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澶渊城下风云起
澶州城外已是大战连连,城垣已经是残缺不堪,如果辽国大军再这样猛攻若干次,城池旦夕可破。:ap.整理为了阻止辽兵攻城并尽快修复城垣,宋兵不得不以攻为守出城迎敌。原本就兵少将寡,数日下来士兵死伤不少,王郡与郭效增都身上带伤,仍然坚守城池。
这天快马来报,说道真宗皇帝带领十万大军御驾亲征,已快到达澶州南城,众将士知晓后,士气大振,真是人人振奋,砺兵束甲等待皇恩的到来。
王郡与郭效增来到军前大声说道:“吾皇亲征澶州,足显天威,吾辈当奋力图报,以报国家。今日吾皇已到澶州城下,天目正在观看我将士如何杀敌,弟兄们报效国家的时候到了。”说罢,将酒库里的佳酿搬出,让将士们开怀豪饮,饮罢,就带领三千人马出城迎敌。辽军大将摩耶哈正带着五千军马来到城下,忽然见到城门打开,里面冲出一队人马,就象疯了似的,也没有往日的队形,更没有常规的阵法,个个红着眼,咬着牙,冲到辽军面前见人就杀,逢马就刺。辽军还没有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就被宋兵冲破大阵,再看那些宋兵,眼中冒着凶光,呲着牙,咧着嘴,有的还在这初冬的季节光着膀子凶狠无比。
王郡左臂已受伤,仍然手舞着大枪突如中央,正逢着辽将摩耶哈,王郡大枪一挥与摩耶哈的狼牙棒搅在了一起,交手三十合,摩耶哈气力有所不加,只有招架之功,无奈王郡这条大枪神出鬼没,不一刻,枪起处扎进了摩耶哈的心口,摩耶哈一疼就觉得项上人头已被对方割下。郭效增一把砍刀已经卷了口,也不是有多少辽将命丧其手。三千宋兵真如三千虎狼一般,两个时辰过后,辽兵仅有数百人逃回。
王郡与郭效增约退军马回到城内,还没有卸甲,就接到圣旨,着郭效增与王郡立刻渡河到南城接驾。二人马不停蹄渡河来到南城,真宗皇帝已经落驾南城知州衙门,不一会里面传出召见口喻,二人忙进了衙门来到正堂,就看到文武大臣分列两边,真宗皇帝稳居中央。当看到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真宗不禁微微诧异。
王郡与郭效增来到真宗面前跪下道:“末将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真宗问道:“两位卿家,为何浑身是血?”
王、郭将今天与辽**队开战一事讲了一遍后,当听到御驾亲征引的士气大振,仅以三千人之众大破辽兵,斩杀辽兵五千的时候,龙颜大悦,竟然下了龙椅,来到二位将军面前伸手扶起郭、王二人,言道:“为朕国之江山社稷,竟让两位卿家血染征袍,朕心之不忍。”看到郭效增与王郡都受了伤忙命传太医疗伤,并命拿出两件征袍,分赏二人,顿时感动得王郡与郭效增涕泪横流。
今天的一仗,可以说是辽军根本没有想到的结果,这几天来不是斗将就是兵卒对垒,每次伤亡都在几百左右,没有想到今天这样的大败,几乎全军覆没。大辽国箫太后知道此事后大怒,将萧挞凛传至狠狠责备了一番,那萧挞凛身经百战,从来没有像这些日子窝囊过,也是气得无奈撸须。商讨至深夜,萧太后决定明天将御营移至中军与宋军对垒,萧挞凛一听连连摆手,中军离澶州城太近,十分的危险,如有不测,他萧挞凛有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萧太后坚持道:“皇上与我不抵前线,如处处为己安全着想,将士何以用命?萧卿勿庸多言。”萧挞凛无奈,只好回去安排事宜。
第二天,辽军大兵压近澶州,在北城外几乎聚集了十几万人马,黑压压像一片乌云,从城上望出几乎看不到头。
消息到了南城,众大臣一片惊慌失措,宋真宗听说辽军倾全部之兵压到了澶州也是忐忑不安,问众大臣道:“辽军大兵压境,离朕近在??,如之奈何?”
