现代时,在浙江象山盐场见到的“平滩晒盐法”采用新技术,并用机器代替手工cāo作,传统晒盐技艺才得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结束了千余年来,晒盐区分布在县境沿海地区,北自钱仓,由爵溪折而南至石浦,四都,迂回二百余里,灶舍锅台环列的产盐状况。是否查查资科,把“平滩晒盐法”降低难度,提前一千几百年在唐代试行呢?晒盐大都靠rì光和风力蒸发,自然天成,没有具体的理化指标;与有经验的人把握cháo汛、季节等变化,摸索掌握气候、季节、悬沙、等不确定xìng的相关因素,琢磨出完成平淮晒盐全过程方法。想想走走,不觉到了钟贤府前,大门紧闭,敲之无人应门,吭句声的都没有,一推门,虚掩着的应手而开。直上大厅,黄平就见一中年汉子长衫皱折、萎身缩脚盘坐在高脚木椅上,耷拉着脑袋、一脸的颓唐;再无其他人影;开口问道:“嘿!钟当家?某特的慕名而来拜访,干嘛愁眉苦脸、一千个不耐烦?你不是素有疏财仗义、修桥补路、乐于助人的美名外传吗?”“那又如何?已是过去云烟;再无‘牛皮地’卖了,掌柜所为何来?恕在下无以为助了,你出去吧!”钟贤一串苦涩的言词。“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某今特送你大宗富贵,只做个中人、寻个买主就行了!”黄平说得轻松。“你有什么可卖?浑身上下百多斤?”只做中人能得大宗富贵,势必超大交易,钟贤十分清楚这点;这人也不象哦。“没有多的,就这么一个!”说着,黄平从肩上取下褡裢,从里面掏出个布包,解开层层裹被,拿出个寸径大小的珍珠,闪着红光。哇噻!好大一颗红sè夜明珠、浑圆周正,无一瑕疵,生平莫说见过,听都鲜有听闻;钟贤即刻雷倒。“这可不简单,堪称国宝交易,须经牙行,最好通过官府更为妥当!”钟贤稳重建议。“这个自然!但须得钟掌柜引荐方行!”黄平满口应承。“这有何难!”钟贤jīng神陡涨,说着即刻起身,抻抻衣襟,领路集市而去;一路行来,黄平又絮絮滔滔与其关照了几个注意事项与配合的细节,也特别嘱咐:买卖成与不成,你钟贤的劳务费是同样可观的、只管照安排、看眼sè行事得了。牙行轰然起哄,想不到怀仁小县小市小牙行见到了如此大而园美光艳的夜明珠!还出卖!只是卖价奇特:任何人从自已身上任割一斤干净的活肉即可获得珍珠!消息不径而走、无翼而飞,顷刻间,汉胡商贾掌柜、大小买卖当家蜂涌而来,却是看的多、赞的多,买的没有。当然很快也惊动了韦惮与胡商,而且来大唐的胡商数一爱贩卖珠宝;这是唐代云集而来中土的胡人商贾从事各种商业活动,四大主要行业的首选就是珠宝业,其次是香料业、餐饮业及医药业等;概因为胡商本国丰富的宝物资源背景促成了胡人喜好珠宝和善于鉴别、经营珠宝的习俗。随韦惮而来的胡商一见黄平手中红珠、触目便知确是无价之宝;抢而观之、爱不释手。黄平却伸手一把夺去,面露不屑之sè,哼声说道:“买不起不要乱动!弄坏了拿命赔都无济于事。”黄平故意夸大的喝叱,顿时引起了众人一阵小小的嗤笑;是由於唐人对胡商的观念存在矛盾xìng,一方面羡慕胡商的财富,另一方面妒忌、歧视胡商,大凡有点机会讥笑一下那是不会放过的。“多少钱、开个价?”该胡商气得脸红脖子粗,却不敢在异域发拽、只从牙锋里挤出了这六个字。“笑话!要钱某还少了你的?”黄平更是趾高气扬,虽然胡商还高出黄平大半个人头;又说:“别人买要一斤;你买只要半价!”“你卖此珠,就要某身上半斤肉?啥地方的都行?”