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跌落深谷(3)
那狄三哲哈哈一笑道:“少年人,这侥幸与那悟性有时只是一纸之隔罢了。那《达摩心法》的无尚内功,若是习成便可登峰造极、天下无敌。只是若想习成还须有那奇花荷络英莲的。不过那荷络英莲至今尚无人知其是何物。”
苏飞闻听此言道:“前辈,那少林主持方丈慧松大师,将这心法交与我实是为了我能将那体内的奇寒驱走,而今已然目的达到,苏飞早已是心满意足了,绝不会去贪恋什么武功天下第一的。”
“那你又凭什么为你家人报仇呢?”狄三哲追问道。
苏飞闻言将头垂下道:“为家人报仇,乃是苏飞唯一的心愿,只是我武功根基太浅,又天生迟钝,故尔难以习成上乘的功夫。不过苏飞已然投入家师因恒门下,得他老人家的指点,苏飞已然恒下了一条心,哪怕是苦练十载二十载也要练成上乘的武功,为我家人报仇。”
“哈哈……”那老者一阵大笑道,“那因恒本是无名之辈,依老朽看来便是那因恒自己也未必能胜得过那‘地狱门’的一干人等,便是你练到须发皆白,我看也未必能使家仇得报的!”
苏飞闻他此言,不禁面带不悦道:“前辈何出此言,家师也乃是江湖中颇有名望之人,功力也是非同寻常的。”
见苏飞面露不悦之色,那狄三哲微微一笑,而后起身对苏飞道:“苏飞,你随我来。”
苏飞闻言起身同他出了那石屋。狄三哲引苏飞径直来到了先前的那水塘边才止住了脚步。他抬手向那水池一侧一指对苏飞道:“你看!”
苏飞转目望去,只见那石壁之上现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来。看罢苏飞不解问道:“前辈带我看这山洞又是何意?”
那狄三哲面露神秘之色道:“这山洞绝非一般的山洞,若想习练那上乘武功,便可入这山洞内进行修为,功力才会大大激进的。”
苏飞闻言不禁奇道:“前辈此言晚辈实是弄不明白,一个山洞竟能助人习练上乘武功!苏飞却是从未听闻。”
狄三哲道:“不错,苏飞,你向洞内细听。”
闻言苏飞屏息静气,侧耳倾听,果不其然,那山洞中隐约传出了微弱的“咚咚”如击鼓一般的声响,而那声音扑一入耳,便觉心中略感紧张。
见苏飞面色微变,那狄三哲一笑问道:“怎样!这声音听后如何?”
苏飞不解道:“前辈,为何晚辈听闻那声音之后会立觉心情紧张得很?”
那狄三哲并不作答,对苏飞微一笑道:“走!我们进洞中一看。”于是便举步引苏飞走向了那山洞之中。
二人进得那山洞之中,苏飞顿感那“咚咚”之声愈加强烈,竟如一面蒙皮大鼓在闷声敲动,听闻之后心潮更为起伏,使得他思绪难宁,血气上涌,面色通红。苏飞强忍心中那种难以名状的郁闷对狄三哲道:“前辈,这声音究竟源自何处?听之为何如此憾人心魄?”问毕四下望去,却是因洞内太过阴暗,而未能有任何发现。
“哧”地一声,那狄三哲将那洞壁之上的油灯点燃。洞内立时变得颇为明亮。
苏飞再次四下望去,只见身边皆是些暗灰色的石柱,那石柱千奇百怪,形态不一。置身其中,竟如到了那仙境一般。而苏飞此时被那“咚咚”之声已搅得气血倒涌,心情甚为紧张,已无暇顾及那千姿百态的石景了。
那狄三哲引苏飞继续前行,那声音更是强劲,闻之更是让他难以忍受。此时苏飞已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来,那“怦怦”心跳竟与那泉水“咚咚”之声一起起伏跌荡。
那狄三哲将手向前一指,对苏飞道:“你看,这声音便是出于此处。”
苏飞抬眼望去,只见那洞角之处,有两个形如倒扣的锅底般光秃润滑的石丘,两个石丘相距只有一步之遥,在其上方的洞顶之上,各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细小的石缝,那石缝之中不知是从何处渗出的水珠,而且那缝中的水珠慢慢聚敛在一起,最终便再难挂住,于是便从那洞顶滴落下来,刚好落在下面那两个凸起的石丘之上。那两个石丘也竟如两面大鼓一般,被那滴下的水珠一击,竟然发出了“咚咚”之声,与人的心跳之音不相上下,颇具节奏。再加之山洞的回音,使人两耳发溃,憾人心魄,令人听后神情甚为紧张。
苏飞只觉周身气血翻涌,心弦紧扣,竟是有些站立不稳。
见苏飞神情如此狼狈不甚,狄三哲摇头一笑,便对苏飞道:“看你已是难以忍受这泉水击石之音,如此我们便权且退出这山洞之中。”言罢将那油灯吹灭,引他向洞外走去。
苏飞随他出了那山洞,良久心绪方才略为宁静,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对狄三哲道:“前辈,这洞顶之水滴落那石丘之上,竟是为何能发出如此憾人心魄之音呢?”
狄三哲闻言一笑道:“起初我来这山洞之中,便也觉甚为奇怪。那洞顶之上的水滴如此之轻,而那石丘毕竟是石质之物,相击之下竟能发出这令人心弦紧扣的声响,实是令人颇为费解。”
苏飞急问道:“这水滴、顽石相击之下竟能发出如此声响确也算得上是千古奇闻了!前辈,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蹊跷呢?”
那狄三哲不慌不忙道:“此事看似蹊跷,但若是留心察看,细心揣踱也是有其成因的。那洞顶之上的水珠便是来自这方池水。”
苏飞惊道:“如此说来,那山洞的洞身便是在这水池之下不成么?”
“正是!”狄三哲点头道,“那洞身正是位于这池水的下方,池水从那洞顶的缝隙中渗入,聚少成多,便滴落而下,打在了那下面的石丘之上。”
苏飞像是猛然醒悟一般对狄三哲道:“那两个石丘定然是中空的了?”
狄三哲点头道:“那两个石丘确是中空,这洞中的所有石丘石柱皆是一种灰色石粉沉积而成,而那两个发声石丘定是在成形之前受地气所蒸,才成为中空的鼓状石柱,且那丘顶竟是薄如蝉翼,如此才会发出那种与人心跳极为相似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