寇准奏道:“臣以为,辽军压境士气旺盛,城北军民皆仰仗天威以振勇气,陛下不过河,人心就会涣散,辽兵的气焰压不下去,何谈取胜?微臣愚见,恭请陛下过河到城北,以壮我军威,振我士气,辽国则不敢小觑也。”
真宗正在犹豫间,太尉高琼奏道:“启奏万岁,寇准所言极是,圣上如能驱万金之体亲临前线,天威到处必所向披靡。形势十分紧急,机者不可失也,请圣上起驾前往。”
宋真宗无奈之下只好随军过河,来到城北,军民皆焚香而迎,真宗慰劳一番,登上城垣当满城的军民看到了皇上的黄龙大旗立在城头的时候士气顿时极为高涨,欢声有如雷动,声闻数十里。宋真宗这时才感觉到了太祖皇帝那时征战沙场壮观的一幕,不由得胆气骤升,神采飞舞。为显示龙威,故意走到城头往下观看,不看则已,一看惊得真宗两腿软,就见城下不远处,旌旗密布,密密麻麻布满了辽营大帐,左右前后相连数十里,见到此状真宗就想下城回京,哪怕是迁都也好……无奈好像双脚也不听使唤了,像钉在地上一般,寇准见状忙令人将龙椅搬来,真宗无意识的就坐在那里,两眼看着城下懵。
辽营中听到了澶州城内欢声雷动的声音,并见到了澶州城头的黄龙大旗,也是一阵的骚动,不一会就安静下来,大开营门里面大队人马跟出,拥出一辆大辇,辇上坐着正是大辽国太后萧绰与辽圣宗耶律隆绪。
就见辇慢慢的推至城下,萧绰向城上一望,大声说道:“大宋皇帝御驾来此,不怕流矢吗?”
宋真宗早已吓得已口不能言,两眼蒙蒙的望着萧绰,太尉高琼见状就说道:“大辽国皇太后驾到,我大宋皇帝岂能不来迎接?难道太后与圣宗皇帝也不怕流矢吗?”
萧太后哈哈大笑,道:“你大宋占我瓦桥关等州县,不予返还。我大辽国岂能坐视无睹?如能随我大辽所愿尚且好说,不然我大兵推动让你等君臣死无葬身之地。”
宋大臣们一听,有些怒愤填膺,但真宗不话又不好作态,太尉高琼言道:“两国交兵,意外突之事常有,太后驱千金之躯深入兵者重地,以防意外请回。”
萧太后言道:“流矢焉能伤我毫?你大宋的弩箭能射到我身吗?哈哈……”
守城将士不忿,几个兵士大怒拔箭在手,强弩出击几支飞箭如流星一般的向萧太后而去,大宋的一班文武大臣面如土色,这还得了?两朝天子对话,竟有人如此的举动,暗箭伤人,有碍大宋国威,但箭已出毫无办法。
就连伴随在萧太后与圣宗皇帝身边的辽国众臣也是吃惊不小,眼看的那三支飞弩就要射在辽太后身上,就见身影一闪,一人掠过萧太后面前已将三支长弩轻轻的抄在手中,竟是有惊无险。
辽圣宗耶律隆绪见状不竟龙颜大怒,跳下车辇来,走了几步,戟指城上大骂道:“赵恒小子,两国对话,焉敢放箭偷袭,岂为一国君之度量?这等行径足令天下人?嘴耻笑耳。”
宋真宗已经三十六岁了,辽圣宗比真宗年龄小了许多,竟呼真宗为‘小子’刚才放箭都是士兵个人行为,怎么连自己也骂上了,这一骂竟让宋真宗天颜勃怒,身体一下子有了知觉,不竟得火气冲天,站起身来,用手指着辽圣宗言道:“耶律隆绪,你个毛犊小儿,朕什么时候暗箭伤你了?刚才兵卒无自律之能擅自放箭,朕自会责之,何用你个疥癞小儿来教训朕耶?”
