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篇 各执一词
() 丧事办了四十九天、其间就粗略的“谈判”了一次,后来又搞了一次;双方的要求相差甚远,都是无疾而终!年关月底、这是第三次了和谈了,选择在洞庭酒楼;双方的下意识都决定是最后一次嘴上之争了!船帮最气的是“赎金归船帮”一条!八千赎金中三箱石头,另外一箱也不知多少真假、反正被绑匪取走了;一开始就存心坑人嘛!“还另谢三千”就至今没有兑现、还打伤了干将老三、及众多喽啰。黄靖则认为“赎金”多少就以在车上的为准、并冒失言;“另谢三千”也不必、办事不力!不过咧先有话讲:“船老大,账不能如此算法!你们当晚把米肆绸庄搬窃一空还不满足、竟抢走某堂嫂就欺人太甚了啵!”“赎金是八千,纸写笔载、明文交待!石头是蒙哄绑匪、不能混为一谈!米肆绸庄什物乃为抵押,老子原封未动,到时完璧归赵;至于你哪个堂嫂?某就无能为力了、船帮绝没有掠人之事!或许她乘机远遁、另择高枝,也说不定哦!终不能全癞在某头上。打伤某船帮多人、这个账怎么了结?”确实、谁也没有看到船帮掳人呐,不承认咋的?总不能去船帮搜寻啵!况且藏起个巴女子轻而易举、外人若要去查找出来,可就难上加难啰!“赎金八千、是你船帮车载来回的!银子、石头都归你,外人不得而知也管不了;这条免谈。绸布货物都带来没有?!顶多另谢三百、某可是不少你船帮一两;伤人乃是互殴、理当各负其责!”“三千乃某应得;绸布还抵不了赎金八千!”双方还都是不改初衷,又要谈而不拢了;却有彭义奔上楼来、匆匆忙忙、大惊小怪的禀报:“东家快回老宅,岳州刺史都督、上佐判司、录事参军、司户司兵,统统都在厅堂等候;还有朝廷要员!”“竟有这等事?!”黄靖一立即起抱拳拱手:“船老大,某少陪了!”领着他一班人下楼去了。什么人?什么事呢?刺史都督还朝廷要员的!年终月末来黄家?黄靖一路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他当然想不到,这老宅里官身挤挤的、次一些的待在了院子里;乃是黄平、秋水的海王大驾、一品诰命、护国天师等等一系列头衔都太大太赫煞巴人哒!尤其是昨rì黄昏过后、18型直升机轰然降落州府衙门,刺史正与夫人调笑呢!巡天护国天师,手持着巡狩金牌“如朕亲临”、巡察安抚江南五道的钦差大臣!从天而降、气势惊人;一踏脚下来十多人,包括四个观察使在内,刺史无不礼敬有加。连夜招来的水陆两军都督、也是受宠yù惊:这就是官报敕书上多次提到的巡天护国天师、护国公辅国大将军!好年青啊!真不敢想象;好一阵官场客套、报姓通名、久仰荣幸之寒暄应对。“勿知海王一行,驾临岳州,未能出迎、卑职、末将甚为惶恐;若有差遣、敬请明示!”刺史、都督共语。“善哉!无须多礼、本尊来得甚是冒昧、戌夜飞天而来何谈出迎!列位坦然相待是了。”黄平出言安抚又说:“本钦差此来巡察江南、却有要事须得诸位的大力支助;首先须查访一人下落:乃先皇高宗显庆元年(656年)、谏议大夫黄锦扬因与侍御史王义方弹劾中书侍郎李义府;反黜王义方为莱州司户,左迁黄锦扬在此任刺史,不到两年因病致仕,五十多年过去了,只怕不在世上了;若知其行踪去向、或有后人也好啊!”“这不难、让司户一翻历年载记就行;只要其人致仕后仍留在岳州!是否就传司户来?”刺史说得轻巧。“善哉!明rì再查无妨、今天太晚了。”
翌rì,司户却回答顶多有十五年的历史记录;在黄平建议下,刺史等人紧锣密鼓后召集府城七八十岁的老人一询问打探、府州正街末端有个近九十的老更役回忆、并确切的说:“岳阳楼东偏南两条街、有个老宅乃当年黄刺史住的地方,大院四棵梧桐、乃当年黄刺史手植;是为其南阳来的母亲夏热纳凉挂蚊帐用的!惜他家的三代独苗、人丁单薄,后来黄刺史的孙子生了两个几子:老大黄承德早年习武投军外出;老二叫贵德,从小在家助其祖父、父亲经营米肆绸庄;四代商贾,生意逐年红火。”说着叹了口气语调一沉:“唉,垂拱四年老东家黄chūn病死、其二儿子早些年也英年早逝、早两个月其大儿子父子双双被贼人殴打致死、老夫人忧伤过度亦随之鹤驾西游了;幸有二房独子黄靖离家多年,回来得及时,支撑了门楣;刺史后裔只有他了!”