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篇 嫦娥奔月
() 常将军闷声不响的骑马前行,从辞别太平公主、转身那刻起,就卸下了脸上勉强装上去的笑容,还真是委决不下呢:太平公主说得很客气,‘请’字当头;吴聊也确实不赖,年青有为、同辈中也算得上姣姣出众;其妾室翠紫也很讨人欢心,灵巧敏惠不说,还与海王国师的六夫人雅红很有过密的交情,这对小女应不无内助。但是咧,知女莫过为父了!常娥她有时看似婷婷玉立、却是外温内烈,典型的飚焊野马一族,口头惮就有‘其婿势必比某强’!想不到两个吴聊也不定胜得了小女、让为何向娥儿提及此事啊?唉,公主是口口声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痛;更是有个唐煴,不说形影不离、每次匆匆回家都是一起,看来互相心有所属,就是冒听过他对某有只言半语涉及婚嫁,可是因其家境自形惭秽?某当时的神态是否过份流露轻视了啊?还有,让小女把翠紫也伺机培训安置到机务中心!真是视同儿戏了啵,朝堂上你公主亲口请奏圣上,都未曾有国师点名其外的任何人进入机务机场,娥儿焉能作主?你何不求告仙尊的五夫人雅红、岂不更好更快更入贴啊?乐游原上骄阳高照,不时的往来路人多是犹有余兴的议论青龙观赤jīng子老道主持的中元盛会,那大型的器乐合奏还分班次、轮番表演,清歌妙舞无以复加,尤其男女声的道韵合唱、领唱、齐唱、伴唱、诗词联唱……亦有不少颇有余暇的人物就树yīn寮棚下、津津乐道的看机场飞机频频起落、飞翔、盘旋,那哨音、口令、轰轰呼呼声,看着热闹、听起来都很新鲜;谁也不知他们是在统一指挥下,对边境上的来犯之敌、进行沉重的打击,尤其是河西九曲之地、吐蕃大论、大将亲自率领的十万军队,那是重点照顾的。而且根据护国天师的法则“擒贼先擒王”,制定了“协战法”:以最佳的时机、最少的时间投入;杀死击伤致残更多更大更重要的敌方军政人物!回来以机上的视频录像、电脑分析、论功行赏、升官进爵加勋;这可是大大刺激了飞行员的战斗热情及战术提升,专打高官大将、豪华帐篷及领军人物,每每出击,非但打得普通军骑步兵死伤累累、抱头鼠窜、屁滚尿流;特别显眼点的元师将军狼狈不堪、龟缩躲闪、化装掩饰、连大点的棚帐都不敢住、唉声叹气……
常娥与唐煴顶着阳光出了机场,并马齐躯,说是并马,却总是比常娥慢那么一个半个马头。“唐副官,你说这机场话机坏了多少次啊?”常娥说着,娇情无限的斜了一眼稍后的唐熅,无有回音。“喂!瘟尸(煴师)!没听某说话哦?”常娥随即回头询问,稍微慢了点儿。“嗨呦,说什么啊?呵!”唐熅提缰上来点儿,正首看向常娥茫然应答着。“冒说什么!”常娥撑口而出,又说:“你刚才想着什么吧?蛮入神的!”“你看,很前面五百米、路两边有上十个人,其中藏有倭人;见到了么?”唐煴见其点头又说:“我早就注意了,看到右边有人刀剑出鞘的映目反光,只怕来者不善呢!”“是吗?!某可只有起子、钳子呢!再就是三尺马鞭。”常娥多少有点缺失,心泱泱的说:“要是须得动手、带了九节鞭那多爽啊!”“那倒无妨,青天白rì、朗朗乾坤、大唐疆域、天子脚下、他个倭人、跳得多高?……”唐煴不以为然的说着。“嘿呀,还蛮会说吗,一套套的!平时总难听到你说什么啊?!”