刚才放箭的几个兵卒一看闯下这样的大祸,心里惶恐无比,听皇帝说的这里,几人上前大叫:“皆我等之过,罪在己身。”说罢拔出佩刀,将自己的左臂挥刀斩断,三条臂膀直掉下城来。
辽圣宗见状,说道:“赵恒,能斗口就不会兴兵前来,朕希望你好自为之,尽早离开。如若不然不数日,你必做朕的阶下囚矣。”
耶律隆绪说完上了车辇与萧太后徐徐的往回走,真宗这才渐渐的恢复了天子的威仪,唤过那三位军士命太医止血包扎,并厚赏其人。众军看到这三名士兵犯了死罪,皇帝竟是如此的宽宏大量,无不唏嘘流涕,十分的感动。
这时城下一片欢呼声传了上来,众人往下一看,辽兵约有两万人马向城边扑来,为大将正是辽国天下兵马都元帅萧挞凛,数百员部将跟在其后,向澶州逶迤而来。
真宗命杨延昭出城迎敌,并鼓励道:“朕在城头看杨卿杀敌。”杨六郎虎目带着感动的泪花,飞身下了城垛,带领一万人马开城迎敌。
当杨六郎带领杨延嗣等一帮虎狼战将来到城外时,萧挞凛一见到杨延昭顿时吃了一惊。两人曾经数度交战,都知道对方的厉害。今日相见颇为惊异。宋真宗能在这时起用杨延昭,也是让萧挞凛万万没有想到的。
双方对阵,萧挞凛说道:“杨延朗将军别来无恙?今日又兵戎相见,看来你我是前世的冤家,哈哈。”
杨延昭本名叫杨延朗,因排行第六,因与辽国征战已久被辽军呼为六郎,当时辽军一听到杨六郎的名字莫不心惊。
杨延昭大声说道:“萧将军带兵屡犯我大宋疆界,令我大宋生灵涂炭,是何道理?”
“哈哈,你我各为其主,君命不可违,况且你国占我州县不还,我手中大军岂能坐视闲等?”萧挞凛说到这里,又谓左右部将道:“尔等谁去取杨延朗的项上人头?”
早有一将飞马而出,是辽国都先锋忽喇优真的副将奚斯玛野,那奚斯玛野手持两柄烂银锤向杨延昭扑去。奚斯玛野十数日来这双银锤底下不知伤了多少宋兵宋将,宋将皆恨之入骨,又见他今日耀武扬威没把宋将放在眼里,早就恼坏了一位英雄,郭效增带伤手舞大刀迎住厮杀。那郭效增自小就随太祖征战沙场,刀下不知吃掉多少英雄好汉的性命,是一位能征惯战之将,那奚斯玛野那里是他的对手,不三十合,郭效增手起刀落已将奚斯玛野斩在马下。
宋军一看大声喝彩,郭效增带住马刚刚要回归本阵,不防一员辽将马快已到跟前,措手不及被急到来的辽将一棒击破天灵,倒身死在马下,来将正是辽国都先锋忽喇优真。宋军见状大惊,没想到郭效增一世英雄,竟然一个疏忽送掉了性命。
忽喇优真正在那里自得,杨延昭身后的一员大将早已怒火冲天,像一团乌云一般飞了出去。正是征辽都先锋杨延嗣,那杨七郎手持一条一百二十八斤重的丈八蛇矛枪,来到忽喇优真面前怒气冲冲挺枪便刺,忽喇优真也深知杨延嗣的厉害,当下不敢怠慢,舞动手中的狼牙棒小心接战。二人好一场厮杀,十几回合后,忽喇优真已渐渐当不住杨七郎的骁勇,手中棒略略一慢,身体顿时被杨延嗣的长枪贯穿,杨七郎大枪一挑将忽喇优真的尸一下子甩向天空高达数丈,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一下子宋军就如开了锅,欢声雷动,大声喝彩,宋真宗立在城头看到此一幕,龙颜大悦,言道:“杨卿真乃虎将,朕当亲击鼓励之。”说罢亲拿鼓槌击鼓威之。
辽军中又飞马突出一将,乃是辽国上将耶律信卫,手举大刀恶狠狠的向杨七郎劈来,杨七郎微微冷笑,手中枪一摆已将耶律信卫的大刀挑的不知去向,两马一错位,杨七郎伸手拉住他的勒甲丝绦将他抛在空中,紧跟着上前两手握住耶律信卫的两腿,‘哗’的一声撕为两片。这一幕让对阵的两军看得目瞪口呆,矫舌不下。
