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板的话让我和张艳都愣住了。
张艳捧着酒杯的手僵在半空，吴老板完全没有接过去的意思，而正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全身僵硬地被吴老板搂在怀里，看着那杯酒，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恍惚，总觉得眼前的事并不是真实发生，说不定这只是我做的一个梦……

“怎么了小妹妹，叔叔我可等着呢。”吴老板见我半天不接酒杯，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语气显然开始不耐烦了。

而坐在周围的那四个男人则一边搂着其他姐姐们，一边嘲笑吴老板，说吴老板你这个禽兽，连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都搞不定，还出来混什么！

这些话虽然只是玩笑话，但显然有些激怒吴老板，他收回了搂住张艳的手臂，目光冷冷地盯着我看。

看到这样的眼神，凭借我这么多年挨打的经验，我本能地意识到，如果我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我可能真的会有危险，不单单是我，可能还会连累其他的姐姐。

于是我赶忙伸手过去，从张艳的手中接过那杯酒，然后颤抖着双手把酒杯送到了吴老板的面前，胆怯地小声说道：“吴，吴老板，请用……”

吴老板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没有动，就连那双盯着我看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吴老板是要让你喂到他嘴里，你听不懂话吗？”张艳坐在一旁，突然对着我瞪眼睛，不悦地骂道，“新来的就是不行，连这点事都不知道。”

说完，张艳就赶忙主动靠过来，双手抱着吴老板的胳膊，半个身子都贴在了吴老板的身上，娇滴滴地说：“吴老板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个小孩计较。”

尽管如此，吴老板的目光依旧在紧紧地盯着我，对于张艳的主动攀附毫不在意。

看到这个局面，我用力地吞了下口水，然后在大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笑容就已经挂在脸上了人，然后把酒杯送到了吴老板的唇边，小心地说道：“吴老板，我不懂规矩您别见怪，这杯酒，我喂您喝。”

见到我终于有所反应了，吴老板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刚刚还绷着的脸一下子就笑开了花，因为笑而眯在一起的眼睛，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我看，“小妹妹，你要真想赔罪，那这杯酒你就喝了，怎么样？”

“我？”我一愣，真没想到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我没喝过酒……”

我这话一出口，屋里的几个男人都大笑起来，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

“没关系，都有第一次嘛！你就把你的第一次给我吧！”吴老板说着，搂着我的手臂又收了收，我被他搂的特别难受，几乎动态不得。

“怎么？不想给我这个面子？”见我又愣神了，吴老板立马就垮下脸来。

“吴老板，要不我替她喝吧……”张艳笑着伸手就要去接我手中的酒杯。

“滚一边去！”吴老板转头瞪了张艳一眼，张艳献媚的笑容瞬间就僵在那里。

“喝不喝？”吴老板已经没了刚才的耐心了，他一手搂着我，另外一只手伸过来突然捏住了我的两腮，凶狠地问道：“是你自己喝，还是让我来喂你喝？”

“我，我，自己，喝……”我被捏着两腮，从喉咙里艰难地发出了这几个声音来。

“嗯，这才乖嘛。”吴老板松开了我，抬手满意地在我的脸上拍了拍。

此时，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低着头，艰难地将酒杯送到了唇边，心想，不就是一杯酒吗，当白开水和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少块肉！

想着，我便一仰头，将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虽然味道怪怪的，但比挨打可轻松太多了。

“哈哈哈哈——好，好！喝得好！”

见我干了，吴老板突然大笑起来，然后指着桌子上的酒对我说，“小妹妹，接下来你喝一瓶，叔叔我就给你五百块，怎么样？”

听到吴老板这么说，其他姐姐也都起哄起来，跟其他老板说，她们也要玩这个游戏。

于是整个包厢就沸腾了，老板们一叠叠现金摆在桌子上，而我们的面前则摆着一排排的啤酒。

“怎么样小妹妹，你要不要玩？”吴老板指着其他几个已经玩嗨了的人问我，“他们一瓶给五百，你要是喝，我就一瓶给你一千！”

“吴老板，我替她行不行？我不要一千，给五百就行。”张艳笑着问道，说着就拿起一瓶酒来，仰头好爽地一饮而尽。

吴老板当场抽了五张毛大爷塞进了张艳的双峰中间，猥琐地笑着说：“小燕子今天的话还真多，不过你喝算你的，她喝算她的，谁也替不了谁！”

我看着眼前一排排的啤酒瓶子，在心里默默地算着，一瓶一千块，如果我能喝十瓶，就是一万块钱啊！

这样的话，我还校长的钱就有希望了！

想到这，我二话不说，伸手拿起一个酒瓶仰头就往嘴里灌。

“咳咳——”

我从来没这么喝过酒，才喝了几口就被呛得直咳嗽，但为了钱，我心一横，举着瓶子继续喝。

当我终于喝完一瓶的时候，吴老板就把一千块钱甩在了我的面前。

他什么都没说，也无需多说，有了钱的刺激，我抹了抹嘴角，伸手又拿起一瓶来。

吴老板肥腻油滑的大手在我的腰上摸来摸去，甚至还摸上了我的大腿，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推他的手，可是他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摸得更肆无忌惮了。

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瓶，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转，头晕沉沉的，耳边出了噪耳的音乐声外就是男人们肆无忌惮的大笑声。

胃液在不听地翻滚着，一波又一波地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已经无暇顾及那只在我大腿上摸来摸去的手了，猛地站起身来，捂着嘴就往外冲。

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我跑到了卫生间，进去后就开狂吐起来，胃液翻江倒海，我吐得稀里哗啦，最后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在那干呕。

吐过之后，我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无力地靠在洗手间门外的墙上，全身都湿透了，半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气。

原来，这就是她们口中“跳舞”的工作吗？

我现在终于明白当初张艳为什么阻止我了，说我吃不了这份苦。

那时候我还以为张艳是怕我抢她饭碗呢，现在看来是我误会她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对别人的好意本能地产生怀疑了呢？

我靠在墙壁上，半仰着头看着头顶的灯光，脑子里还有些不清楚，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做这种事。

事情到底是从哪里开始不对的呢？

我明明只是想背起书包好好上学，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

我现在不是已经自由了吗？为什么还会被逼着做这些我不愿意不喜欢的事呢？为什么？

啊……对了！

为了钱。

为了钱啊……想着，我便自嘲地笑了笑。

刚刚喝了那么多酒，今天一定赚了不少吧，如果我现在就回去继续喝，是不是今天一晚上我就能把一半的学费赚出来了呢！

想着，我吃力地站直身体，晃晃荡荡地转身想往回走，可刚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我脚下不稳，头又晕晕沉沉的，所以我被撞得踉跄着连连后退了两步。

忽然一只干净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我这才站稳没有摔倒。

“谢，谢谢……”我喝得舌头都有点不太好用了。

“小妹妹，我们又见面了，还真有缘分呢。”忽然一个好听的温润男声从头顶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