此胡商也豁出去了、扎脚捋手的沉声喝问;心想老子就拼上了!“是呀,只要是半斤干净活肉割下,做个药引子而已,啥地方的无所谓。”黄平即时肯定。“好!成交!某就舍去半边屁股不要,买了你这颗夜明珠,死了又如何?!刀来!”胡商咬紧牙关、吱吱凿凿说的。“爽快,真汉子!令人钦佩,如此一来有了药引,某可以熬药救治了;但须得有个协议才行,否则某花了八年时间、跑遍了九州十道方凑齐了一剂药,煎好待服而你临时退缩可误了大事了!”说得合情合理,众人附和,黄平就又喊道:“大牙郎咧,合同文书侍候!”大小牙郎、簇着钟贤应声过来、却有专管大宗重要买卖的大牙郎开声说:“两位掌柜,你们这宗‘买卖’实乃以物易物:这边是无价国宝盖世夜明珠,标的何其高;那边是动刀割肉、涉及人命关天、很是非同小可哦!以某牙行浅见,须得见官作证方行呢!小可不能做主、请吧!”“说的也是,未经官证,到时不准出境也麻烦,去去县衙也好!”胡商与韦惮嘀咕出来的一致意见。“说得完全正确,不过,你们写好条文内容还是可以的啊!官府就过目盖印是了。”黄平如是说。牙行还不现成的,顷刻写好:甲方寸径红光夜明珠;乙方割半斤干净活肉!不容反悔,否则加倍罚还;只待官方认证交易完成。一式两份,双方画押按手印后,一窝峰、扫把星,直赴县衙而去。
怀仁县内堂,海州卓刺史与怀仁岑县令对坐寒暄,官场客套十足,不过,相处两三年其关係还算和谐吧。“卓刺史光临敝县,必有教某,卑职洗耳恭听!”本也是,哪有上锋访见下属的啰,也难免岑县令惶恐。“还不是你递上来的盐户妆告胡商诳骗案!特来通风透气。”卓刺史慢条斯理的说来。“判了吗?如何?”县令欠身索问,甚是关心又道:“这可是条两头蛇,不好下手呐!”“是啊,所以,某去请教了海王国师;所以,本刺史才来到这里!”当即刺史对县令好一番促膝商量,耳提面命、交待着国师的策划。大堂上,催鼓咚咚响过,涌进了好大一帮子人,熙熙囔囔;刺史、县令并肩堂上端坐,卓霏注目一看,国师正在其中,当下开口:“大家平身好了!有事也快点讲来;尔等牙行不在市集勾当,来此何为?”“岑县尊在上,这是牙行一起双方愿意、以物易物的非常交割、事关重大;末小不敢擅自处离,须得通过官府方妥贴。”大牙郎说着上前递上两份合约,毕恭毕敬的站着,静等官方回音。“嗨,你以寸径红珠换他半斤干净活肉,想清楚了?不再考虑、不会反悔?中人是谁?”卓霏一本正经问黄平。“是,只换半斤干净活肉,想清楚了!不再考虑!不会反悔!中人钟贤!”黄平答得很是干脆利落;身侧有话:“末小怀仁盐户钟贤担保。”说得底气不是很足。“嗯,你割半斤干净活肉换他寸径红珠,想入贴了?不再掂量、不会反悔?保人是谁?”县令郑重其事的发问胡商。“想得够明白了,不就半斤吗?行,换他个寸径红珠,今生无憾了反什么悔!”说得铿锵作响。“在下盐户韦惮,愿为胡商作中。”“好!”‘啪’的一拍惊堂木,卓霏让县令盖上大印,喝道:“双方履行各自的责任,交珠!割肉!”黄平很坦然的收好合同文书、举着寸珠放到大堂案桌上,并让大牙郎拿来一把称,说道:“此块活肉为药引,多一钱药力太强、服之使人易至暴胸破胆而亡;少一钱药力过欠、服之其病不得添髓固jīng而愈!希望胡商下刀、万万掌握好分寸、准确无误,否则,得多割几块划不来呵;另外,如合同所载、也须得干净、不得粘血带皮、不干不净要不得呦!”黄平说得轻巧,却如晴天霹雳,将胡商震得愕在当场,手中剔骨尖刀噹啷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