辽军一看,皆尽胆寒,萧挞凛看罢大怒,大呼道:“众将齐上,必须将杨延嗣碎尸万段。”辽众将一听,奋力上前。七八员辽将把杨七郎围在中间,就如走马灯般的厮杀,杨延嗣毫无惧色,长枪起处独战众将,数十合,众辽将眼看抵敌不住杨七郎的凶猛,纷纷拔身而退。杨七郎哪里肯放过,左一枪,一将落马,右一鞭,敌将脑破损伤,追得上的拉过身来就大喝一声就抛向空中,撕为两半,搞得满地的心肝肠肺,不一刻,敌将被杀死六人。杨延嗣挺枪直杀入辽营,辽国的兵将看到杨家七郎这样的杀人,都吓得肝胆惊裂,纷纷躲避,就怕被抓住撕开,由于杨延嗣的凶猛无敌一下子挫动了辽军的前营,杨延昭一看,挥动了三军冲杀了过来,萧挞凛呼军不住,辽军立刻大败。澶渊城头有宋朝皇帝的擂鼓助威,城下的宋兵有如狼虎一般追杀辽兵,待冲到中营被辽兵的万余弓箭手射住阵脚宋兵不得前进,这才回城。
杨延嗣一马突如中央,左冲右突,辽军弓箭齐,杨延嗣一支长枪拨打着飞箭,上前撅死众多的弓箭手,又杀入大营,枪挑鞭打如入无人之境。气的萧挞凛哇哇乱叫,命人将杨七郎围住,必要将其杀死。
杨延昭收兵回营,看到七郎没出来,忙带领十几员部将回身冲入辽营,杨延昭这只虎头錾金枪好不厉害,遇将杀将,遇兵杀兵,其锋无人可当,杀开一条血路,呼杨七郎回城,杨延嗣哈哈大笑:“六哥,你干吗进来?何不让小弟杀个痛快,量这几个辽兵奈何得了我?今天还没有杀痛快……”杨延昭将脸一沉道:“圣上在城头观望,你不遵军令,不要命了?”杨延嗣这才回过神来,悻悻的跟杨延昭杀出重围,回到城里。
这一仗,杀的辽军几乎丧胆,死伤万余众,萧太后知之,气得浑身乱颤也不宣萧挞凛一个人独自在那里生闷气。杨六郎回到澶州城里,宋真宗亲自迎接,杨延昭与众将忙跪倒两边,说道:“小臣有何德何能,敢劳天子屈尊迎迓。”
宋真宗双手搀起杨延昭道:“众卿家平身,朕有卿如此国之柱石,何愁辽兵不破乎?”
当看到杨延嗣像黑塔一般的站在一边时,真宗走过去说道:“卿怎有如此勇力令辽人胆寒?每日餐食食何肉?有此惊天之力?”
杨七郎正言说道:“臣闻天子击鼓,浑身勇力大增,因此不惧辽兵,全赖天子洪福所致。”
宋真宗大悦,想不到一个貌似金刚的汉子也是如此的会讲话,道:“朕今夜当与众卿家共醉,以示庆贺,众卿以为如何?”众人皆拜命。
这时,辽军大营里,众多将领都在萧太后的大帐之中聆听训斥,萧太后与圣宗耶律隆绪正坐中央,两边文臣武将垂头丧气,默默无语。
萧太后环眼了一周,说道:“我大辽自开兵以来,损却战将数十员,兵卒近十万,才到了澶州城下,今日又被赵恒这小子亲征拖在这里,寸步不进。今又被杨家兄弟掠此一阵,士气大伤,哀家再责备也是无用,众卿看还有什么妙策可用?”
武将们都没有言词,文官们面面相觑,萧太后不满的看着他们。这时,萧太后身边的右卫司言道:“禀太后,以小臣之见,今日白天宋兵小胜一场,夜晚必不防备,不如让士兵们安歇,派太后身边众多的侍卫高手潜入澶州城里,将宋朝皇帝与杨家兄弟的人头拿来,如若得手,大事可定矣,岂不是省却许多征战周折?……请太后示下。”
萧太后微微点头道:“此计大妙,可着韩枢密挑选侍卫,今夜前往。”
文官班列闪出北院副枢密使韩天演,韩天演此次南征一直跟在萧太后与辽圣宗身边,今日让他以刺客的身份步入澶州,也颇觉惊讶。但一转念就知道太后的深意,因为萧太后深知他的剑法和武功大辽无人可敌,此次领队重任非他莫属,安排妥当,韩天演挑选了二十五名顶尖侍卫,萧太后与辽圣宗都微微点头满意。
又报大辽监粮官耶律宏齐押运十万石粮米到来在帐外等候示下,萧太后一听大喜,忙传入,就见一人如虎豹般的身躯跨入大帐,众将一见也微微窃喜。
原来那耶律宏齐共兄弟五人,个个武艺群,皆有万夫不当之勇,此次征宋拜为督粮官,今日到来,面对惨败的辽军在危难当口又增添了这支生力军,萧后怎能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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