“善哉善哉!那些殴人致死的贼徒抓到没有?”黄平随口问问而已,心cháo很是汹涌澎湃,据穿越前在观音港里水竹塘祖屋祠堂翻看过一次族谱、自家很多很多辈之前的列祖列宗之一必是黄靖无疑;若能找出玉匣侧是最可靠的佐证。“启禀巡抚,下官惭愧!此乃民不报、官不究,传闻不足为凭、他黄家是没有告状来州府的!”“善哉!先去看看当年黄刺史手植的四棵孝心梧桐啰!”黄平如此说,实是要在唐代见识下的这位祖宗黄靖;刺史都督带队,群星捧月似的簇拥着黄平、浩浩荡荡的来到黄家老宅,有门房护院忙忙的将大队迎进府去;这才有彭义奔上洞庭酒楼报讯。老宅有些破落、然而仍有些气派!黄平扫了一眼这祖宗们住的大厅略有六十个平方,除开老旧的方桌条櫈外、别无他物!中堂挂了一幅金碧山水画、依稀可辨题词:鹿鹤漾chūn晖;只是年载久了、金也无金、碧亦不碧了;跋款:岳州致仕锦扬!右墙悬下一幅汉隶墨宝、亦是古香古sè、字迹工整严谨、如龟如鳖;祖宗遗物呢、黄平饶有兴趣的默念:“三病两痛强自支、此生今rì得安居,一身以外无长物、满箧多藏是道书;可笑偷儿犹顾我、转疑稚子弄玄虚?当年若是能稳忍、何致今朝看虫鱼!”其后落款亦是岳州致仕锦扬!“看来我的这个高高高祖还真有些道心、有点什么悔意;不那么意气风发咧!”黄平心道;再看两边的对联,却是:“天道有缘行必果;人到无求品自高!”黄平想起在现代也曾于古物市场见到过一幅漆木碧字的对联,上联是事能知足心常乐;要价八百块钱!勿知这幅绢质的能卖多少?正想得入神、院中一阵聒噪、风风火火的涌进一群人、为首一青年直奔大厅;就听有人喝叱:“甚么人?擅闯海王仙尊大驾!”“此乃本宅家主黄靖是也!刺史都督驾临召见,你等还不让开!”黄靖身后有大汉回应道。“你们院中等候;”另一捕头说着、又转首放声禀报:“本宅家主黄靖传到、求见海王钦差!”“快请进来!”黄平疾言吩咐、黄靖这才获准进入自家的大客厅,还要忙不迭口的“草民拜见海王、拜见刺史、拜见都督……”很有一些时候才得以礼敬完毕。黄平见到比自己年轻得多的祖宗,心情是莫名的感慨又兴奋、这可是寻根索源、访祖认宗了,只不过不能宣诸口上;不由得细细打量起来:一米七五以上、略显单瘦,虎腰猿臂、风彩昂然,双眉浓郁开阔、两眼光亮jīng明,鼻息吁吁、嘴唇紧闭,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司户参军却也不认识,望了一眼海王、刺史与都督,发话问道:“本宅家主?你乃何人?某怎的不识?有没有报备?”“某乃本宅二房独子黄靖字治平、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治平;长安二年(702年)八岁随母远去潭州(长沙)、九月回的岳州;恰逢家中蒙难:祖母、伯父、堂兄同一两天去世,可谓悲之甚极,就给陈里正打个招呼……”黄靖徐徐回答不亢不卑、正说着说着,就响起司中的轻叱:“嗨,九月至今好久了?再忙也不差这一天两天!”黄靖无言以对,刺史倒很灵机、出言说道:“些须小事、rì后再说吧!且听海王有何吩咐?!”制止了司户参军不合时宜的查问。“善哉!如此看来、你乃当年岳州致仕刺史的第六代传人啰?!还有哥兄老弟没?”黄平说话刻意避免不提祖上诸人名讳、有所想法吧。“回海王、高祖以下别无兄弟;许在南阳尚有族人!”黄靖说来,脸上露出隐隐的落漠。“善哉!亦可谓六代单传了!成家没?”初见面就问到这了、海王的关心真还可以;王爷就是与众不同。“潭州有订亲,故过来稟报祖母、伯父,拟於明年迎娶;不期祸患盈门、无异家破人亡,看来无能为力了,致少不能风光迎娶啦。”“善哉!令堂还好么?!”俄顷,作为海王仙尊、可真是关心得‘海阔天空’!“谢王爷关照下问,家母倒还健旺,年后亦会过来。”黄靖心道:这个年青王爷,莫非与某家世交?“善哉善哉!贫道于京师夜观天象,毫光亮井、柳双宿,呈现此方当有珍奇、将相!你家是否代代相传有玉匣古剑之类稀世宝物?”随即补充:“贫道不会刼夺的,但请放心;鉴定而已!即便要,势必等价交换、物有所值,还得你心甘情愿。”