里吧路的距离很快就溜到了,常娥两脚一紧,红鬃马超出其伴半个马身慢跑,说时迟那时快,路边左右各一汉子突然飚起飞攻、两把青锋剑左胸右肩疾刺而来,若无防备、铁定穿过正着。常娥扭腰略伏、一偏螓首,瞄个jīng准,唰过马鞭、正正的刷在左侧汉子的右手腕上、剑锋偏垂、复一长长的十字锥、扎进其有胸大肌近肩臂处、足有寸半;汉子身躯直撞,常娥拉马人立,红鬃马前脚拳踢,霎时间,该汉子摔落马前、伏地不起;常娥跃马而过。而行在右侧的唐煴,虽是有意稍微行后,却是蓄势很足;而于右侧攻击常娥头肩的汉子、本就隔得稍远点、跳得亦高些,所以唐煴应险而动,抢先一家伙、马鞭抽缠在其汉子的颈项部、随手一带,并一脚踹在肩腰、将其先于同伙击倒、侧栽尘埃、还就地翻滚了个360度、手抻脚划、正待挣扎爬起,左侧的同伙就被常娥击摔马踢得在其身侧、挤作一团;常娥兜转马头尚待指问,却是异象徒呈、两汉子“咿哩呱嗒”齐吼一声、竟相互挥剑破腹、顿时肚裂肠露、血喷如注,肯定是没得救了!不禁与唐煴相愣在马上,一时无措。周围也靠扰了许多观众,议论纷争,一头戴秀士巾、身着缎丝衫的文士、嗤之以鼻说:“恶也狠也、罪该万死!出手就yù制此女侠于死地,某瞧得清清楚楚!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们算什么君子?!不过是倭奴、倭人中的败类渣滓!呸!”一挑夫汉子吐了口唾沫,伤重待死者两人互握着、避之无力!一时间你言我语、甚有说词,人是越来越多;亦有个后来者挤了进来说:“他俩犯了什么错?非得置其于死地!而不押送官府,这是京师咧!”“杀了人啰!天啦,还死了两个!”不知围圈中是谁喊起,四面都有跟风者胡乱吼起,常娥与唐煴却早一刻脱出了人围,圈中却只有堪堪死去的两倭汉。远远的机场口冲出了十几骑军兵、一路呼啸,乃新升迁的归德中候孙榭率领;“何人集结喧哗?死了什么人?左羽林军常大将军在此!”两位羽林骑士近前厉声喝叱;身后青骢马上挺立着常元楷与另两个彪悍骑士,虎视眈眈,扫shè人群。“呼啦啦”!众人一哄而散,露出地上两具互裁而死的倭人尸体;也看到了牵马而立的唐煴、常娥。
“你们还在一起吗?”常大将军奇怪的这么询问;这是七骑黙默同往里坊去时,径直领先的常元楷头也不回的向身后、并排双骑的常娥、唐煴说着。常娥正自措词,尚待开口;就有唐煴双眉微蹙,张口说话:“暂时还是如此,不过下个月就回海王府去了。常将军有交待吗?某在京师是无业游民呢!呵呵!”“有甚交待?”常元楷回的口气犹犹疑疑、轻轻的“唉”了声,一路沉默的转向安仁坊大将军府第,眼角斜睨,常娥是右拐随在身后,与她道别“再见!”的唐煴却是沿着朱雀大街北进了。
夜已经很深了,气鼓鼓的常娥眼脬脬的肿,还红红润润、显然哭过、大哭过一场,此刻安静了不少,剧然起伏的酥胸,还是让服侍的大小丫环谨谨慎慎、端茶递水、屏气凝神、蹑手蹑脚。“某又不是老虎!你们何须如此啊?”常娥竟坦然开口了:“都歇息去吧,也累了一天了!”噫呦!几曾如此过哦,小姐的脾气敢么还真变得温和了?!那先前与大将军争个不休,那可就“是话都说”咧?好强劲!以前不和其父起高腔的,咋又显得“好恶”的?其实是太不了解常娥了。舰艇上的一段生活、很有现代文化纷围的潜移默化,致少让她觉得了人无贵贱是应该平等的,所以“礼敬下人、不怕公主”了;才为了自己终生,不耻“媒妁之言!”常娥独坐窗下,望着天上明月、心cháo翻滚,又还以国师讲的“换位思考”想想老爸的立场也够同情的:太平公主的旨意哦!说得再客气、你敢有异议?不孝女儿哟,某真能公然不受父毌之命,执拗倔犟到底?说不定公主奏请圣上降旨赐婚、还冒着逆旨殊家大罪抗拒不成?唐郎君啊唐煴,你对妾身是搪塞到底吗、为何总是不凉不温?某瞧你时不时魂不守舍、似乎心事重重!可知奴家心?当空的浩月,是否真如仙尊所说:有嫦娥奔月,进了广寒宫?奴家也是常娥,可怎么如心所愿、脱得了身?对了,嫦娥她能奔月、常娥我求仙尊!
同样极为纠结、夜不成寐的至少还有一人,那是延寿坊西北角靠漕渠的一栋民居四合院里,院中大樟树下、亦是端坐窗下的一个中年男子,乃太医署博士廊的医学留学生清泉稻释,冥思黙想了很久了:想着此行:先是本国遣唐史臣藤原粜粮一行五人被返成“遣倭屎”了、左右大臣的什么什么都yīn不起来、几十万两经费所剩无多;现在更“清吉”了,又有小师弟水井岱矸早就回来告之:妄图刺杀常娥的行动彻底失败了、他还未来得及出手、两个师兄弟就当场被一击栽倒、互戳而亡,本想为其泄忿、洗涤自己惨遭殴辱的,竟然搭上了两条xìng命;真是奇了怪了,她个女子如此神乎其技,真不知何以练成的?其武功秘籍应是少林之最了!学医?并非俺的所长;实在不如练武!清泉挪动了一下躯体,向谁请教得来呢?谁会教呢?谁会教真传呢?俺的留唐时rì不宜太多,咋办才好呢?如果是师父武内或者是…?是了!忽然的灵计一闪,只有如此又这般了!呀西!清泉稻释一蹦而起,收拾起了行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